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明察,不关云傲雪的事,是那箭不长眼,还是请御史台的何大人过来看看吧。”箭矢入骨疼痛难忍,顾舒窈忍着剧痛神智开始渐渐迷糊了。
“御史台?”燕帝一惊,“叫他来所为何事?”
刘晚初一听顾舒窈趁着自己神色尚且清明,开口竟为云傲雪撇清关系,心中一紧大叫道,“云傲雪这个煞星,都开始迷惑公主了,公主受伤严重还为她说话,陛下,您可要提防这个妖女!”
顾舒窈没想到这个刘晚初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陛下面前挑拨是非,她本就疼的两眼冒金星,自己和父皇说话她还在这里插嘴,怒火中烧厉声呵斥,“放肆!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多什么嘴!”
燕帝见女儿不待见刘晚初,虎眸一凝,也呵斥道,“滚!”
刘晚初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陛下面前造次,又见云傲雪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心中不忿只能乖乖的下去。
这时候远在一旁的穗儿也反应过来了,小跑过去扯出手帕替云傲雪擦干净脸上的污迹,同时把披风给云傲雪披上,遮住她满身的血污。
“小姐,您还好吗?刚才吓坏奴婢了。”穗儿胆子小,又见云傲雪从鬼门关上溜达了一圈,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到现在腿都是软的。
此时的云傲雪感慨万千,她贵为丞相府嫡女,从出事到现在,除了公主关心了她一下,也就这个小丫头是真的担心自己。
即便刚才云君年为自己说话,也是为了云家的基业,而不是因为相信她真的无罪。
再看主母柳梵音,一直躲得远远的,深怕被沾染上,虽然云傲雪早就已经寒心了,可是今天再次亲身经历后依旧为这副身子的主人感到难受。
她用指腹为穗儿擦去泪痕,“别哭啦,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去帮我准备点吃的,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穗儿见大小姐真没事了,这才将眼泪逼回眼眶,重重的点点头,“好。”
这厢顾舒窈颤抖的手指了指地上的柏布马,声音有气无力,“父皇,这马有问题。”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要知道每年的狩猎大会可不是普通的宴会,西郊别苑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封山了,戒备森严到一个母蚊子都飞不进来,所有的吃喝供应和坐骑都是由内务司层层臻选之后送进来,还有这柏布马,血统尊贵在燕国的数量一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刚刚七公主的一句话,殊不知会将多少人送进大牢。
柏布马失控,每个人都亲眼所见, 燕帝更是看的一清二楚,马突然疯癫绝不是偶然。
听到顾舒窈这么说,燕帝怒火中烧,“来人,将负责此次马匹甄选的人全部关进大牢,严加审问,务必要找出背后真凶!”
“陛下饶命,微臣冤枉啊!”燕帝一声令下,负责此事的官员真的慌了,可谓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本来自己辛苦布置了一个多月,到头来一句好没落着,反而要被抓去严刑拷打,当下脑门一麻,直接瘫软在地,止不住的求饶。
可是燕帝又怎么可能理会这群人,舒窈趴在他身边气息越来越弱,急得他大叫,“太医,太医!今日七公主要是有一点差池,朕诛你们九族!”
他眼睛扫到了云傲雪,“还有她,一并下狱!”
陛下此言一出,柳梵音急了。
她拉扯着云君年的衣袖,声音略带哭腔,“大人,宋家不会有事吧?”
紧要关头最能展现人的本能,柳梵音竟然担心的是宋家,这多么可笑!
陛下宠爱七公主天下皆知,这回不管是不是和他们有关系,大概都要进牢里承受一番皮肉之苦。
因为一个七公主,在场的人一般要被牵连,恐怕连宋河都不能幸免。
像这种狩猎大会,一般都是肥差,因此绝对不会轻易落到外人手里,九门提督负责京中防卫,这西郊别苑的护卫任务自然也归他们管。
九门提督宋河,不就是云府的连襟吗?
陛下刚才盛怒,所以抓了九门提督下的副指挥使,只要公主无恙,陛下的气消了,这件事情自然会不了了之。
柳梵音还真是个人才,现在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她这个嫡女被牵连她毫不关心,竟然会如此迫切的关心一个外人!
大概云君年也觉得柳梵音做的过分了,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云傲雪,你可有话要说?”
但凡在陛下身边呆过的人都知道,不能在陛下发火的时候去触霉头,可万万没想到别人都跪地求饶的时候只有云傲雪站的笔直。
众目睽睽之下,云傲雪走到已经死去的柏布马面前,一把拔出插在马腹上的箭矢,双手举高呈献到燕帝面前,“陛下,这箭上淬了毒,恐怕七公主身上所中的箭也有毒。”
“淬毒?”燕帝的声音陡然降低了几个调,比这初冬里凌冽的寒风还要刺骨。
他一低头,发现舒窈的脸色果然不太对。
燕帝是上过战场的人,普通的箭矢随便扫几眼就能看出端倪。
那箭头上的血迹在阳光的照射下颜色透着一股诡异的绿光。
燕帝虎眸缩了缩,声音沉沉,“呈上来。”
云傲雪手中的箭瞬时被放在了他面前,燕帝眼眸一扫就知道云傲雪没说假话,他一把将箭硬生生的折成两段“很好!朕今天就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伤人。”
“陛下,您再看看这箭头。”【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