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
叶幸周听这话,
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无法思考太多,只觉得肖虞现在敢这么跟他说这个,
那确实是,没有孩子的。
所以他就彻底放松下来了,跟她说,改天见,他想再睡一觉,人很累。
肖虞就马上让他去睡了,打算中午再去看看他。
她挂了手机,走到朗庭那儿。
他坐在老婆原来的位置上,南旖推着她儿子在不远处晒太阳呢。
肖虞跟朗庭说:“我国庆去览市玩,
然后和叶幸周见面了,阴差阳错还上他家住了两天。”她解释了下那天的事。
朗庭意外非常地挑眉,
随即道:“这样,
我也确实总觉得,他好像也不是我以前看的那样,
好像忘记你们的过去了。”
肖虞颔首:“嗯,我能感觉得出来。如果他最近没出差,他应该会约我什么的。”她浅浅笑着道,
“可能我俩就说开了,反正,我是想跟他说的。”
“那太好了。那你就可以告诉他小溯的事了?”
肖虞想起早前叶幸周的电话,犹豫了两秒,
不过还是颔首了,说:“嗯,在一起了就说了。”
“那……如果没有呢,你还是不打算说?”
“嗯,
那就没必要了。”
“为什么?他很喜欢的,即使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他的,但他已经明显很喜欢小溯,你不用怕他不认的肖虞,或者,怕他要争抚养权什么的,绝对不会的,幸周不是那种人。”
“不是,”肖虞莞尔,轻叹口气,表示,“就和当初我不告诉他我怀孕了一样。他那会儿走都走了,他走之前我都从来没想过要他为我放弃学业,留下来,那我也绝对不会在他已经离开了之后,还中途拉下他,还是去毁了他的学业。”
朗庭马上道:“但是现在他回来了,他不会因为知道小溯的存在,而打乱他的学业、生活与工作,一切还是会照旧。”
肖虞摇头:“他会的,不和我在一起,他迟早有一天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肖虞。”
肖虞很从容,不觉得怎么了:“他如果没有喜欢我,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俩中间隔了四年,毫无联系,所以他不想和我复合了,也没什么错。既然他没错,我也不会拿孩子去打扰他的生活,没必要。毕竟这个孩子的存在,主要原因在我,就当他没有这个孩子,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就不会受影响了。”
朗庭直勾勾盯着她,看着这个在一脸冷静的女孩子。
他一直以为肖虞只是印象里那个……貌美动人,张扬肆意,大一的时候就在学校扬言要追叶幸周的校花。
以为她的心思和人生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想干什么就去争取,以为她就是这股气质吸引得叶幸周那个冷酷的家伙最终还是没抗住,偷偷和她在一起了。
但是蓦然这么多年过去,他才发现,好像肖虞一直也挺成熟的,从和叶幸周还没分手的时候、得知他要出国的时候,她就挺成熟的。
确实她从来没有想要叶幸周留下来过,明明看上去喜欢叶幸周喜欢得不行的一个人,但是她又在得知他要出国的时候,很清楚的知道,大学生的恋情,也就那样,让他留下来太自私了;
她很洒脱地觉得,留下来也未必能走到最后,这么傻的事他不可以做,她也不会去要求他做,成年人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要那么冲动和幼稚。
肖虞一直理智到让人动容,甚至这么多年,她从怀孕到现在孩子三岁半了,她对于不告诉叶幸周的理由,始终是一样的。
而叶幸周,他当年也是确确实实,为了她想留下来的。
所以朗庭此刻,忽然很想知道他们当初那一场恋爱是多美好,以至于叶幸周会想要为她放弃他从高中就准备去的剑桥……他大学本来就该去剑桥了,因为妹妹没去成,只能等研究生了,但是到了研究生,他还准备再次放弃,为了女朋友。
而肖虞自始至终的,也想和他维持一个好聚好散。
朗庭忽然觉得,这两虽然分了四年,但真是,浪漫得无法言说。
他只能说:“算了,这个应该是不会存在的事情,你既然已经想和他说了,说明你有把把握了。
肖虞点点头:“嗯,对,你不用担心。”她忽然想到,也许,他可能跟她一样,不敢打扰对方。
说出来,朗庭很赞同:“幸周一直不动声色,可能真的是跟当年一样,喜欢你喜欢得悄无声息的,没人知道,他是个很成熟、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深沉似海的人。眼下过了四年,他更加不会轻易表露他的想法,毕竟当初是他要走的。他可能还对你有愧疚。”
他记得研究生第二年,那年幸茴儿去剑桥读书了,有一天和叶幸周说起她的肖虞姐姐送了她一个升学礼物。
那晚他问叶幸周,还喜不喜欢肖虞。
叶幸周没有否认,他只是说,喜不喜欢还不就那样。
他就说,喜欢你去和她复合啊,最近听说有人追我们校花,人拒绝了,她应该还喜欢你的。
当时叶幸周回了他一句:我能回国吗?三四年后,你以为还能和当初一样?
