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我来还银心果
颜世生离开忘忧阁后,没有回摄政王府,而是跋涉万里,来到了天尽头雪狱。
冰晶雕砌的大殿上,能清晰的映出人影来。
玥上和暗卫们抬着轿子静静的站在外面等候。
颜世生薄唇紧抿着,他走到大殿中间站定。
声音在寒冷而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母亲叫孩儿前来,不知有何事?”
大殿的主位上显现出了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一袭银白色的长裙逶迤在地,雍容华贵。
背后的那双没有羽毛的黑色翅膀,丝毫没有削弱她高傲的美丽。
“跪下!”
颜世生的目光闪了闪,双膝跪在地上。
“你可知错?”
“不知。”
主位上的女人面色冰冷的盯着他:“千万年来,你何曾让我费心过?自从遇到了那个女人,你的心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颜世生目光低垂:“母亲尽管罚,孩儿心里有着母亲,也装着她!”
“你!”
那女子漂浪的丹凤眼仿佛淬着冰渣子,单单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生胆战。
她的声调猛地提高,尖锐非常:“你宁愿挨罚,也要忤逆于我吗?”
颜世生久久没有说话,大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良久,那女子看着他,阴测测的一笑:“母亲不怪你,毕竟玄天神录的碎片又不是只你一个人想得到,放在那个女子的身上,你也不用常常受到那群苍蝇的干扰。”
颜世生的背脊一僵,袖子中的手不由紧握。
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拂家,该死!
身上的鞭子没有如期而至,那女子缓缓的闭上双眼,神情似乎有些疲惫。
“你动谁,都不能动拂家,这次做的过分了。”
知子莫若母,她在警告他,不要对拂家起杀心!
“你走吧,出去后,好好的保护你那所谓的妻子,只愿你所追求的,能天长地久!”
颜世生缓缓起身,目光平静的看着主位上的那个女子:“承母亲吉言,孩儿必定誓死相护!”
厚重的殿门被合上,那女子的目光阴沉的如同压了一片厚重的乌云,没想到千宵阴灯都没能阻止他对那个女人的执着,被爱情滋润的心已经开始不受她控制了!
那个女人必须死!
可是……那女人若是死了,以颜世生的性格,必定会大开杀戒,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拂家。而自己,也将永远得不救赎。
没有人帮她凑齐玄天神录,就只能继续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雪狱中!
得想个办法将他们分开才是……
张暖带着成熟的银心果来到了太虚宗。
落在总门前的那一刻,脚下的含光剑乖巧的漂浮在她的身旁,锋利的剑刃直指守门弟子。
“妖……不,张暖师妹,您怎么回来了!”
当初张暖带着银心果逃走的时候,在太虚宗中引起了巨大的混乱,没有人没见过她。
再加上青骨山一战成名的传闻,如今再看这个红衣女孩,心里和眼里只有畏惧。
连宗主都不敢招惹的女魔头,他们在她面前连根菜叶子都不算!
原本还以为免不了一场恶战,没想到手门弟子竟然会对她这么恭敬。
张暖红唇微勾,这样也好,倒是省事了。
“我过来就是为了归还当初从贵宗借走的东西,你们进去和宫流年通传一声。”
“借……借走的东西?”
一个守门弟子小心翼翼道:“张暖师妹说的可是三年前被盗……借走的银心果?”
张暖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另一个守门弟子连忙说道:“宗主已经给各位长老下令了,师父通传告诉我们说三年前银心果的事情就此作罢,谁也不许再提。”
“所以呢?”
那个弟子连连摆手:“所以说,张暖师妹借走就借走了吧,无需归还!”
张暖眯着眼睛,轻飘飘道:“可是我就是想还呢!”
那两个守门弟子见张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一时之间犯了难,宗主都不敢让她还了,她却坚持要还。
宗主见到她怕是吓得要从宗主之位上跳起来吧。
“你说什么?张暖竟然来了?”
宫流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连带着下首两边的长老们也纷纷震惊的起身。
“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回禀宗主,她是一个人来的!”
宫流年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有请!”
一袭红衣,半边金面,风华绝代!
宫流年整理好脸上不情愿的表情,缓缓道:“张暖,你来做何?”
张暖扯下面具,广袖轻拂,一颗淡蓝色的果实出现在了宫流年身前的案几上面。
“来还东西了,没有别的意思。宗主不用害怕。”
面容比着三年张开了点儿,五官愈发的精致,美艳明媚,俏丽无双。
当张暖将银心果交给宫流年后,自己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人情还上了,她与太虚宗再无关系,终于可以不用继续带着面具生活了。
宫流年难以置信的看着桌子上面的银心果,拿在手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结结巴巴道:“银心草百年一株,你……你是从哪里寻到的?”
短短的三年中,若是真的还能找到第二颗银心果的话,他们早就找到了,根本就不可能临到张暖。
“这颗果实还是三年前的那株银心草上结下来的,抱歉,这三年来,让少宗主受苦了。”
“你……”
宫流年拿到了银心果,最张暖的成见自然是消失了,见她对宫扶尘的称呼都变了,无奈的摇摇头。
“你这孩子。”
他叹息了一声,继续道:“银心果老夫收下了,当年你来太虚宗,行了与扶尘行了师徒礼,他始终都是你的师父,由不得你认或者不认。
你带着银心果离开太虚宗,我们虽然将你逐出宗门,但是这件事情,你师父并没同意。”
“于宗门来说,你是叛徒,如今还回银心果,你师父不再追究此事,你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依旧是宗门的人!”
不管是出于何种心思,宫流年一五一十的将太虚宗中的规矩与事实说与她听,也不管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张暖突然笑了:“就算宗主所言如实,但我回来了,对拂家或者拂轻罗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少女红唇含笑,目光戏谑的盯着宫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