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晚自习上课的铃声，沈君诺兄妹跑进了教室。
两人刚坐到座位上，程晓军便从桌斗中拿出了饭缸。
“已经凉了.....”
程晓军还没说完，沈君诺已经已经把饭缸接了过来。
“赶快吃，老师巡视前消灭掉。”
沈君诺把满满一缸盖浇饭放在沈伊诺面前。
沈伊诺闻言低头猛大口扒饭。
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小丫头饿坏了。
别看沈伊诺人小，下饭速度却不慢，不一会半缸饭就刨进了嘴里。
看了看剩了一半的饭菜，沈伊诺舔了舔嘴唇，把饭缸推到了哥哥面前“我吃饱了。”
沈君诺看着妹妹明显意犹未尽的样子，笑着道“再吃一点，把鸡蛋吃完，我闻到鸡蛋就想吐.....”
沈伊诺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再次把饭缸推了过来。
‘该再买一个饭缸了，两人合用一个，好像有点吃不饱。’
从作业本上撕下一页给妹妹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巴，沈君诺想到。
“元旦晚会，给你报名了。”
沈君诺刚扒了两口饭，许久没同自己讲话的同桌张墨瞳忽然道。
“没时间。”
沈君诺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张墨瞳。
这种不问当事人，自作主张的行为让沈君诺不喜。
“班级有任务......”
张墨瞳淡淡说道。
“碍我鸟事，你报你自己去......”
沈君诺打断了张墨瞳。
却不想说出最后一个‘去’字时竟喷出了几粒米饭，溅射到了张墨瞳的脸上，正好黏在她丰润的嘴唇上......
张墨瞳眼睁睁看着混合着口水的米粒向自己飞来，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赶忙从桌斗里扯了面纸用力擦了起来。
擦了几下，张墨瞳可能还是觉得恶心，愤怒地瞪了沈君诺一眼，起身出了教室。
“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唾沫脏么？”
沈君诺看着张墨瞳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晓军，唾沫脏么？”
沈君诺拍拍同桌的肩膀。
正偷看《宫闱秘闻》的程晓军一个激灵，赶忙用课本把《秘闻》盖住。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呢，唾液.......”
“行了，行了，继续看你的《宫闱秘闻》吧。”
沈君诺不耐烦地打断了准备长篇大论的程晓军。
“诶，我明明在看数学习题，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程晓军睁大眼睛说。
十来分钟后，张墨瞳回到座位上。
发际还有些水渍，应该是刚洗了脸。
张墨瞳坐下后，冷着个脸再也不提元旦晚会的事了。
作为5班的文艺委员，组织班内节目报名是她份内事。
如果好好商量的话，沈君诺就算是嫌麻烦，但看在暑假里的短暂交情上，沈君诺报名唱个歌也算不得什么。
但张墨瞳却犯了沈君诺的忌讳：越俎代庖替人决定。
并且这半年的同学生涯，两人相处的也不算愉快。
自从张墨瞳在沈家住了一晚后，张墨瞳对沈君诺皆是冷言冷语、爱答不理。
一次两次后，沈君诺自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除了因为沈伊诺的事沈君诺主动找过张墨瞳帮忙，其余时间里两人几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你再漂亮老子也没打算追你，不惯你这个臭脾气......’
沈君诺以为张墨瞳只是单纯的傲娇。
但张墨瞳却是因为那张粉色小卡片早已与沈君诺划清了界线，今天若不是因为事关班级集体荣誉的事，张墨瞳才不会主动开口。
.......
元旦晚会是学校前年新建了大礼堂后，连续举办的第三届了。
进入12月下旬后，同学们随着晚会的临近以及马上到来的西洋节日，渐渐骚动起来。
圣诞前一天，校园内各种送礼物的比比皆是，比起初中时也更为明目张胆。
送苹果依然是最流行的。
苹果在这天也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不止是‘平安果’那么简单。
这种行为还是一种比较矜持的试探，能收到异性送来的苹果，就代表了某种程度的好感。
但送出一个苹果又不同于赤裸裸的表白，只是一种含蓄的表达，大多人都不会被拒绝接受，也就不虞丢了面子。
于是能收到多少苹果，隐隐成了女生们互相比较受欢迎程度的一个标准。
这样的好机会，沈君诺当然不能放过。
在圣诞前两天，让王猛买了几百斤苹果，并采购了一批包装纸、彩带、贺卡之类的。
平安夜一大早就在餐厅贴出了海报：美团团出售平安果，提供包装、配送一条龙服务......
