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师姐妹恨得牙痒痒,一个个捶胸顿足,破口大骂。向来心高气傲的瑾瑜怒火攻心,竟呜呜的哭了起来。陈悦仪这时也不好再帮吴楚了,她一面哄着师妹们,一边大声训斥吴楚:“你个没良心的,大伙儿担心你的安危,一个个不辞辛苦的出来寻你。才见面你就把她们欺负成这样。早知如此,我们才懒得管你死活呢!
吴楚之前在云音阁时常被这帮人作弄,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别提有多憋屈了。自从认识南池雨,耳濡目染的跟着学了些本事,自觉在谋略和武功上都大有进步。此次本想在师姐面卖弄一番,一洗之前的耻辱,看见她们哭得哭,闹的闹,心中又有些后悔。就这么一分神,他忽觉背后风声有异,两处要穴随即被点中,身子如木头一样直挺挺的栽了下来。
事发突然,大出众人之意料。只见青鸾俏生生的站在吴楚身后,脸上挂着友好而又善意的微笑,从容的道:“这厮卑鄙无耻,可恶至极,小妹真是看不下去了!”
大伙没想到这么年轻秀气的姑娘居然有如此俊逸的身法,更没想到刚刚还和吴楚手牵着手,羞答答的青鸾,关键时刻居然会大义灭亲,毫不留情的在背后捅吴楚一刀。
大概是有些心虚,青鸾打了个哈哈道:“吴楚挑拨同门关系,还对姐姐们不敬。小妹实在是义愤难平才忍不住出手的,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姐姐千万包涵。”
陈媛媛神情复杂的抿了抿嘴,其他女子则一哄而上,摩拳擦掌,手脚并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随即响彻云霄。旁边三个男弟子神情尴尬的看着这一幕,杜仲德嘴角抽搐:“我们就是被这种铁憨憨比下去的吗?”
“天天就知道拉仇恨,这种人也能做苑主?”
于成俊笑了笑:“要我说,会拉仇恨也是一种本事,吴师弟聪明得很呢!他知道哪句话可以牵她们的神经,触及她们的底线,别说触及了,戳破都可以。单凭这个本事,试问咱们谁能做到?”
甘益明道:“他这不是犯贱吗?四处讨打,还破坏了师兄妹之间的感情,损人不利己啊!
”
“你们只看见他挨打,却看不到更深层的东西!”
见他俩仍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于成俊道:“吴师弟年纪比我们都小,但若论临敌经验,他却是同辈之中最丰富的。屡败屡战,乐此不疲,他在这血与泪的洗礼中,锤炼出了其厚无比的脸皮和坚忍不拔的心志。同门之中论轻功、抗击打力、恢复力,有谁能比得上他?就算是逸真师兄在这个年纪也不会比他更优秀!”
杜仲德道:“他若真想磨练自己,为什么不找我们?”
于成俊道:“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与师兄弟切磋机太明显,也容易暴露自己。你看他招摇了这么多年,有多少人看出了他的真实意图,又有谁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甘益明见吴楚在众师姐的围殴中仍然左支右突,败而不乱,不禁有些佩服起他来。以自己的修为,同时对付两个师姐就很吃力了,这厮居然能一次打十个!
“再说了,如果让你们选,你们是愿意被师兄揍还是被师姐揍?”
三人同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陈悦仪看了看天色,拉开几个丧心病狂的师妹:“行了行了,平常练功可不见你们这么卖力!都两个多时辰了,你们都不累吗?”
“不累!”
瑾瑜扔掉断成三截的棒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道:“他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来了,今天我非把新仇旧怨一块儿算了!”
陈悦仪一式“镜花水月”从人群中拽出吴楚,笑道:“既然不累,本师姐陪你们过两招?”
其他人识趣的走开,瑾瑜瞅了瞅气定神闲的陈悦仪,自忖不是她的对手,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算了,我也打够本了!今天就给师姐一个面子。”
她又冲面目全非的吴楚道:“今天若不是有师姐护着,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以后你给我小心点,陈师姐可不会罩你一辈子。”
陈悦仪再不说话,拉着吴楚进了内院,其他人纷纷向青鸾表达出由衷的谢意。这个在进来之后一直不是很显眼的姑娘,因为她无私的善举而备受瞩目,很快便被大伙所接纳。
瑾瑜亲昵的拉着她,豪爽的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好妹妹,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同生共死,福祸与共的亲姐妹了!”
