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任何事也都讲究一个时机,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要是侯爷今天不拿家法办穆音音,只怕这事儿就会被遮掩过去了。
本来云傲雪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如今看来,竟也成了个死局。
好好的一顿饭,跪了一屋子的人,顾非池就算再没心没肺,此时也倒尽了胃口。
那杨思邈哪里还顾得上叙旧,只是在心里暗叹着好不容易发财赚了些银子,没想到有命赚没命花,不想还好,一想更是老泪纵横,只差没磕头求饶了。
“劳驾,那位有孕多久了?”
都这时候了,他竟然还管人家怀孕的日子,没有侯爷的吩咐,别人休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杨思邈恨恨的瞪了一眼顾非池,把头偏向了一边。
自觉无辜的顾非池只好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云傲雪身上。
“咱们是在这等着,还是回去?”顾非池的坐姿越发散漫了,仿佛今日来侯府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游山玩水来着。
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云傲雪的脑子里突然越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事情嘛,他只是顺手做了一下而已。
做个傻子多好,一天天乐呵呵的,有吃有喝,不用担心哪一天小命不保,唯一不痛快的地方就是被人算计了不能报复回去。
顾非池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走吧,该告辞了,侯爷的家务事咱两就不方便参与了。”
云傲雪也正有此意,她的目的本就不是要穆音音的命,这件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靖远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两人朝穆景仰告辞后就出了门。
回去的时候照例是顾行舟赶马车,云傲雪总觉得有些不对,她侧着身子左手挑帘看了一眼窗外,外头天已经黑了,两边的街道上房子都建的差不多,云傲雪盯着外头仔细看了看,越看越狐疑,“你的侍卫晚上喝酒了吗?”
顾非池正闭着眼睛假寐,一听她问半睁着眸子盯着她,似乎还没回神。
“?”
云傲雪用手指了指窗外,“为什么马车一直在这条街上转圈圈?”
他们所住的客栈离靖远侯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按照平常的脚程来算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可是云傲雪估摸算了下,这马车已经在街上转了两圈,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还没出街口!
搞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怒火,顾非池从鼻孔里喷嗤一声,一改刚才的散漫,坐直了身子把玉骨扇插到衣襟后面,神秘兮兮的对着她说道,“你再看看,后面是不是有几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云傲雪一听有人跟踪,脑门顿时也清醒了,两人本就挨得极近,云傲雪要想往后看整个身子就要挪到顾非池所在的方位。
顾非池本来以为她会往自己这边来一点,没想到他瞪了很久,云傲雪依旧无动于衷。
“怎么了?”
云傲雪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扑在你身上?”
这下轮到顾非池尴尬了,其实他真是这么想的。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他对云傲雪的喜爱之情昭然若揭,他表现的也很明显,只差没把‘喜欢你‘这三个字刻脑门上了。
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之一就是渴望和她有身体上的接触,云傲雪身上那若有似无的淡香在他鼻中是好闻的,她每日梳的发髻在他眼中也是好看的。
就连生气的模样都让他觉得分外有魅力。
总之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越看越喜欢。
刚才他在假寐,说白了就是借着打盹的名义偷看云傲雪的一举一动,她侧脸挑帘的模样漫不经心中带着一股子精明,长长的睫毛顺着街边投过来细微的亮光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深深的暗影,沉暗的烛光下她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更是黑如点漆,蒲扇蒲扇的犹如一把羽毛扇子,刷的他心里又痒又麻。
他见过无数个环肥燕瘦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犹如过江之鲫,毫无特色见过就忘,只有她,能深深的镌刻在自己的脑子里,让人见之不忘。
自己这个小心思被人看穿,还是有些尴尬的。
别的女人或许可以倚仗自己的身份巧取豪夺,可是云傲雪不行。
他还要在她面前保持一下君子风度,见她虎着脸质问毫不留情的戳破自己,顾非池也见好就收,赶紧朝里头挪了挪。
“别生气,我就是嫌这马车里太闷了,所以想逗逗你。”
当然云傲雪也没有真的生气。
说实话要是顾非池真的和市井上那些登徒子一样敢动手调戏她的话,她一定会让顾非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要知道云傲雪前世的跆拳道黑带可不是白练的。
再说了云傲雪也知道顾非池的本性并不坏,他虽然有时候喜欢在嘴上讨些便宜,却还是有着君子作风的一个人,绝对不勉强人,只要她表现出一点不喜欢,他也绝不僭越雷池一步。
刚好在溜着人玩没事做,云傲雪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但是我想我们之间并不合适。”
顾非池像是没听明白,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才知道她在说两人的关系。
开始是窃喜的,后来一听她说不合适顾非池脸就垮下来了。
顺带还有些急眼,“别呀,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傲雪我发誓我真的很喜欢你,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