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楼,却见南池雨笑盈盈的站在廊前,点头致意道:“见过陈姑娘,吴少侠!”
“怎么是你?”
吴楚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悦仪不认识她,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问她道:“姑娘是谁,召我二人前来有何贵干!”
“陈姑娘言重!”
南池雨道:“我家主人素来对吴少侠的武功和人品很是赏识,听闻吴少侠即将参加菁英大会,特命我带两位参观这里,瞻仰前人遗迹,也好知道菁英大会的来由。”
这二楼是由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隔间组成的环形长廊,两人由南池雨带着从左手方向进去。每个阁间里都会陈列着一张画像,下面写着人物生平。南池雨一一介绍道:“菁英大会始于宋末,原是由南方几个世家宗门创办,用于考较家族子弟武艺的。时逢汉室倾颓,蒙古军大举入侵,信国公奉诏勤王,天下英雄义士群起响应。然而那些江湖好汉平日里率性而为,聚在一起时谁也不服谁。以致政令不通,军中极不和睦。大伙商议许久,决定借菁英大会以武论道,胜者可以统率群雄,号令天下武人。”
“这便是第一届菁英大会的由来。当年夺得榜首的是一代剑神黄甫先生,入围前十的有当今青龙会主,白虎堂主,玄武门主,北世家方东则,南世家南宫渊,少林大智禅师,武当叶公俞,山海观玄霄真人,子午剑秦先生。”
吴楚叹道:“没想这些传说中的风云人物,居然都是参加过菁英大会的。”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没落的子午门,当年竟还出过如此英雄人物,难怪南池雨要千里迢迢去帮他们解围了。
走过前面十个小阁间,南池雨接着道:“宋亡之后,大批江湖义士以身殉国,黄甫先生战死沙场,秦先生潜入元营搭救信国公,受袭而亡。许多人见大势已去,心灰意冷。南世家为了振奋民心,重新唤醒大家的救国之志,举办了第二次菁英大会。当时为了避免某些人图谋不轨,便定下了几条规矩:年满三十之下方有资格参加,同一个门派参战人数不得超过两人,严
禁女子参与等,”
南池雨说到这里时,神情里颇有些不自然。她又道:“这一届诞生了新的传奇英雄,包括当今的武当掌教真人,少林四指头陀,雷剑雷渊,风剑韩序,北世家的新宗主,昆仑派掌门,玄武门天机殿主,云音阁吕方正,青龙会柴貉,白虎堂金狱海。这些房间里都是他们的画像和生平介绍。”
吕方正的阁间里,画中那个身材微微发福的男子拿着葫芦丝,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吴楚大感意外道:"没想到吕师祖这家伙竟会有如此辉煌的过去!”
陈悦仪敲着他的脑门道:“说什么呢,给我放尊重点!”
吴楚摸着脑勺,心虚的找着借口道:“师姐,我,我的意思是,云音三圣的武功还在吕祖师之上,怎么他们没参加菁英大会?”
陈悦仪略一推算,便道:”第二届时除吕祖外的几个人都已经年过三十,条件不允许。再说那时他们早已经名满天下,不需要凭借这个提升威名了!”
几人来到后面的房间,南池雨接着道:“到第三届时,武林人士多数已经打消了复兴汉室的念头,自此,菁英大会沦为了纯粹的比武竟技,利益之争。各大门派纷纷出高价收买菁英豪杰,以至于那一次的比武格外惨烈。十大菁英中有的伤重不治,有的落下终身残疾。最终能全身而退的只有山海观玄阳真人,千钧指颜淮,无极玉手龙廷胥,金蛇狂舞秦不凡等人。”
“这个我听说过!”
陈悦仪笑着对吴楚道:“据说那年秦师叔和龙前辈比武时,因为龙前辈俊美绝伦,俘获了大批女子的芳心,就连咱们兰音兰芷师伯也倒戈相向,替他呐喊助威。最后秦师叔因为众叛亲离,一时疏乎败给了他。所以秦师叔这二十年来才郁郁不平,对两位师伯爱搭不理的。”
吴楚听得心中神往,情的道:“照你们所说,那一年可是相当精彩啊,只是不知道是谁夺了榜首。”
陈悦仪道:“据我所知,当年是唯一没有评出榜首的一届。”
“不错!”
