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混杂着淡淡的腥臊味飘来。于少爷原本涨红的脸这会更加的扭曲狰狞,看着笑的前俯后仰的陈三,眼中更是迸发出阴狠的杀机。
霍嘉品也难得好心情的笑了起来,即使平日里表现的更成熟,“看破不说破。”
陈三哥俩好的搭着霍嘉品的肩膀,嘿嘿笑着,“一会我要告诉唯一,让他也乐一乐!”
明老板和杨影后看着眼神过于狠辣的于少爷,面上有担忧之色一闪而过,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于家这个小儿子就是典型的阴险小人,还是那种没脑子的。
于少爷一旦想报复,根本不管什么后果,就好似眼前这一幕,带了十多个人来找茬,这碰到的是蒋韶搴和方棠,如果是个普通人,估计这会没被打死也被打残废了。
“大少,抱歉,唯一不懂事,以前得罪了不少人。”明老板诚声向蒋韶搴道歉,他也是存了点私心,于承建报复不了蒋大少,日后必定会迁怒到唯一身上。
关键是这种记仇的阴险小人,他现在没能力报复,但十年二十年,只要让他抓住机会,于承建肯定会对明唯一下死手,明老板为了儿子也要打个圆场,不让矛盾继续恶化下去。
“明叔,于贱人就是欠教训,就该狠狠的收拾他一顿!”陈三回头说了一句,可一看到蒋韶搴那峻冷肃杀的面容,陈三咻一下缩回了脖子,妈呀,自己又嘴贱了!蒋大少在这里,哪轮得到自己开口。
于少爷只当明老板这是怕了,胆子瞬间又回来了,昂着脖子,眼神狠辣的放话,“你们今天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们于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着不知死活的于少爷,蒋韶搴沉声开口:“常锋,将人送回于家。”
“是,大少,保管完成任务!”常锋声音洪亮的接过话来,这就是不作就不会死的典型!
“你们敢!”于少爷梗着脖子怒吼着,可看着笑嘻嘻的常锋,却又害怕的退了两步。
就在常锋打算通知暗中保护方棠的人过来把于少爷这些人绑起来送回于家,却见正前方有两辆车快速的开了过来。
当看着下车的中年男人,霍嘉品眼神微微一变,低声开口道:“这是将唯一带走的毛队长。”
毛队长同样看到了霍嘉品,收回目光后,毕恭毕敬跟在另一个青年身后。
青年看着约莫三十来岁,笔挺的西装,戴着无边框眼镜,神态高傲,一副油盐不进的精英模样。
青年高冷的目光扫过全场,冷哼一声,“把这些威胁禁卫署安全的人全部带走!”
这一来就是下马威!
明老板、霍嘉品几人都没有开口,心里不由担心被扣押在安全屋的明唯一。
“宋秘书。”常锋懒洋洋的笑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模样。
常锋向前走了几步,瞅着摆架子的青年,“身为禁卫署的负责人,情报消息竟如此滞后,这可是重大工作失误!让你们保护总执行长的安全,啧啧,我真的很担心那,”
宋泽高傲的表情瞬间转为冰冷,镜片后的目光阴森森的盯着常锋,声音阴冷的让人瘆得慌,“你这是在弹劾我吗?空口白舌的就敢污蔑禁卫署总工作失误,谁给你的胆子!”
常锋眉梢一挑,站直了身体,原本嬉皮笑脸的模样已然转为严肃,“身为专业律师,兼任总卫队的法律顾问,宋秘书,我想问问你们的日常工作是怎么做的?按照相关规格,安全屋直径一公里之内必须严密排查,确保不存在任何安全隐患。”
质问的同时,常锋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于家保镖,又瞄了一眼旁边路灯上的摄像头,“身份不明的危险分子在距离安全屋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埋伏,宋秘书你竟然没有发现?你们是眼瞎呢,还是和这些危险分子沆瀣一气?你们用这样的工作态度去保护总执行长的安全……”
常锋一连串的问题丢过来,宋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不过是想借着于承建的手膈应蒋韶搴,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会通知明秘书对你进行撤职处理,你的工作暂时交给其他人负责。”蒋韶搴冷沉的声音响起,却是直接把宋泽撤职了。
心里一慌,宋泽厉声打断蒋韶搴的话,“蒋大少,你没有这个权利!”
