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神经粗，倒也没有细究，就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道：“下人们怎么伺候的？！这么热的天儿，也不知道给将军屋里添些冰块降温吗？”
说罢，他不满地盯着唐与歌，“去取些冰块来。”
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刚要应是，便听得纪俯林凉凉的声音传来，“你自己没有手吗？”
？？？
唐与歌有些诧异，程岩更是愕然！
他愣愣望着纪俯林，却见他侧眸瞥了自己一眼，目光比声音还要凉，“你自己去取。”
程岩被盯了个透心凉，心想这哪还需要冰啊！脚下却不敢耽误，哧溜一声就窜出去了。
屋内又只剩下各自沉默的两人…
她整了整衣裳，刚想要对他行礼，却听得他道：“不必了。”
这人后脑勺是长了眼睛吗？怎么连她要做什么都知道！
仰头望着他，她心中纳闷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离她那么近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在研究她是否易容了？
程岩像阵旋风一样，出去转了没一会儿就捧着盆冰块回来了。
将盆放在案几上，这次他学乖了，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请示道：“牧音姑娘，可否劳烦您把冰块布置好？我是个粗人，做不好这些细致活。”
唐与歌呆滞抬头看着他，脸抖了抖，越发觉得如今的情形诡异非常！
迟疑少倾她点了点头，端着盆子站起身来。
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因为压着坐了
太久，已经麻木到完全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时，一切都迟了…
眼看着那盆带冰带水的盆子从自己手中砸了出去，而她自己也整个向地面扑去！
扑街啊！鼻子估计保不住了…
这是她紧张闭眼时，最后的想法！
然而，意想中的猛烈撞击没有落在她可怜的鼻子上，反而是腰间忽然一紧，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四周响起冰块砸落在地的声音，她睁开眼便陡然撞进了那双黑潭般的眸中。
“将军您没事吧？”程岩急急的询问打断了她的注视。
这大盆冰块水几乎大半都洒在了纪俯林身上，将他衣裳打湿了大片，不停往下滴着水。
“无妨。”他将她扶起，瞥了一眼湿透的衣摆，便欲转身去内间更衣。
唐与歌连忙从他怀中离开，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直发慌，“奴婢失手，求将军恕罪。奴婢这就替您更衣。”
他的脚步突然顿了顿，没有回头，袖中手指却忽然紧了紧。
她要…替他更衣？！
也是呵，她是他的侍女，这本就是她的工作。他又有何不可接受的？
纪俯林却还是莫名觉得耳后有些发热，抿了抿唇，极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内间。
见他同意，她也连忙跟了进去。
替他解衣带、脱外袍，发现深衣也被染湿了，不得不也一并脱下，只留一件薄薄的中衣在他身上。
她站在他身前，垂首安
静为他解衣。手中的温度不时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他的皮肤上，惹得他脊背阵阵僵硬。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缓缓低下头，盯着近在咫尺的她。
府中近身伺候的多是小厮，他家规森严、行止端正，从未与哪个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哪怕是曾经的唐与歌，他心中再渴望也从未逾矩。
只有一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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