老杨如碾死一只蟑螂似的，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了。他塌陷的腮帮子动了几动，说：“茶楼那边，包括贷款公司那边，我已经收集了充分的证据，并且也有几个铁哥们愿意出来做污点证人。一切都已经ok了，就等豆豆的统一行动了。”
老杨声音不高，说话的时候，像是田震唱歌似的，咬牙切齿。这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自带狠劲，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嗯，很好。杨哥阅历比我们在座的都深，更能抓住问题的关键。茶楼害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倾家荡产，甚至跳楼自杀，相信大家都有耳闻。这是社会的一个毒瘤啊！铲除了他，就是积阴德，善莫大焉，功莫大焉。”
豆豆说着，抬手指了下王小凡，对老杨说：“杨哥，这个小伙子很激灵的，也很能打。你那边需要他的话，我随时可以提供支援。”
老杨一晚上就不怎么看王小凡。这会他转脸看了看王小凡，不知怎的，王小凡竟然被他看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杨的左眼可能受过伤，看人的时候，眼珠不太听使唤。右眼已经聚焦在王小凡脸上了，左眼珠才慢吞吞地就位，这让他看上去非常怪异。
“我不需要人。我那边的弟兄们都是以一当十的主儿。”
老杨从齿缝里说。这家伙，说话都懒得张嘴。
切！看不上我？我还不愿意给你帮忙呢！看你那损塞，丧尸似的，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王小凡在心里说。据他观察，范总手下的人一个个看上去都很精神，虽然是痞子，但也像个有文化的痞子。像老杨这样瘦的大烟鬼似的，还探着腰，稀拉拉几根山羊胡子，俩眼珠都不在一条线上的货色，还真是少见。
“那好。我还是那句话，大家直管干活，要钱还是要人，一句话的事，我这随时支持！需要铁器的话，私下和我联系。”
豆豆口中说的“铁器”，应该就是枪支了。
王小凡心里又是一紧。这枪都要用上了，说明什么？说明这是要做你死我活的斗争啊。关键是，王小凡不愿意去违法。通过合法的手段把范总干到监狱里去，判个无期啥的，这个可以有；你拿着枪去对付他，就有些黑吃黑的意思了。王小凡可不想把自己贴上黑涩会的标签。他还没活够呢。
这个时候，他又产生了一种退却的想法。估计现在在这个圈子里，只有他的立场是最不坚固的了。
豆豆抬腕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今晚咱们就到这里。我最后强调一下，大家都听好了，必须做好保密工作，必须！谁要是泄露了秘密，或者是经不住诱惑把弟兄们供出来的话，别怪我苗绘不客气！”
豆豆最后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王小凡转脸看了看，她那把军刺还稳稳地插在墙上。
“泄密者，人神共诛之！”
巴颂也咬紧牙关，说了这么一句话。说话的同时，目光中杀气外泄。
大家都站起来，一一向萱姐告别，嘴里说着打扰的话。萱姐说：“放心，你们今晚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见。”
接下来，豆豆回到车里，把人叫上车，一个个密谋。说的啥，只有她和谈话人知道。
先叫的巴颂。两人在车上说了足有半个小时。然后巴颂下车，开车下山了。
接着是老杨。
王小凡等的无聊，刚才又吃的太多，干脆在院子里随便走走，权当消食。
走到竹林边上时，看见个白色的身影。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吓得一激灵。仔细看了，是萱姐在那里站着。
“小凡，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呀，敢在我园子里四处溜达。”
“哈哈，萱姐你不是说了吗？只要不下路就不会有危险。所以我严格遵守不下路的原则。”
“嗯，是个聪明人。走吧，我陪你溜达。”
王小凡紧走几步，跟在萱姐后面。
想起了她的神奇，王小凡忍不住说：“萱姐，您那把苍耳……是如何做到的？简直太不可思议。”
萱姐“咯咯”地笑了。说：“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知道你那会对我有了不好的想法，就惩罚一下你。”
王小凡那会看萱姐不穿胸罩，又丰满又凸，还像是凉粉似的晃，确实产生些歪念头。没想到就被她发现。
“萱姐，你这是魔术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魔术都是假的，而你这是真的。尤其是竹子上那行字，更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所以说我这不叫魔术。”