明家主身为总执行长的机要秘书,不管是工作事务还是日常安全都归他负责,宋泽这事上纲上线就是重大失误,因为是不同部门,蒋韶搴不方便插手,所以还需要明家主那边出面。
蒋韶搴目光锐利的看着睚眦欲裂的宋泽,低沉的声音平静的响起:“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让动手,你是打算让总卫队和禁卫署火拼吗?”
“我……”宋泽脸色苍白一变,被堵的哑口无言。
如果不知道蒋韶搴的身份,他命令手下抓蒋韶搴,还能狡辩说不知情。
但明知道对方卫队总指挥的身份,还敢下这个命令,宋泽此举就不是工作失误能掩饰过去的了,追究起来,即使总执行长保下了他,但绝对不可能继续留在禁卫署工作。
“明唯一关押在哪里,带路。”蒋韶搴没有再多说什么,握着方棠的手径自往前面走了去,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宋秘书,带路吧。”常锋同情的看着表情扭曲再扭曲的宋泽,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优哉游哉的跟了上去,敢和大少耍威风,这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啊。
明老板、杨影后也赶忙迈开脚步,霍嘉品和陈三对望一眼,两人眼中满满的都是羡慕和嫉妒,他们要有这身份背景,啧啧,在上京那就能横着走了!
!分隔线!
安全屋的一楼院子里站着几个年轻男人,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
“总卫队的人怎么着!到了我们地盘上,管他是龙是虎都得低头!”
“对,我们禁卫署还没怕过谁!”几人吐沫横飞的高声嚷嚷着,不时往院子外的马路看一眼,露出磨刀霍霍的凶狠姿态。
“别说关地下室那小子真没种,就饿了一天而已,就半死不活了。”这话一说出来,几人都嘲讽的笑了起来。
“这些纨绔子弟除了投胎投的好,算个屁,都是些脑满肥肠的败类、渣滓,等上面发话之后,看我怎么收拾这怂货!”
“来了!”有眼尖的说了一句,几人对望一眼,立刻对着对讲机另一边的同事开口:“小马,守好门,相关证件交上来之后,你要仔仔细细的检查核对,确定身份没问题了才放行。”
“行,星哥我知道。”守在门口的人哈哈笑着,这种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早就驾熟就轻了。
他们是总执行长的直属部下,不归任何部门管辖,只要他们做的圆滑一点,谁也揪不到他们的错处。
小马带着三个手下隔着电动门看向走过来的方棠、蒋韶搴一群人。
“马哥,宋秘书怎么走在后面?”站一旁的手下不解的问道,按理说宋秘书该是走在最前面,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可这会儿却是像小跟班一样走在最后面。
“闭嘴,做好分内事就行了!”小马瞪了一眼多嘴的手下,他心里也诧异,但宋秘书的做法他们这些当手下的怎么敢妄自揣测。
“闲人止步!”小马大嗓门的喊了一句,刁难的目光扫了一圈,态度傲慢的道:“把证件都拿出来,我们要核实身份!”
陈三一脸庆幸的对霍嘉品开口:“幸好蒋大少来了,就他们这眼高于顶的态度,如果是我们,别说见唯一了,估计早被他们弄个莫须有的名头扣押了。”
自身难保的宋秘书怒喝一声,“闭嘴,还不快开门!”
被吼的一愣的小马呆呆的看着宋秘书,这和说好的不一样那!不是说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刁难这些人吗?
可看着宋秘书铁青的脸,小马猛地回过神来,“是,快开门,开门!”
客厅里,剩下几人正在抽烟,要不是还有后续动作,他们这会都去大门口看热闹了。
所以当看到方棠这么快就进来了,几人错愕一愣,靠在门框上的男人岔了气,嘴巴里的香烟掉在了地上,拍着胸口狼狈的咳嗽起来。
看着乌烟瘴气的客厅,蒋韶搴握着方棠的手站在原地,冷声命令:“把明唯一带到院子里来。”
常锋探头看了一眼客厅,笑眯眯的开口:“宋秘书,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什么娱乐场所,这又是烟又是酒的,是不是还缺几个陪酒的姑娘?”
