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情此景，靳佳言内心更是不安，她搅弄自己的手指，叠在一起，想了想还是主动走向秦敬岩，与他并排站着。
扭头看他一眼，见他面色狰狞，眼里怒火冲天，惊住。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坦白的吗？”秦敬岩突然说话。
“没，没啊。”靳佳言避开他的视线，直视前方。
在心里告诉自己，务必要冷静，不能自乱阵脚。
“我与你在一起也有二十几年了吧，你有爱过我吗？”片刻后，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靳佳言的心咯噔一下，好像有什么秘密即将破壳而出。
她又马上否认这个想法。
觉得自己做事那般隐秘，仔细，肯定没露出什么破绽。
“敬岩，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做了很多惹你不高兴的事情。但我爱你的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分虚情假意，如若说谎，定让我天打雷劈。”
这样的毒誓，足以让人有足够的理由重拾对她的信任。
看如今秦敬岩证据在手，听完她的话，就只想笑。
笑声可悲又讽刺。
弄得靳佳言手足无措，有些害怕。
“你还骗我！”秦敬岩情绪激动上头，一把抓住她的两边手臂，用力到捏疼了她。
靳佳言皱着眉，眼眶开始红，又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语气说话，“敬岩，我难受。”
“难受？”秦敬岩重复，像是火山似的，瞬间爆发，“你做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你还有脸跟我说你难受。”
被他推到一边的靳佳言，心更慌，不顾被扭到的脚，走回他身边，伸手想搂着他。
“别碰我，恶心！”秦敬岩的五官都已经扭曲，可怖到极致。
看在眼里，靳佳言的害怕又提升了，她觉得有什么正在离自己而去，速度之快，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出于本能的，她先跪下来，哭喊：“敬岩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可我爱你都是真的。这么多年，为了你跟女儿，我放弃了我的所有。我一心一意在家，照顾你们。我对你的心是怎样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秦敬岩明白她这么说的用意，无非就是要勾起他的内疚。
过去那么多年里，只要她一说这个，他立马就会妥协，不管有多么生气。
可现在，他觉得过去那个相信她的自己，愚蠢到无药可救。
也活该被人骗二十几年。
想到这些，他那双眼睛更是寒光闪闪，像是一把利剑，悬挂在靳佳言的头上，随时都会掉下来，要她的命似的。
感觉到这点，靳佳言全身发寒。
她知道必须要做的更到位，否则今天没完没了。
“敬岩！”她激动喊着，用膝盖走路，来到他脚下，一把搂住他的腿，仰起头，脸上都是泪水，睫毛轻轻颤抖，组成令人想要怜惜的画面。
“你要相信我，我才是最爱的你，求求你说句话吧。你这样，我还很害怕。”
“你怕什么，你做了那么多事，可曾心里考虑过我半点。靳佳言，我现在才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把我当傻瓜耍。”秦敬岩弯腰，将她推倒在地。
“啊。”
粗糙的地面，将她的手臂磨出几道痕迹。
这回她的眼泪是真的了，自己看一眼，都难受无比。
“敬岩，我疼。”
她举起手，想让秦敬岩可怜她。
可惜现在的秦敬岩，只想掐死她。
“你别给我装，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由你摆布，跟着你的设计好的路线走。我问你，甜甜是谁的孩子？”
咣当。
靳佳言惊恐过度，直接把旁边一个本来不牢靠的柱子给推倒。
可这巨大的声响，也不如她心里那座大山崩塌的声音大。
“你在说什么？她当然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靳佳言瑟瑟发抖，眼神愤怒。
看着像是被侮辱在生气。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秦敬岩狂吼，甩出一份报告。
砸在靳佳言的身上。
她顾不上疼，拿起来。
一看。
“这报告上面说了，你跟甜甜就是父女啊。敬岩，你看我没欺骗你吧。”靳佳言狂喜，破涕为笑。
“靳佳言，都什么时候，你还跟我撒谎。昨天在厕所里，我什么都听到了。”
咔擦。
听罢，靳佳言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裂。
一时间，她也没法开口说话，呆呆看着。
“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这二十几年来，你给我带了多少顶绿帽子。”
秦敬岩握着拳头，在哪里克制自己的怒火，否则他怕自己忍不住，会掐死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
“昨天我冷静下来，想了好久。以前一些事情，我也想明白了很多。比如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的修理工，比如那个家庭教师，比如那个厨师。这些都是你的入幕之宾。”
说出这些，秦敬岩像是全身都被针扎满，密密麻麻的疼痛就是那天罗地网，让他无处可逃。
比起他，靳佳言剩下的唯有惊慌。
陈年往事，如今一一被挖出来，按照以往的冷静，她肯定是可以想到撇清的说辞。如今，她的脑子乱糟糟，组织语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一直摇着头，流眼泪。
“昨天又让我当场抓获你的丑事，你还想抵赖吗？还不快说甜甜到底是谁的孩子？”秦敬岩即使教养再好，在这种关乎到男人尊严的问题，还是忍不住大吼大叫。
“我……我。”靳佳言我了半天，也没有个所以人。
秦敬岩觉得自己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往前逼近。
见他双目如同一把火苗般，要烧毁一切。
靳佳言害怕连连倒退。
直到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瞬间松口气，觉得自己还是活着。
下一秒，当她看到出现的人时，全身力气瞬间被抽光，咚一声，倒在地上。
“阿瑾。”
见到秦念瑾，秦敬岩也十分惊讶，目光怔然注视。
面无表情的秦三爷，身后还跟着愁眉苦脸，欲哭无泪的黄医生。
他看到地上失神的靳佳言，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