南池雨道:“听闻那一年有两个武学奇才参会,他们的实力远强于其他人。就算另外八名菁英联手也打不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这两人一个是玄阳
真人,一个是来历不明的神秘侠客。”
陈悦仪和南池雨一唱一和,讲述着当年那届大会惊心魄的故事:“当年的玄阳真人据传已尽得山海元尊的真传,菁英台上他连战连胜,且从没有人能接得下他第二招。十大菁英中有两三人都重伤在他的搬山掌之下。”
“另外一位高人身份神秘,谁也不知道他的师承来历。此人天赋异禀,过目不忘,所有的招式看过一眼便能全部记下,融会贯通。在演武场上,对手用什么武功,他便用什么武功,最后用别人擅长的招式打败对方。当年到了最后一战时,可谓是万人空巷,全民翘首。大家都想知道谁会是菁英魁首,到底是玄阳真人一招制敌,还是神秘高手用搬山掌打败玄阳?连九大菁英尊者也无法达成共识。”
“不料最后一场,那神秘高人却未能如期到场,以至于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最终落空,两人到底谁强弱,至今都没有人能下定论。”
南池雨接着道:“到第四届时,元朝庭的统治已经十分稳固,加大了对武器的管制力度,习武人数锐减。本次参会的武者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无法与之前相比。”
屋中仍有这些人的介绍,吴楚大略看了一眼,记下了他们的名字。再往后是几个空房间,南池雨拍着其中一堵墙道:“这是为本届的十大菁英准备的,吴少侠,望您的画像能挂在这里!”
陈悦仪心知有异,忽觉脚下一空,与吴楚同时落入地下的陷阱中。地板随即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长廊的角落里走出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听见地板下沉闷的声音,男子脸上浮现出阴谋得逞的坏笑。
“做得不错,我欠你一个人情!”
“各取所需而己!”
南池雨平静的道:“女的归你,男的归我!”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留点余地,别玩得太过火!”
那人舔了舔嘴辱,嘿嘿笑道:“放心,我知道分寸。”
他伸手在墙上一按,地上又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下面是一个四壁密封的石室,室内有火把照明。见有人掉下来,陈悦仪手执葫芦丝,神情戒备的道:“谁!”
那人换
上一副憨厚老实的嘴脸,惊讶的道:“悦仪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是你?”
陈悦仪似是认识他,冷冷的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有些苦恼的道:“我也不想来这里啊!我是被人骗进来的,不小心误入了陷阱!姑娘你……”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陈悦仪大感意外,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她神色平静的道:“我也是!”
那人而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居然掉到同一个陷阱里,咱俩还真是有缘啊!”
“哼,谁跟你有缘!”
“姑娘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啊!”
那人道:“可曾留下伤疤?在下说到做到,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不需要!”
陈悦仪一口回绝,伸手在四周墙上不住的敲打,听到墙壁上传来沉闷的回声,心下微凉!
“真奇怪,梦溪行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抓咱们呢?”
那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惊一诈的道:“我听说古代制剑名家在炼剑时,会用生人活祭名剑,你说他们是不是抓咱们来炼剑的啊!”
陈悦仪道:“你少胡思乱想,有那个功夫还不如跟我一起找找出路!”
两人敲敲打打,忙了半晌,发现这石室四处封死,连来路也被堵上了,彻底断绝了他们的希望。
“没用的,出不去的!”
那人在室内来回走着,颓然的道:“他们既然存心抓我们,怎么会轻易的留下出路。”
室内阴寒彻骨,空气稀薄,待得久了,陈悦仪感觉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她软软的靠在了石壁上。那人也挨着她靠着,她想挪开,身上却没有半分的力气。那人道:“同病相怜,姑娘还这么生份么?”
他大胆的倚着陈悦仪的香肩,低声道:“这石室就像是个大棺材,很快咱们就会窒息而死。弥留之际,还能有姑娘这等佳人陪伴在侧,老天对我不薄啊!”
“我可能是死定了,他们一定会先拿我去炼剑。姑娘倒不用怕,你这么漂亮,谁会舍得杀你!”
“你……乱说什么!”
陈悦仪感觉身体发寒,声音虚弱,已经没有力气跟那人斗嘴了。那人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环抱着她的香肩,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捧在手心里。陈悦
仪想要反抗,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好冷,你的手好冰……”
他的手很温暖,他的身体也带着炽热的温度。陈悦仪本来对这人印象不是很好,但在这种绝境下,竟也产生了几分异样的情愫。便如他的体温,他的声音,不知不觉的侵入了她的内心。
“其实……被练成兵器也好,他们兴许会把我炼成一支葫芦,到那时我便可一直陪在姑娘身边,每次姑娘吹葫芦丝时,就像是在和我……”
陈悦仪只觉昏昏沉沉,那人的声音如梦魇一般,变得飘渺而空灵。那人见她呼吸越发微弱,已经没了知觉,便不再演戏了,他低笑两声,双手将她横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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