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瑞一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其实昨晚我也来过公司。”
她之所以主动进来和乔佳灵表明她没有偷东西，就是因为到时候真的查起来，她的嫌疑会比现在更大。
因为在乔佳灵发现公司被盗之前不久，她的确来过公司。
不过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任何东西，因为她从来都看不上这些见不得光的伎俩。
乔佳灵听了这话，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来看她。
“你来过？”
项瑞一的双手合在身前捏了捏，“昨天我听见王姐和小李说话了。”
昨天她本来在乔佳灵进办公室之前，就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的。
但是她看王姐在和小李说话，她不乐意被拉着说那些废话，所以就没急着进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在门口耽搁的那点儿时间，就听到王姐和小李说丁婉婉会把他们开除的话。
项瑞一从进公司开始，就一直跟在乔佳灵身边，什么大人物大场面都见过。
所以她一耳朵就听出来，王姐是故意在撺掇着小李闹事。
现在广告部在公司正尴尬，所以只要是个有脑子的，就知道这时候应该矮下姿态好好做人。
但偏偏这个小李来公司时间不长，而且身上开销大，害怕失业，所以王姐三两句话就把她给哄得团团转。
当时项瑞一也只是撇了撇嘴，没想过要去好心提醒一句。
但等她下班之后，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后就回了一趟公司。
项瑞一把她回公司的理由仔细说了一遍，最后还强调了一句她没有必要说谎。
乔佳灵笑了笑，“如果是其他人和我说这些，我肯定不会信。”
一个都已经被上司要求主动离职的人，在这种时候怎么还会为公司着想？
项瑞一微微耸肩，“虽然我还是觉得不甘心，但你让我主动离职就是给了我体面，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还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
不过昨天晚上我只看见小李去了丁总的办公室，不过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拿手机拍设计稿的照片。”
乔佳灵略微想了想，问：“你看见她怎么开门的了吗？”
项瑞一摇头，“我当时就跟在她后面，发现她是直接推门进了丁总办公室的。而且她当时没带手套，办公室里面肯定留下了她的指纹。
而丁总办公室的门，应该是在她去之前就已经被人拆了，我觉得她是被人给利用了。”
乔佳灵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暂时不要管了，我会告诉丁总那边的，你先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项瑞一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出了办公室。
乔佳灵看着被重新关上的办公室门，心里有些烦躁。
一个做珠宝的公司，怎么老有人看不过去，可着劲儿地在背后做这些勾心斗角的勾当？
她用力吸了几口气，才站起来朝丁婉婉的办公室走去。
乔佳灵到的时候，丁婉婉正在接电话。
“嗯，我知道这件事对公司的影响很不好，我会尽快处理的。你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们会把所有的设计稿都进行修改，不会出现版权问题。”
电话对面，是公司市场部的人。
丁婉婉挂断电话，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怎么了？”
乔佳灵把王姐和小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丁婉婉皱起眉头，这种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的感觉实在不好。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暂时不用管，有需要的话我会告诉你。”
看来在她生了孩子在家里休养的那两个月，公司里的人心都跟着浮躁起来了。
逸哥那段时间虽然在帮她管公司大事，但逸生所爱的事情本来就多，所以臻爱珠宝底下的小事就难免顾及不到。
她看着乔佳灵出去后，又拿起手机给百合那边去了电话。
百合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好像有不少人。
“方便说话吗？”
丁婉婉现在有心要拿下和程纬的合作，但两边还没有开始正式接触，所以这个时候找百合探口风才是最合适的。
虽然臻爱珠宝失窃的事情，因为公关这边的及时干预，所以暂时还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开。
但那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像程纬这样身份的人，消息来源渠道也会比寻常人多，他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你等会儿，不要挂，我换个地方和你说话。”
