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真是情深义重, 生死与共。”杜凝蓝嘲讽的看着两人,微微抬着下巴,不屑地轻嗤一声。
现在的白晗和杜洁青在她远离, 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蝼蚁。
有谁会在乎关系蝼蚁之间的爱恨情仇呢?
杜凝蓝撇开脸, 视线落在一边的悬崖上,眼眸晃了晃。
她看向杜洁青, 问道:“果然让你做什么事你都愿意。”
明知前面肯定是陷阱, 但事到如今, 她就是跳也得跳, 不跳也得跳,杜洁青留恋地看着白晗, 眼神细细描绘着这柔软温和的五官神态, 像是要将白晗的每一个表情都原原本本烙印在心里似的。
杜凝蓝不耐催促道:“有完没完了?要不你俩一起?”
杜洁青狠狠瞪向她, 咬着牙问:“说罢, 你想让我怎样?”
杜凝蓝冲着断壁努努嘴:“跳下去。”
杜洁青瞳孔微微放大,错愕地盯着她的嘴,似乎是没听懂她什么意思。
杜凝蓝微微眯起眼睛:“脑子不好使吗?人话都听不懂?”她扬着下巴,戏谑道, “跳下去,我就放过白晗。”
杜洁青刚要张嘴,杜凝蓝立刻打断道:“现在她的状态你也看到了, 别说我了,就是现在的你她都无法应付。”
“而你。”杜凝蓝嗤笑, 撇了撇嘴不做评价, 就好像杜洁青还没到她动嘴的资格。
杜洁青死死瞪着她小人得志一般的笑容,若是眼神能化成刀子,杜凝蓝此刻早已万箭穿心而死, 浑身上下都没一处好肉了。
只可惜,现在的杜洁青也只是刚刚修复了内伤,灵力耗尽,气力枯竭,甚至双腿虚软到根本无法站起来。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你就会放过她?”
“这可不一定,还要看她的表现呢。”杜凝蓝眼神轻佻地落在白晗的脸上,她动手整了整刚才弄乱的衣衫,咂咂嘴似乎回味了一下刚才极致**的感受,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嫌弃,“被人用过的二手货,又能留下多久呢?”
“你!”杜洁青被她嘴里的污言秽语彻底激怒,突然发力,拼劲最后一丝气力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可杜凝蓝似是早料到她的破釜沉舟,眼底闪过一抹轻蔑的戏谑,轻轻一抬手,一道黑气击过去,正打在杜洁青的胸口处,她整个人飞出去几米远,砰的一声正好落在距离悬崖不到三米远的位置。
落地的瞬间,杜洁青一口脓血吐出来,趴在地上半晌都抬不起头。
而杜凝蓝却一脸轻松惬意,勾着唇角欣赏她凄惨狼狈的下场,轻飘飘道:“你若是不想活了,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她眼角余光扫了白晗一眼,满不在意说道,“至于她,送去跟你做个伴,黄泉路上你也不孤单了。”
“你不能!”杜洁青刚一张嘴,又一大口血涌出来,呛得她一阵剧烈咳嗽,眼前眩晕,她甚至都看不清杜凝蓝的位置,咬着牙强撑着说,“不能!”
杜凝蓝似乎觉得可笑,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不能?我怎么就不能了?杜洁青,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是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出来本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最后一句话说的气拔山河,杜洁青注意到她的自称,脸色唰地变了:“什、什么?你现在……”
杜凝蓝挑着嘴角:“说起来,我还要感激你呢。”
她走上前去,绕着杜洁青转了一圈,衣摆扫过杜洁青的手背。
忽然,杜凝蓝停在她的面前,微微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笑道:“要不是你当初让我认清现实,逼我走,我就不会掉入无间深渊,也不会被无数魔物当成食物争抢掠夺,更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从它们的猎物一跃变成它们的主人!”
杜凝蓝毫不避讳地说道:“我现在是魔宫的主人,新一代的魔尊!”
“不适合修真!这辈子都无法修真!”杜凝蓝仰着头哈哈大笑两声,“原来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不是我没有资格修真,而是修真算什么,我天生就应该是魔修,是魔宫的主人,是整个魔族的领袖,也将会是整个世界的主宰者,而你们……不过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
她突然一脚踹中杜洁青的胸腔,看着她犹如一张破碎的纸轻飘飘飞了出去,十指成爪死死抠着地面,五官狰狞,就连眉毛都在用力。
杜凝蓝见状,忽然张开手,猛地一抓,远处的白晗便被吸到了她的手下。
杜洁青面色巨变,满眼戒备地盯着她的手,生怕那只冰冷的铁钳无情地将白晗的脖子扭断。
杜凝蓝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看来你们也没看上去的那么情比金坚啊,怎么,不想跳下去?那我先把她扔下去?让她在黄泉上给你开路?”
“不要!”眼看着杜凝蓝提着昏迷不醒的白晗真的往前走,杜洁青吓得心脏都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惊慌地大叫一声,忙不迭说道,“我跳,我跳,我会跳的,你放过她。”
她像是终于认清现实似的,一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湮没在了满是血污的衣服里。
杜洁青最后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白晗,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
她低声自言自语道:“三十二年了,我和你出双入对,同床共枕三十二年。”她感慨道,“这三十二年,是我偷来的,也该还回去了,也是时候遭报应了。”
杜洁青脸上的笑意褪去,她看向杜凝蓝,深吸口气,缓缓说道:“不要伤害她。”
“你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的?杜洁青,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杜凝蓝觉得她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嘲讽地笑了,“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没说你死了我就一定会放过她,毕竟当年……她也为把我踹进深渊贡献了不可或缺的一份力呢。”
杜洁青这次没有立刻暴跳如雷,依旧面容平静,娓娓道出这三十二年来她撒的一个弥天大谎:“她什么都不知道?”