青鸾顺从的应道:“我叫青鸾,请姐姐们多多关照……”
吴楚方从伤痛中缓过神来,忙对陈悦仪道:“师姐,快带我去见阁主,我有急事禀报。”
“哎呀,都到这里了,还急个什么?”
陈悦仪慢条斯理的道:“刚刚和她们打闹时也不见你着急啊,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去见阁主?”
陈悦仪拿出一枚小瓶,细心的将瓶中的药膏涂在他的伤口处。这白色的膏状物如玉尘冰屑,抹在身上冰冰凉凉的,遇血即止,遇肿立消,令吴楚疼痛大减。这药膏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里见过,他一时又想不起来。
见陈悦仪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吴楚心中忧急,不住的催促道:“事情紧急,等会再帮我擦吧。咱们先去见阁主,你帮我看好青鸾姑娘!”
“一个大活人,还能跑不成?”
陈悦仪道:“说起那个姑娘,我得提醒你两句。本来这事我不该多嘴的,可是她和你关系不一般,你要小……”
说话间,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六旬老人,他七尺身高,五尺腰围,麻白头发略显稀疏,虽然年纪不小,但双眸却神光奕奕,圆圆的脸庞透着一股子奸滑,宽大的灰缎长袍遮不住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此人正是云音阁四长老,凤尾堂主吕方正。和以往不同,他今天戴着一顶又高又大的四方帽,与小小的脑袋极不相衬。
吕方正眉开眼笑的对陈悦仪道:“悦仪,你还藏着这等灵药啊!昨天我头疼的时候也不见你拿出来,原来是为了这小子留的。”
陈悦仪道:“这药是治外伤的,对吕祖师的头痛可没效果。”
“谁说的,我这明……”
吕方正又看了眼吴楚,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客气的道:“你小子还没死,真是苍天无眼!”
这身形,这声音,头痛,还有这足足大了一圈的帽子,顿时让吴楚心里一个激灵……
原来是他!
吴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颤声道:“吕祖师!”
陈悦仪感觉到他微微发颤的身子,不解道:“你怕什么,吕祖师又不会吃了你!”
吕方正向来看吴楚不顺眼,撇嘴道:“你怎么一回来就弄成这个样子,又被姑娘们打了?”
吴楚有陈悦仪撑腰,胆子大了起来,笑呵呵道:“吕祖师猜错了,我是半夜私闯民宅,中了人家的暗器!”
“哦?”
吕方正两眼一翻,阴侧侧的道:“原来是你小子!”
他左右四顾,见周围没人,又对陈悦仪道:“你忙你的去,我带这小子去见师兄!”
吴楚神色不安的拉了下陈悦仪,道:“不了吧,我还想和师姐说说话呢,要不我们晚点再见阁主?”
“你刚不是还火急火燎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急了?”
陈悦仪不明其中缘由,对吕方正行了一礼,道:“麻烦吕祖师了!”
吕方正一等她走开,顿即原形毕露。他凶神恶煞般瞪着吴楚,嗟嗟怪笑道:“嘿嘿嘿,某人似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吴楚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故作自然的问:“吕,吕祖师,你想干什么?”
吕方正步步紧逼:“你说呢!”
“遭了,这货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吴楚心胆皆寒,冷汗涔涔。吕方正何许人物?云音阁四大长老之一,四十年前就己经名震江湖,武功之高,深不可测。他若存了杀心,自己绝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他硬挤出一丝谄笑:“吕祖师,这大庭广众的,您老身份这么尊崇,跟小辈开什么玩笑呢!我敢担保,那个人什么也没看见,就算看见了什么,冲着您对他的养育之恩,教导之德,他也不会说出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人一时嘴欠说出来了,以您在阁中的威望和地位,谁会信他呢,对吧!”
吕方正听他说的在理,得意的点点头道:“小子,管好你的嘴巴,老子收拾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吕方正说得也没错,他在阁中位高权重,深得各师叔伯尊敬,就算吴楚公开自己在紫玉宫的见闻,阁中长辈也不见得会相信他?但是有了青鸾作证就不一样了。吴楚心中暗喜:“吕祖师自信过了头,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吧,呵呵!”
他跟着吕方正进了内堂,恰见云音阁主李尚云正和客人相谈甚欢。而阁主盛情相待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秘的……紫玉宫主。
霎时间,吴楚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知道瞒不住了,来自投罗网?
他一时手足无措,木讷的走上前行礼道:“弟子吴楚,拜见阁主,紫玉宫主!”
紫玉宫主微微侧头,似有深意的看了吴楚一眼,笑着道:“师兄,就是这小子拐走了我家丫头,你可要好好管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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