被嘲讽的宋泽脸色黑沉,压抑着怒火,“你们俩过去把明唯一带来,你们几个把椅子搬到院子里来。”
呃……说好的下马威呢?手下都是一头雾水,不过看宋泽的面色太难看,几人也不敢多嘴,赶忙灭了手里的烟回屋搬椅子。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坐在院子里的几人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结结巴巴的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对我下黑手,我小棠姐、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得,听声音还算中气十足,看来人没什么事!
被带出来的明唯一双腿发软,唯一的力气都用在嚎叫上,身上的浴袍已经被换下了,就套了件再普通不过的灰T恤、大裤衩。
明唯一顶着一头鸡窝般的头发,脸上冒着青色的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更别说脸上还是青紫红肿的痕迹,乍一看像是被人给狠狠凌辱了一番。
“唯一。”看着自小被富养的儿子这狼狈的模样,杨影后快步走了过去,声音哽咽的又喊了一声,“唯一。”
“妈?”梗着脖子还要嚷嚷的明唯一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妈,你怎么来……小棠姐!姐夫!”
视线一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方棠和蒋韶搴,明唯一顿时跟打了鸡血一般,得到自由后,嗷嗷叫的向着方棠和蒋韶搴跑了过来,“小棠姐!”
杨影后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想打招呼的明老板无语的看着风一般从自己身旁跑过去的儿子……
至于陈三和霍嘉品,同样被激动不已的明唯一给忽视了。
此刻,明唯一两眼冒光的盯着方棠和蒋韶搴,“小棠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哈哈,这些兔崽子还敢威胁我,呸,还敢吓我!”
方棠看着上蹿下跳跟猴子一般的明唯一,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真没事。
“姐夫,你也来了,嘿嘿,你那么忙,竟然还抽空过来。”明唯一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这可是日理万机的蒋大少!
明唯一感觉等自己出去了,到时候和陈三这群狐朋狗友又有话题说了,谁能有自己这面子,卫队总指挥亲自来接自己,倍有面子!
“唯一,你眼瞎吗?”陈三没好气的瞪着明唯一,自己这么大一活人杵在这里,明唯一竟然都看不见!
终于,明唯一从兴奋劲里缓了过来,看着面色不善的陈三,用力的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你也来了,放心吧,小爷是什么人,他们也敢恐吓我,真当小爷是被吓大的!”
“明叔和阿姨也来了。”霍嘉品不得不提醒兴奋又激动的明唯一,就因为担心他,明叔和阿姨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结果这傻缺只顾自己乐呵。
明老板和杨影后已经没脾气了,谁让这傻儿子是自己生的!亲生的!
“唯一,你把事情始末好好和蒋大少、方小姐说一遍。”明老板正色开口,目光严厉的看着明唯一,即使蒋大少愿意帮忙,那也要唯一是清白的。
明唯一脸上的笑容一僵,整个人呆愣了一下,这让方棠几人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坐下说。”蒋韶搴沉声道,刚刚他已经发现明唯一的表现有些夸张了,他这是刻意把杀人的事给遗忘掉,这也是大脑机制进行自我保护的一种。
方棠看向呆愣愣的明唯一,声音放缓了一些,“从酒吧回到房间后,你为什么又去了骆媛的房间?”