平时几块钱一斤的苹果，当天已经飙升至五元一个，包装最精美的售价更是高达十元.......
平安夜一天内美团团‘平安果’的利润竟抵了窗口一个月的利润！
怪不得后世国外搞黑色星期五，国内搞光棍节，沈君诺深有感触地想到。
“美团团真黑，这么一个苹果卖10块！”
宋诚洋洋得意地抱怨道，因为他课桌上不知道是谁悄悄放了一个苹果。
旁边几个好事的男生也感同身受般地说道“是啊......真黑。”
程晓军却知道，沈君诺是美团团幕后老板，闻言看向沈君诺。
“是啊，美团团是真他妈的黑......”
沈君诺义愤填膺地附和同学们。
想在他脸上看到羞愧表情的程晓军，震悚无言......
此刻是晚自习二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在这一天即将结束的时候，赠送平安果的行为已经达到了白炽化的程度。
有些当事人不好意思直接送给自己心仪的对象，便请了中间人代送。
现在各个班级中正穿梭着活跃的各色‘媒婆’们。
“沈君诺，你没收到苹果么？”
宋诚作为班内为数不多收到礼物的男生，装作关心地回头问道。
“哎，这种风气不好，同学们花这些钱买些教辅资料多好，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女孩偷偷放在我课桌上的......”
见沈君诺没有回答，宋诚把玩着那枚苹果故作随意地说道。
“你该去美团团再买个苹果当做回礼......”
沈君诺诚恳地提出了建议。
“也是啊，但我不知道是谁送的啊。”
宋诚犹豫道。
“那就多买几个，你觉得有嫌疑的都送一个......”
“有道理.....”
宋诚从座位上起身。
“沈君诺，这个送你！”
正忽悠宋诚去美团团消费的沈君诺，眼前忽然递过来一只包装好的苹果。
“哟，谢啦。”
看到送苹果的是丘璐，沈君诺有些意外。
“伊诺，也给你一个......”
“程晓军，你要不要？”
哪知丘璐提了一个袋子，连续掏出四五个......
丘璐在今晚收到好几枚苹果，已经不算少了。
但平安夜最出风头的自然是最漂亮的女生，给张墨瞳送苹果的络绎不绝，有些人放下就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此时她桌斗里已经快放满了......
自知比不了张墨瞳的丘璐却另辟蹊径，拿了外班男生送她的苹果，又转送给了班里的同学。
并且一送就是好几个人，既不显得突兀，又让她在班内增加了人气。
‘这个女生挺聪明’
沈君诺看着正笑嘻嘻和沈伊诺说话的丘璐想到。
思索间，沈君诺感觉口袋里一阵震动，沈君诺知道是调成静音的小灵通来电了。
忙起身走到教室外，寻了个人少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君诺哥，平安夜快乐！”电话那端传来陈谨思兴奋的声音。
“你这是在哪呢？”沈君诺听到电话里背景有些嘈杂，疑惑地问道。
“我和小夏在崇伊堂呢，你不知道这里有.........”
“这里打扮的好漂亮.......”
“我刚才和小夏吃的火锅......”
“他们家的鸭血好嫩哦，小夏还点了猪脑，我可不敢吃.......”
陈谨思打开了话匣，巴拉巴拉足足说了三四分钟，简直要把一天的行程汇报完。
好像这样做，沈君诺就参与了她的生活似的。
‘果果啥时候变话痨了......’
沈君诺腹诽，但也只能听着......
而此时5班门口忽然走来两名高二的女生，女生在教室门口正好遇到刘炎。
“同学，你帮我们喊一下你们班的沈君诺吧。”
两位女生并不知道刘炎不是5班的。
“哦，两位美女你们是？”
同样来找沈君诺的刘炎好奇道。
“我们是高二的。”
一个女生说道。
“11班的？帮你们班长送苹果么！”
刘炎此刻的智商突然爆棚，看到女生手里的苹果，直接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和目的。
“是的。”
女生是帮忙的，也不会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但刘炎却忽然激动起来，站在门口就冲教室内吼道：
“君诺快出来，高二11班的祝珂给你送苹果来啦......”
乱哄哄的5班教室突然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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