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遵痛快地给苏韬打了个电话,笑道:“你办了件好事啊,提前帮我把一个祸端扼杀在摇篮之内,我得请你吃饭,等下次来燕京,我让芮加琪多准备几个菜。”
“不用那么客气。”苏韬对岳遵的家宴有点阴影,芮加琪拾掇的那几个菜都中看不中吃。
岳遵笑道:“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啊。”
“知道,扬眉吐气。”苏韬插嘴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希望她经过这件事之后,要多留个心眼,送到嘴边的肥肉,不能随便伸手去拿,说不定被人下了蒙汗药。”岳遵看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零食的芮加琪,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
气得芮加琪,抄起手边的抱枕,朝岳遵给扔了过去,岳遵被挨了一下,却也不生气,还是乐呵着。
苏韬不知道岳遵和芮加琪老夫少妻在打情骂俏,“其实我觉得她长期在家肯定也挺寂寞,如果真的对保健品感兴趣,我近期准备创办一家公司,她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过来尝试下。”
岳遵皱眉,看了一眼芮加琪,犹豫不决。
谁曾想芮加琪始终竖着耳朵,突然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夺过岳遵的手机,惊喜道:“我喜欢啊。”
岳遵被妻子弄得哭笑不得,暗叹了口气,给芮加琪挤眉弄眼。
芮加琪根本不搭理岳遵,“小苏,你知道吗?我在家里闲得感觉都发霉了,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感觉就跟猪一样。你说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是不是就毁了?”
苏韬暗叹芮加琪有这个觉悟还是挺不错的,但他还是得考虑岳遵的想法,“听上去挺严重的,要不你把电话给岳师叔,我跟他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芮加琪瞪了岳遵一眼,恶狠狠的,岳遵哭笑不得,“我是一个自由人,何去何从,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韬苦笑道:“只要工作可能需要离开燕京,我打算在羊城成立总部……”
“那没问题啊,我可以去羊城。”她顿了顿补充道,“但你给我的薪水不能少。”
苏韬哭笑不得,懊恼自己多了一句嘴,他心底肯定是希望和岳遵的关系更加紧密,如果通过聘用芮加琪的话,可以让同盟关系更加牢不可破,当然,苏韬也不是完全出于功利,岳遵跟自己的关系属于忘年交,他的困难苏韬也有所了解,如果能从经济上给他的家庭一点帮助,自然义不容辞。
岳遵终于没忍住,严肃地从芮加琪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机,“小苏,你别听她胡说,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岳遵将手机高高的扬起,准备砸向墙壁,见芮加琪红着眼睛,嘟着嘴,想要哭的样子,突然有点心软了。
“你知道我现在的感觉吗?就像是一只金丝雀,没有任何自由。”芮加琪拿着纸巾,开始抹泪。这是她的惯用伎俩,一向都能成功。
“你怎么是金丝雀了?你想要去哪里,我都支持你。你要上厨艺班,去当私教,每周都去做保养,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甚至你要去秉锐泰,我也保持沉默。”岳遵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还在保持摔手机的姿势。
芮加琪呜呜地抽泣道:“你干嘛这么凶?”
岳遵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重重地拍在茶几上,“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给苏韬添麻烦了。我不想因为你的缘故,和苏韬的关系变质。”他顿了顿,轻声道:“当然,我也是有点私心,如果让你去羊城工作,我舍不得……”
芮加琪抬起头,泪眼模糊地望着岳遵,感动地扑进了岳遵的怀里。
岳遵抚摸着娇妻的头发,小心地安慰着,心里有点累,但也有点甜。
……
进入十月,俄罗斯的天气开始发冷,必须要穿点厚毛衣,莫斯科的温度在五到十五度之间,北部地区已经开始落雪,早晚温差比较大。
如果不在大使馆的时候,水君卓喜欢穿着毛衣,里面加一件衬衫,让衣领露出来,很复古的穿着方式,但却显得清新脱俗,再配上一条紧身弹力牛仔裤,乍一看还以为是大学里的校花。
水君卓站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它家的生意很好,拍着长龙,旁边虽然都是年轻的俄罗斯小妞,但她高挑地站在那里,还是有些惹眼,身材偏瘦,头发又长了,明明没有剪几天。
终于买到咖啡,却因为走神,胳膊被碰了一下,咖啡翻了一地。
“需要帮忙吗?”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俄罗斯青年弯腰问道。
水君卓经常会遇到这种类似的搭讪,她看了一眼不远处偷偷捂着嘴坏笑的几名男子,鬼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制造冲突,撞翻了自己的半杯咖啡,只是想为认识自己。
他们应该打个五毛钱的赌,看这个青年能不能要到自己的电话号码。
水君卓摇了摇头,礼貌拒绝。
青年正打算说话,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华夏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凶巴巴地说道:“喂喂喂,你想干什么?她男朋友等会就过来,不用客气。”
青年愣愣地望着中年女人,唉声叹气地走到伙伴之中,掏出了钱包买单。
隔了一会儿,那青年的朋友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名片,绅士地说道:“这位女士,刚才很不好意思撞翻了你的咖啡,是我们搞了个恶作剧,因为想跟你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中年女人将名片拿到手里看了看,“好的,如果我特别无聊,会主动跟你打电话联系的。”
青年怔住了,名片是打算给水君卓的,脸上一抽一抽地离开了。
水君卓和中年妇女对视了一眼,两人忍不住都开心地笑了。
“谢姐,你太好笑了。”水君卓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单身了。”
谢菁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啊,那我岂不是拦住你的桃花了吗?幸好他们留下名片,要不晚点你打电话试试?”
