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玉说罢，转而朝夏文桦道：“文桦，话说你以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兜兜转转的才见到牙婆的吗？”</p>
夏文桦点头道：“嗯，大概那牙婆想把这种事做得隐秘一点吧！”</p>
宫玉微微一笑，“搞得跟黑市一样。对了，那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p>
就夏文桦的眼光，她怎么都想不到夏文桦会看当时的原主顺眼，那毕竟真的是一个“丑”字了得。</p>
想起那时的事，夏文桦腹黑地一扯嘴角，眼角斜睨向戴着面具的宫玉，“因为你……便宜呗！”</p>
这的确是最真实的原因。</p>
当时，夏文桦是在母亲的催促下，才和夏文轩与王明友的父亲王富贵一起来找牙婆买人的，周氏的意思是要他们兄弟二人买一个女孩回去做媳妇，好继承夏家的香火，如此，她即便是死了，也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夫君。</p>
而夏文桦想的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钱省着去给母亲看病，所以他和夏文轩商量了一番，最后就选了一个又黑又丑还不会说话瞧着很是反抗的姑娘。</p>
但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姑娘甘心留下后，会化茧成蝶变得那样的美，也那样的有出息。说来真是他们赚了。</p>
牙婆这时走了进来，微笑着跟二人打过招呼后，便让她带进来的那十几个人排成一队。</p>
“姑娘，你二人一起来买奴，是想买回去看家护院，还是洗衣做饭？还是……”</p>
牙婆说到这里，意味不明地瞥了夏文桦一眼，那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而喻。</p>
以往来买奴的，男的一般都是买女奴回去玩；女的则是买男奴回去玩。</p>
是以，那种事她见得多了，自是要先询问一下原因，才好决定这买卖的价格。</p>
此次，男女共同来买，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但姜还是老的辣，想了想她就把男奴和女奴都各带一些来。</p>
宫玉站起来说道：“只要会洗衣做饭就行。”</p>
看家护院那种事在上阳村那种穷山沟里大概还用不着。</p>
“那好。姑娘，那你过来挑挑，看能瞧上谁？”</p>
宫玉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一个一个地审视。</p>
前面的几个畏畏缩缩的，惧怕得连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宫玉压根就瞧不上。</p>
慢慢地走到后面去，宫玉忽然发现后面那人竟然不卑不亢地站着。</p>
宫玉在他面前驻足，问道：“你今年多大了？”</p>
那少年倔强地抿了抿嘴，有些不愿意回答。</p>
牙婆走过来，不耐烦地瞪他一眼，“柳枫，问你话呢？你哑巴了？”</p>
名唤柳枫的少年不爽地看了看牙婆，像是心里犹豫了一番，才不情不愿地回答道：“十六。”</p>
“十六？比我还小。”宫玉沉吟一下，“照顾人这种事你会做吗？”</p>
柳枫转眸正视宫玉，年龄不大，却是一脸的冰冷。</p>
看宫玉的脸上戴着面具，他一愣，生硬地道出一个字：“会。”</p>
宫玉微微颔首，朝牙婆问道：“请问他的身价多少？”</p>
不说怎么卖，而说身价，这极大程度地顾及了那少年的尊严。</p>
“他……”牙婆有些为难，“你确定要买他？这我可就得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了，这柳枫先前卖过两户人家，但那两户人家都受不了他的臭脾气给退回来换成别人了。这人就像是一头牛一样，很难驯服的。你要是买的话，到了你的手上，我可就不再退换了哦！”</p>
这牙婆做生意实诚，所以许多人都愿意来找她买奴，就像是去年她卖“宫玉”一样，根据具体情况定价，分文不多收。</p>
“是吗？”宫玉仔细观察观察柳枫，“那他的身价是……”</p>
“什么身价不身价的，他就卖五十两银子吧！”</p>
“五十两？这么贵吗？”</p>
以宫玉之前的了解，买一个媳妇不都才二三十两吗？</p>
牙婆道：“这可不贵啊！你看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年轻力壮啊！”</p>
宫玉眼睛一转，“你都说他的脾气不好了，那怎么还能值那么多钱呢？而且他都已经卖过两家了。”</p>
牙婆一笑，“瞧你这话说得，他又不是女人，还能有什么损失啊？”</p>
两人谈论着价格，柳枫这时忽然冷冷地开口道：“你要买我可以，但必须把我姐姐也一同买回去。”</p>
这话明显是对宫玉说的。</p>
宫玉一怔，“你姐姐？”</p>
牙婆的脾气一上来，怒道：“柳枫，你还居然敢提条件，是不是当真活得不耐烦了？”</p>
看样，这柳枫平时没少挨打。</p>
宫玉眨巴眨巴眼睛，“他姐姐卖多少？”</p>
牙婆一看宫玉有买的意思，暂时不跟柳枫计较，立马让人去把柳枫的姐姐柳青给带来。</p>
柳青穿着破烂的衣裙，但一看那衣裙的布料就不差。</p>
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的脸上蒙着一块手帕，还把头低低地垂着。</p>
看见她，宫玉便想起以前的自己。</p>
走到柳枫的身侧，柳枫便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姐姐，别怕。”</p>
宫玉深深地凝视柳青。</p>
在柳青未用帕子遮盖着的额头上，有许多溃烂的脓包。</p>
宫玉看不太清楚，用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来。</p>
柳青抗拒地要低头。不过，宫玉看清了，那些脓包和她脸上之前长的那些是一模一样的。</p>
宫玉愣了愣，抓起她的手腕给她把脉，然后惊道：“你中毒了？”</p>
“中毒？”牙婆吓了一跳，“她姐弟俩人在我这里住了一年多了，我怎么不知道中毒的事？”</p>
宫玉不想跟牙婆多说，直接问价格。</p>
牙婆知道凭柳青那副尊容，柳青是怎么都卖不出去的，现在听说柳青中毒，那不是早晚都是一个死吗？</p>
怕晦气，所以她思索一番，便在柳枫的价格上增加十两银子，将二人打包卖给宫玉。</p>
拿到卖身契，宫玉付了六十两银子，便把二人领走了。</p>
而关于这事，夏文桦丝毫不反对。</p>
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宫玉和夏文桦以及柳青和柳枫坐上马车后，宫玉又给柳青把脉。</p>
夏文桦凝神看着，静静地等待。</p>
柳枫有些奇怪，那宫玉的模样像是会一些医术。</p>
盏茶之后，宫玉唏嘘道：“文桦，她身上中的毒竟然和我之前中的毒是一样的。”</p>
“一样的？”夏文桦都被惊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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