这句话,把他问得,直到毕业,他都没再在叶幸周面前提过肖虞两个字了,不敢再提,怕戳伤叶幸周。
是啊,这世界哪来那么多长久的爱情,能够撑过那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很理解叶幸周的“不敢去想”。
叶幸周的这句话,他当初在知道肖虞有孩子的时候,也跟她说过。
肖虞点点头,朝朗庭说:“我中午找他一下,叶幸周好像人有些不舒服,有点发烧的样子。”
“对,他可能最近太忙了,下了飞机后有些感冒,昨天精神就不是很好。”
肖虞了然:“好,我知道了,那我中午去看看他。”
朗庭两人上楼看了看南旖的二舅后,坐了不久就走了。
小叶溯一直坐在地毯,拆叔叔带来的乐高玩。
好大一套,黑不溜秋地倒出来一大片东西。
看着很复杂,但是那小玩意很兴奋。每次有新玩具他都能玩得很投入,一头栽入那个世界不出来一般。
肖虞有时候会怕他孤单,想陪他玩。
那小家伙越长大越温柔了,她弄错他也不会生气,会很耐心地过来教她。
两岁的时候,会说一整句话了,她弄错了他的玩具,他就奶声奶气抓她的手,给纠正回来,萌化了。
唉,温柔,真不像叶幸周的种,当然也不像她的种。
肖虞有时候也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但是抱错就长不出和叶幸周像了七八分的一张帅气的脸了。
今天送完朗庭夫妻回来,她就坐到儿子边上,安安静静地一只手抱着膝盖,一只手托腮看着他自己噼里啪啦地组装。
中间他忙里偷闲问她:“爸爸为什么给我买玩具,妈妈。”
肖虞:“因为你太可爱了呀。小溯喜欢爸爸,爸爸也喜欢你。”
叶溯低头按压一个小方块,抬起头,一双桃花眼里都闪烁着星星:“等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了?爸爸是不是更会喜欢我?”
肖虞点头点头:“必须的,那会儿小溯就是叶幸周的心头肉,我们出门都不坐轮椅了,让爸爸抱着。”
他笑眯眯的。
肖虞看着,也笑,不过她又想起早前叶幸周的那个语音电话。
听他的语气,他已经在不安了,他怕自己真的有个孩子。
肖虞心里忽然有些担心,担心他知道这个孩子时的反应,小溯是很开心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和爸爸相认了,小家伙肯定开心到起飞。
但是叶幸周,他可能痛苦多过开心,甚至他没有开心。
她想起前阵子在览市,在他家的最后一天那个清晨,两人坐在他电脑桌前聊相片,聊他父亲有没有找他的事。
叶幸周这辈子都没感受过什么父爱,甚至人生里很多风雨都来自那个家庭,他人生的信仰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给他很多疼爱的教授。
连她和他,当初分手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他的出身……都是因为大四那年那个不堪的大年初一,如果不是,他一定会为她留下来的。
所以他应该很不愿意自己也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他害怕真的有个孩子存在,而他不知道。
所以到时候知道了,他该怎么办呢,怎么面对这几年的缺席呢。
他本来就这么喜欢这个小家伙,有天发现是自己的孩子,而他没有尽到一分做父亲的责任。
叶幸周会崩溃的。
肖虞想想就觉得窒息,看着眼前玩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东西,忍不住轻叹口气。
……
中午吃完饭,把孩子带去午睡,肖虞就拿了钥匙出门,准备去关照一下孩子的爸爸。
驱车离光景苑的一个路口,她在红灯前打了个电话给叶幸周。
一会儿才接,开口的声音依然透着满满的懒倦低哑,说:“喂。”
除此之外什么话也没有了。
肖虞出声:“叶幸周?”
“嗯?”他好像才知道是她。
肖虞忧心道:“你从早上睡到现在啊?你病那么重?”
“……”
“我在你那儿附近呢,要不要探望一下?”