百合嘱咐了两句，然后丁婉婉就听见她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变得安静下来，显然是百合已经换了地方。
“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问程纬那边的反应吧？本来我也打算晚上给你打给电话过去的。”
百合的声音透着几分疲惫，这还是她结婚之后第一次表露出这样的状态。
“你怎么了，怎么听上去这么累？”
丁婉婉有些担心。
百合轻轻笑了一声，说：“就是工作室那边的一点事，你放心，我应付得过来。倒是程纬那边，他今天中午给我打了电话，听上去是知道你公司那边的事情了，所以有点犹豫。”
“嗯……他心里担心也是正常的，如果真的合作了，电视剧当中用到的首饰被提前曝光，肯定是他不想看到的。”
丁婉婉一边说话，一边脑子转得飞快，想着该怎么打消程纬的顾虑。
“你放心，程导那边我已经替你暂时稳住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抽时间和他当面谈谈，最好是能带上一副设计稿，直接用实力打动他。
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本来就已经证明了背后的实力，所以只要他觉得非你不可，那就算臻爱珠宝还有些隐患在，他也完全可以轻松应付。”
百合毕业之后做了那么多年的演员，最清楚的就是娱乐圈内的情况。
她和程纬又合作过两次，对他的脾气和背景都有了大概的直观了解。
程纬在拍戏的时候，特别舍得花钱，只要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就能不惜一切代价去做。
百合的话叫丁婉婉的心落了下来，她就是因为不了解程纬的性子，也不清楚娱乐圈里面的那些事情，所以没有选择直接和程纬联系。
“嗯，我明白了，这次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丁婉婉和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所以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生疏。
两个人说完话，丁婉婉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小媛把王姐和小李都叫来办公室。
三分钟过去，跟着小媛一起来的却只有小李一个人。
丁婉婉太阳穴狠狠一跳，“小王呢？”
小李脑袋往回一缩，眼神在办公桌上游移不定。
“王……王姐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丁婉婉淡淡扫了她一眼，朝小媛看去。
“丁总，人事部那边的消息是王姐昨天下班前递交了辞职报告，现在已经走完了离职程序。”
“啊！”
丁婉婉还没说话，小李就直接大声叫了出来。
丁婉婉没有看她，直接对小媛说：“你把项瑞一叫来。”
在小媛离开的空荡，丁婉婉一直没有再给小李任何一个多余的眼神。
小李双手紧紧锁在身前，时不时心虚地抬头看看她，欲言又止。
“丁总，我真的没想过做对公司不好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
她只是不甘心。
她只是害怕被开除。
她只是想用这种办法吓吓丁婉婉，想让整个广告部的人都联合起来罢工反对丁婉婉！
可是现在，广告部的确罢工了，乔佳灵那边却直接带着项瑞一处理部里的事情，压根儿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小李当时还觉得乔佳灵傻，毕竟项瑞一明显是想要取代她，她居然还敢用项瑞一。
但是刚才从小媛那里知道王姐辞职的消息之后，小李才终于明白，广告部里的其他人都不傻，真正傻的是她，是她傻乎乎的被人玩得团团转！
丁婉婉依旧没有看她，对于小李这样会被人随便影响利用的人，丁婉婉向来都不太喜欢。
“你把改了的人事调动通知发到什么地方了？”
小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发现丁婉婉并没有盯着她看，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我没有改过通知！我只是把照片私下发给了广告部里的同事，在贴吧里也发了……
但这都是王姐教我的，她说我这么做的话，您就不敢随便开除我了！”
王姐当时告诉她，让她偷偷去丁婉婉的办公室看，如果丁婉婉想开除他们，就拍照发给广告部的其他人。
这样一来，大家都会罢工，然后丁婉婉就不敢随便开除她。
而且王姐还说，在长命锁的事情上，他们只是态度保守，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丁婉婉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开除她的话，是违法劳动法规定的！
丁婉婉没有听她那些狡辩的话，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小李没有改过通知！
直到这个时候，丁婉婉才抬起头来看着小李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你说你没有修改过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