“豆豆说，你这是巫术。”
“哈，巫术就更难听了。小凡，你觉得我像个巫婆吗？”
王小凡赶紧说：“不像不像，萱姐你就是一世外高人，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萱姐听到“仙女”二字，嘻嘻一笑说：“我倒是想做个仙女的，可惜的是，还戒不了七情六欲。”
“您呀？感觉您肯定是已经超然于红尘之上了，怎么说是戒不了七情六欲呢？”
王小凡觉得，萱姐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完全不同于那些俗人。说她还有七情六欲，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你又不是我，怎知我心？”
萱姐说着，投向王小凡一瞥。可惜夜色深重，看不出她目光里包含的意思。
这句话，让王小凡的心颤了几颤。看来，世人都难做到完全置身世外啊。其实从见天见到萱姐的第一眼起，王小凡就有种感觉，这是个神秘的女人，身上肯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及至看了她神奇的表演，更是对她的神奇深信不疑。误入迷魂阵之后，他基本上对萱姐是死心塌地的崇拜了。她身上的很多东西，都是用科学无法解释的。
今晚吃饭的时候，王小凡也暗暗观察了萱姐。看她是不吃荤的，素菜也只是动了几筷子而已，真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晚宴的全程，几乎都是豆豆在表演，在排兵布阵。萱姐坐在她身边，始终一言不发，脸上总是浅浅的微笑。
从萱姐的相貌，看不出年龄。皮肤白的像纸，脸上没有一点点皱纹，像是十七八岁的姑娘。
但从神态和身材来看，发育的又非常成熟，显然是个熟女。再从那超然的风采，处事不惊的风韵看，年龄也应该在三十以上。
王小凡转移话题说：“萱姐，您今天说我有仙根，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仙根，必须同样有仙根的人才能感受到。我不是说过了吗，就像是磁场一样，有着特殊的频率和波段，常人是感受不出来的。你自己是怎么有仙根的，自己知道吗？”
“我从来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服用过稀奇的东西？”
在萱姐面前，王小凡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就说：“我祖上传下来一种神药，我饮用了一些。饮用以后，只是觉得丹田那里似乎有气流在旋转，力量也比以前大了好多倍。”
“那方面呢？是不是也比以前威武了好多？”
王小凡大囧。幸亏夜色掩护了他，说：“是的，这药确实挺神奇的。”
“嗯，今天我看到你，就发现你面带桃花，看来你艳福不浅啊。”
“这也能看出来吗？”
“当然能了。并且我还看出，你和豆豆，以及那个叫做久久的女人，都有过亲密的接触。你承认吗？”
王小凡几乎要面红耳赤了。在萱姐面前，自己几乎就是赤罗罗的存在啊，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萱姐您这么厉害，我不承认能行吗。”
“呵呵，这没什么的。红尘中的男女，身体里充斥的都是欲望，当然是要发泄出来的。只是你和她们，纯粹是图感官之欢。”
难道还有不图感官之欢的？那会是什么一种情景？王小凡从萱姐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
“萱姐，我们都是俗人，当然图的都是感官之欢了。男女之间，难道还有更高的境界吗？”
王小凡伸手摘了片竹叶。可能惊动了竹林里夜宿的鸟，发出了几声鸣叫。
“当然有了。但这仅限于都有仙根之人之间。”
王小凡的心猛烈地跳动几下。
“小凡，从你的体魄我可以看出，你是有些功夫的。并且你所说的神药，也给了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但是你需要突破，突破之后，你会达到一个凡人到不了的境界，那时候你在都市里行走，就轻松的多了。”
王小凡和萱姐走到了菊圃前面，停下了。夜色里，硕大的菊花沉默不语。瑰丽的色彩被夜色染深了一些，平添了几分神秘。
“萱姐，不瞒您说，我现在正在练习泰拳，并且也小有成就。我的教练也正在给我联系更强的对手。是不是打败了强敌，才可以得到突破呢？”
萱姐呵呵地笑了，说：“你就是打败天下强敌，也并不代表你突破了。因为突破需要的不是苦练，而是机缘。就好像中间隔着一层纸一样，你不把纸捅破，永远都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难以走出去。”
“可是，怎样才能突破呢？我倒是挺好奇的。”
“有时间的话，你来找我吧，我愿意帮你。”
“如何帮？有什么秘诀吗？”
“到时就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