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不愧是先皇亲封的定远将军,不愧是顾老将军的后人,着实让人敬佩。
另一人叹息,林玉宁脸色更白,忙问他说的是何意。
那人便告诉他,前几日两军于平州平襄河畔交战,东越的将士们誓死守城,可东越原本就是寡不敌众,是以残阳染血,河流呜咽,那一战东越死伤无数,近乎被西越尽数屠杀,极其惨烈,连大将军身边武功高强的副将也身中数箭而亡,死后身子扔固守在城门前。
;至于大将军,听闻也是拼死战至最后,身受重伤,如今生死不明。
;而说来也怪,即便是如此惨烈,可至今却未听到平州失守的消息,也就是说那一仗,平州竟然守住了。。
几人叹息,语气里是无尽的钦佩和惋惜。
身受重伤,生死不明。
林玉宁几乎站立不稳,身后小二将她的饭菜端了上来,唤了她一句,她才回神讷讷的转身往回走。
几步走回桌边坐下,呆愣半晌之后突然起身往门外走,连撞倒了身边的椅子都未发觉。
几个大汉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平州一役,林玉宁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迫切的念头,她要尽快赶到平州。
顾狐玲是生是死,她都要去见他。
她恍恍惚惚的走到门口,却被从外面进来的一人撞了个正着,直接坐到了地上。
夜风从门外刮进来,带着边城的荒凉气息。
林玉宁坐在地上半晌都未起身,她垂着头,肩膀颓然,整个人显得无助至极,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到一只漂亮的手伸到她面前。
;还不起来吗。
低缓动听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
林玉宁抬头看见大祭司那双清冷又略带怜惜的眸子时,眼泪忽夺眶而出。
她没有问大祭司怎么会突然出现,而是问了他一句顾狐玲是不是真的死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迫切的想要从大祭司嘴里得到一个答案,固执倔强。
大祭司轻叹一声,一把将林玉宁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死。
他斩钉截铁。
林玉宁一双泪目定定的望向他。
大祭司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将她重新带回了桌前。
;你说的可当真。
林玉宁终于回神,激动道。
;你若只是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那么我说一百次一千次也无妨,如此,顾狐玲就真的会没事吗。
他语气清冷,将她按到椅子坐下。
;呵,我从不屑骗人。
大祭司淡淡一句,将桌上的饭推到了林玉宁面前。
;快吃,吃完了我们尽快上路,既然你这么着急,那苦和累便不要说。
;你怎么来了,阿冉呢。
没有在意大祭司的清冷嘲讽,林玉宁终于想到了大祭司的突然出现,大祭司只说夕月儿不放心她独自上路,拜托他前来而已。
林玉宁听罢有些不好意思,她朝优雅喝茶的大祭司道了句多谢,而后开始安静的用饭。
大祭司并未言语,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安静的喝着茶。
;如果顾狐玲真的出了事,你要如何。
就在林玉宁以为大祭司不会再和她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林玉宁刚刚恢复了些血色的脸因为大祭司的话又慢慢变得惨白。
她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告诉大祭司若是顾狐玲真的死了,那她肯定也活不了了。
坚定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
大祭司沉默半晌,只淡淡的说了句愚蠢。
林玉宁笑了笑没有说话。
兴许她就是愚蠢,从小到大眼里只有那个刚毅俊朗的少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目光从不会看向别处,一切都是她愿意。
有时候,她觉得只要自己能看着顾狐玲,也是一种幸福。
所以她没办法想象若世上没有了顾狐玲,她会是怎样的光景。
;你适才说的事,阿冉可知道。
;未曾告诉她,因为还不确定。
林玉宁点了点头,再度沉默下去。
安静的吃完饭,两人出了酒楼,继续赶路,在夜色里快马朝西而去,马蹄踏破一街的寂静。
……
墨黑长天里点点灯火,阑珊成片,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夜色下来回巡视,一座豪华的大帐里,少年靠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身形慵懒至极。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书面,映在摇曳灯火下的脸俊美无害,落在书本上的目光却带了一丝幽深。
帐帘一动,副将从外间进来,俯身在少年耳边低语了一句,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味,少年直起了身子将书本随手扔在了案上。
;倒是稀客,请进来吧。
副将躬身退了出去,帘布再次打开时,他身后跟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一尘不染的白衣,清俊儒雅,如月下温月。
;表哥来了,坐吧。
少年起身相迎,面上却是淡淡的,看向帐口站着的如玉树般的男子眼神里带了些探究。
;多谢太子殿下。
男子走到桌边坐下,自然的伸手为二人斟茶,动作雅致。
;表哥何必如此见外,叫我南风就好,不知表哥此次前来这血腥边关之地,所谓何事。
齐南风接过男子手里的茶,目光却落在了他俊美脸颊上那颗如血的泪痣上。
据说他那温柔多情的姑姑脸上也有着同样的印记,而皇姑已逝,他皇祖母才分外疼宠他这个表哥,近乎是有求必应。
可是眼亲人似乎是个无欲无求的,向来乖巧安分,从未对他皇祖母生出过过分的请求,是以越发招他皇祖母疼爱。
南门辰或者叫齐凌辰,当真有趣。
;来此,自然是为了战事。
南门辰抬头看了齐南风一眼,说的波澜不惊。
;噢,不知表哥有何高见。
他倒要看看,这曾经的东越六皇子可是要偏袒他国,若真是,倒是个机会。
;无他,只是来嘱咐表弟小心些,听闻此次前来平州支援的是东越新帝亲封的飞霜将军,同行的还有豫王。
南门辰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仿佛真的只是向齐南风陈述了一个事实。
;呵呵,那又如何,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而已,顾狐玲本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飞霜又有何惧,倒是那个豫王,确实是个对手。
少年轻狂,语气里尽是俯视一切的倨傲。
听到顾狐玲,南门辰倒茶的手指一顿,眼角凉了下去,一抹担心划过眉间。
只是一切的情绪都在抬头的瞬间如常,他摇着头轻笑。【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