之前的事通过霍嘉品他们的叙说还有监控录像,方棠都已经了解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唯一低着头,双手攥在了一起,沉默半晌后,低落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蔡煦和我打了一架,我担心他会对媛媛霸王硬上弓。”
明唯一他们这群人也爱玩,换女伴的速度就跟换衣服一样,但他们有底线,这些女伴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可蔡煦不同,他这人冲动暴怒、刚愎跋扈,容不得任何人拒绝自己,在圈子里的名声很差,娱乐圈里不少女艺人都被他祸害过。
威逼利诱、下药、动粗……蔡煦只要达到目的,根本不在乎手段。
蔡煦对骆媛是动了真心,甚至还想娶她,可被骆媛一而再的拒绝后,蔡煦的耐性已经耗尽了,有几次更是打算下黑手。
好在骆媛是霍氏娱乐的人,有明唯一他们这群人护着,蔡煦才没有得逞。
“唯一,是你主动要去骆媛房间,还是会她暗示你的?”杨影后柔声开口,娱乐圈水有多深,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骆媛善良单纯的外表也就骗骗她的傻儿子。
明唯一面色惨白,估计是想到了骆媛,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明唯一努力的回想着,“我当时喝了不少酒,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我主动要过去的。”
一旁的陈三插了一句,“半个月前,骆媛在影视城拍戏,蔡煦去探班,当天晚上入住酒店后,蔡煦那人渣就差一点对骆媛用强,幸好住隔壁的裴杰听到声音翻阳台过来了。”
明唯一很可能是担心蔡煦再干同样的事,所以回房间洗了澡之后,穿着浴袍就去了骆媛的房间。
“你和骆媛为什么起冲突了?”方棠还记得走廊里的监控画面,蔡煦的确来了骆媛的房间,在外面似乎听到了什么,蔡煦还踹了门。
被关押了两天一夜了,明唯一精神很差,听着方棠的话,明唯一使劲的回想着,可是脑子一抽一抽的痛着,醉酒后遗症和失眠同时折磨着明唯一的大脑。
“唯一,你慢慢想,这很重要!”霍嘉品面色凝重。
蔡煦也是关键证人,他如果指控唯一和骆媛起了冲突,之后泄愤杀人,那杀人动机就有了。
杨影后握住了明唯一的手,轻声安抚着,“唯一,你别害怕,妈妈知道你的性格,你不是杀人凶手,你仔细想想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明唯一抬眼看着担心自己的母亲,视线再从明老板、霍嘉品、陈三身上扫过,最后看向方棠和蒋韶搴,他张了张嘴,充满血丝的眼里有惶恐不安一闪而过。
明唯一再次低下头,他头很痛,昏沉沉的像是被人用铁锤砸过一般,第一次明唯一后悔自己喝了那么多酒,可他又庆幸自己喝多了,所以还有逃避的借口。
看着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身体的明唯一,明老板和杨影后都很心疼,他们那个意气风发,怼天怼地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沉默蔓延开来,蒋韶搴忽然开口:“明唯一,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明唯一吓的一个哆嗦,惊恐万分的抬起头,对上蒋韶搴冰冷的能看透一切的目光,明唯一脸上血色尽褪,“我……”
“说!”蒋韶搴面容凌厉,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根本不容明唯一逃避。
明唯一和陈三一样,一旦喝断片了,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都记不清了,能回想起一两个片段都算好的。
“我当时准备去主卧睡,骆媛给我煮了醒酒茶。”明唯一低着头,声音嘶哑,因为紧张不停的搓着手指头,“我和她吵了起来……我喝的有点多,好像把茶几给踢翻了……”
明唯一努力的回想着,脑海里只有一点点零碎的片段,但他记得自己当时非常的生气,所以一脚踹翻了茶几,至于是什么事?
看了一眼方棠,对上她清冷的面容,惶恐害怕的明唯一冷静了一点,“她好像和我说要跳槽,至于理由……媛媛说了很多,我当时太生气了,也记不清了。”
明唯一最开始护着骆媛是冲着霍嘉品的关系,毕竟这是霍氏娱乐的艺人,之后则是和蔡煦杠上了,赌一口气。
后来,一些公开场合,骆媛一只充当明唯一的女伴,她温柔善解人意,明唯一把人当朋友了,身为一名合格的纨绔,为了朋友那肯定是两肋插刀。
更别提还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朋友,身为有绅士风度的男人,他更要护着骆媛。
也正是如此,骆媛要跳槽的话直接激怒了喝多了的明唯一,不管骆媛的理由是什么,对明唯一而言这就是背叛!
“她打算借着唯一的手和天恒娱乐打好关系,再利用天恒娱乐和明家的关系摆脱蔡煦的纠缠!”霍嘉品恨恨的开口,有些愧疚的看向明唯一。
说到底骆媛也是霍氏的艺人,还是霍嘉品介绍她和明唯一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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