“……”
叶幸周精神了些许,人坐了起来靠在从床上,“探望?”虽然挺想她的,但没必要,他一个大男人。
“嗯,对啊。”
“没事,不用。”
肖虞挑眉,“那你吃药了吗?还没好啊?”
“没出去买。”
“……”
肖虞无奈道:“我给你买?我现在在光明呢。”
叶幸周觉得太麻烦她了,就说:“没事,我真不严重,就是今天也不用上班,懒得起来了。”
“你确定?叶幸周我感觉你快完蛋了。”
叶幸周失笑。
想了想,算了,她来了也许他就好了呢,真的怪想她的,国庆到现在,都二十多天了,一眼都没见过她。
他就老实说:“那,你要是方便的话,你给我买个退烧药来,谢谢。”
这声音听着真的很暗哑,肖虞暗自吐槽了一句,那么忙,不注意休息,然后就火速开去了附近的药房买了退热的药,然后踩下油门又飞速地开到光景苑。
叶幸周那儿,很清静,祁运北貌似不在。
他自己来开门。
在不明不暗的玄关,男人的脸色还泛着一抹苍白。
肖虞把药递给他,随后进去了直接去厨房给他拿杯子倒水。
叶幸周到了客厅往回看,远远地看她忙碌的背影,眼底生了星光。
肖虞回去时,见他已经把药分配好了,放在掌心等着。
…
发烧的人似乎有点渴,药不多,但是他仰起头,喝光了一整杯水。
男人的喉结在静谧的光下,滚动了几番,才诱人地停止。
轻吁口气后,叶幸周放下杯子,人懒洋洋地卧入了沙发,再看向边上单人沙发上的人,“今天没事啊?”
肖虞漫不经心轻挑了下眉头:“大白天的,我能忙什么,无非就是正经学习一下。”
“嗯。有把握吗?”
“一成上岸率。”
“……”他乐了下,想说说她,又觉得这会儿没力气,算了等初审出来再督促她。
空气里飘过一层安静,肖虞叠着腿坐在那儿,悠哉又略显不自在,本来是该把他扑倒的时候了,但是眼下,人生病着,她又感觉不好和他说那么……高度紧张的事情。
叶幸周手里捏着水杯,手指轻搭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扣了扣。
一会儿,开始和她闲聊起来:“你去找朋友?”
“嗯,是,没事,不着急。”
叶幸周点点头,放下了水杯,伸手揉揉晕眩的额头。
肖虞见此,问:“你要不再去睡一觉?”
他居然没有推辞,点点头:“你回去。我在这躺躺,改天请你吃饭道谢,嗯?”
“道谢?这么客气?那我要请你国庆招待我了。”
叶幸周浅笑一下,也没回什么,人直接就躺下去了。
肖虞定定看着,又觉得很不放心,像看小溯生病一样,她觉得完全走不开。
她起身在客厅转了转,说:“祁运北呢?”
“忙,国庆后没回来过。”
“……”她想了想,说,“那我,我待半个小时,毕竟药效要半个小时后才起来的。我怕你烧死过去。”
“……”他疲惫地睁眼,看客厅中央在撩头发的女人。
她朝他看来,小脸上都是认真,“你休息,我去阳台抽烟。”
“……”他说,“你回来,别抽。”
肖虞没搭理他,兀自开了门出去。
叶幸周收回目光,伸手痛苦地揉揉眉心,觉得不烧死,要被她气死了。
肖虞其实没抽烟,甩了几下打火机玩,无心抽。
隔着一扇落地窗,偶尔还能从玻璃看到屋子里的叶幸周身子微微一动的小动静。
她一直在思考他知道孩子后会怎么样的问题,一晃时间过得很快。
待了大概小一个钟后进去,她摸了摸叶幸周的额头,虽然不是烫得吓人,但是明显还烧着。
他也还锁着眉头呢。
肖虞轻轻抚平了男人的眉宇。
……睡着的叶幸周,似乎满眼只剩下帅了,即使脸色苍白,也依然是一张明晃晃帅得无法形容的脸。
肖虞看着看着,心痒痒,然后脑子一热,想亲他。
但是又觉得偷亲有些不好。可是叶幸周也没少捏她脸啊,他也没征求过她同意啊?是?
肖虞红唇一勾,直接凑近,亲了上去。
唇齿覆合的这个距离,眼皮掀起,就能看到叶幸周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还有眼角那可撩人的泪痣,清晰到动人。
肖虞心里一阵阵水花荡漾,差点溺死在叶幸周的美貌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感觉,他唇好软,和以前一样……就是这会儿也有些烫。
2("实不相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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