水君卓摇头苦笑道:“我暂时可没那个心情。”
谢菁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剩女吗?”
水君卓苦笑,摇头。
谢菁叹气道:“年轻的时候,跟了一个太优秀的人,后来谈对象都拿那个人作为标杆,结果谁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别踏我的前车之辙,行吗?”
水君卓听大使馆其他人说起过谢菁的往事,她是外交部的一个奇女子,精通十多种语言,父亲也是老一辈的外交官,但谢菁现在四十多岁了,一直没有结婚,因为她年轻时苦苦恋上了一个男子,据说那男子现在是共和国最有潜力的干部之一。
水君卓点头,有点不确定地说道:“行!”
和谢菁在咖啡馆前分手,水君卓看到广场中央的石像中央,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红色的针织长裙站在那里,她带着一个很好看红色圆帽,虽然隔得很远,但五官似乎有穿透力,一眼就能看清楚她的眉眼。
蔡妍隔得很远,安静地望着水君卓,没有出声,还在犹豫是不是要上前去打招呼。
水君卓见过蔡妍,但是当她看到那座石像,站在石像下面的女人,目光对上,有一种叫做第六感的东西告诉她,这个人是专门等自己的。
三味堂在莫斯科发展得很好,紧接着要开第二家门店,位于圣彼得堡。
有丽莎在,其实本来不用自己这么忙碌,但她突然心血来潮,想见一下这座城市一个人。
蔡妍也无法理解为何有这个想法,自己也说不清楚。
苏韬是注定要做大事的人,虽然蔡妍一直在努力,但她始终感觉跟不上苏韬的节奏。
尤其是当蔡妍对苏韬的事业越来越熟悉之后,她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还不够。
在莫斯科的这几天,蔡妍一直在深居简出,今天准确地说是跟到了这里,她从大使馆一路紧紧地跟随。
她其实并不想跟水君卓说话,但现在目光对上了。
蔡妍想了解一下,水君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因为她知道苏韬在琼金刚刚见过她。
“她是来找我谈判的吗?”水君卓心中暗想,是不是要告诉她,我已经退出了?
突然又有点不甘心。
水君卓不知为何感觉心情特别的放松,完全没有紧张的情绪,看到了蔡妍,仿佛看到了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
“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吧?”水君卓终于走到了蔡妍的面前,她觉得自己是东道主,更加了解莫斯科,所以主动邀请。
“好啊,你请客。”蔡妍说道。
“嗯,我请客。”水君卓觉得有点好笑。
于是,两人都莫名其妙的笑起来,笑容可以很好地掩饰尴尬,中和负面情绪。
蔡妍指着一家西餐馆,道:“去那家吧,外面看上去挺不错。”
水君卓点了点头,如果抛开苏韬,她真的一点不讨厌眼前的这个女人,感觉像是邻家的姐姐,一起生活了很久,笑起来是那么的甜。
朝西餐馆走了几步,水君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怎么了,谢姐?”
“我刚到家,突然觉得特别难受。”谢菁在大使馆的朋友不多,刚和水君卓分手,所以就主动打给她。
“你别急,我这就赶过来。”水君卓紧张道,“我之前来你家做过客,知道地址。”
挂断电话,水君卓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不能请你喝茶了。”
蔡妍颔首道:“我跟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会多一点力量。”
水君卓点了点头,拦了一辆出租车,蔡妍跟着上了车。
谢菁的家没多远,不到十分钟,出租车便停下,蔡妍匆匆地付了钱,水君卓都没来得及跟蔡妍说感谢,就直接朝楼上一路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