杜凝蓝:“什么?知道什么?”
杜洁青深吸口气:“她一直以为我是你。”
杜凝蓝楞了一下,忽然仰脖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生理性泪水都飙出来了,咳嗽的满面通红:“你、你疯了?你觉得我是傻子吗?相信你这样的鬼话?还是说你觉得她是傻子,这些年来就没发现什么?”
杜洁青楞了一下,她一直胆战心惊怕白晗终有一天因为认出她不是杜凝蓝而和她决裂,甚至还因为白晗一直被蒙在鼓里而感到庆幸和沾沾自喜,但她却始终没去想为什么白晗会分不清她和杜凝蓝。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虽然长相相似,但却也不是完全一样,两人也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不同性格和行为举止完全不同,甚至南辕北辙,天壤之别。
即便她不熟悉自己,可她和杜凝蓝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难道就连一点疑心都不起吗?
生死攸关之际,但杜洁青显然已经忘了自己正危在旦夕,而是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晗,再看向杜凝蓝。
杜凝蓝看到她脸上表情变幻,明明灭灭,再联想到刚才两人初见时白晗的反应,对她嘴里的“胡话”信了一多半。
但她并没有感到安慰,因为她也想到了为什么白晗会认不出来自己?明明当初两人关系已然十分亲密,甚至……
杜凝蓝脸色铁青,忽然大踏步上前,一把拽住杜洁青的衣领,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人拎了上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看向她的耳后。
杜洁青猝不及防,但回过神来也毫无反手之力,只放着狠话:“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话音还没落,咚的一声重响,杜洁青被随意扔在地上,又是一阵急剧的咳嗽,但处境显然比刚才要好很多。
起码脚踏实地,心里也踏实多了。
杜凝蓝忽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浑身颤抖,笑的眼泪从眼角滑下来,笑的声音酸涩又无力。
“有病”杜洁青脑海浮现出三个字,眯着眼睛看向她。
杜凝蓝猛地转过脸,两道犀利的眼神射过来,她似乎看出杜洁青眼底对自己的嘲笑,又发出了一道无意识的嗤笑,也不知道是在反笑杜洁青,还是跟着她一起嘲讽自己。
还没等杜洁青问出口,杜凝蓝主动说道:“你的耳后,没有一颗红痣。”
杜洁青下意识摸向耳朵,但在杜凝蓝的注视下,她讪讪改了路线,手捏了捏耳垂,敷衍地说道:“是,我没有。”
杜凝蓝继续笑:“我有。”
杜洁青:“……?”所以呢。
杜凝蓝盯着她沉默地笑,半晌后笑容逐渐消失,落寞地低声道:“她知道我有。”
这究竟是得有多不在意才能亲密相处了三十二年,连这么明显的差别都没发现。
一瞬间,杜洁青和杜凝蓝的心防,彻底崩溃了。
尤其是杜洁青,她大叫着不可能,费劲爬起来跌跌撞撞到了白晗跟前,抓着白晗的肩膀使劲摇晃,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相信,你醒醒,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
她猛地转向杜凝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
杜凝蓝说:“我也多希望我是在骗你,可当初这颗痣还是她注意到告诉我的!”
杜洁青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白晗眼皮动了动,悠悠醒转。
杜洁青一把拽住白晗的手腕,赶在她开口之前问道:“这些年,你究竟想的是谁?你又把我当成什么?”她顿了顿,最后还是问出了那句注定会让自己失望的话,“白晗,你到底有没有心,想出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难道,真的真的就一点都没喜欢上我吗?所以才会……连我都认不出?”
白晗眼眸晃了晃,没说话。
杜洁青还以为她被逼的无话可说,可杜洁青在身后却嘲讽地开口:“你认不出我俩谁是谁?不知道问你话的人是谁,所以不敢轻易开口,对。”
杜洁青瞳孔蓦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看向白晗,下意识摇了摇头,想要否定这个答案。
可白晗在扫到杜凝蓝身上衣衫之后,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杜洁青,我……”
杜洁青冷笑一声,声音冷充满了嘲讽和绝望,她截住白晗的话头:“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白晗还想解释,但杜洁青却已经摆出了一副丝毫不配合的姿态,失魂落魄站起来朝着断崖走去。
白晗不明所以,感受着略微凝滞的气氛,也不敢轻易开口。
直到杜洁青半只脚掌都悬空在断壁处了,她才瞪圆了眼睛,惊呼道:“杜洁青,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快过来!”
但杜洁青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而是凄凉地看向杜凝蓝,低声道:“刚才的交易还成立,我跳下去,你放过她。”
白晗大叫道:“你疯了,我不需要你这么救我,我宁愿不活!你快回来!”
但杜凝蓝和杜洁青一样,也直接无视了白晗,点了点头:“好。”
白晗直觉不好,刚爬起来,就看到杜洁青张开双臂,犹如一只暗红色的蝴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杜洁青!”白晗大叫一声就要往悬崖处冲去,但咚地一声撞在一张无形的屏障上,她使劲捶打着屏障,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嘴里不断叫着杜凝蓝的名字,哭的撕心离肺。
杜凝蓝在一遍讥笑道:“白晗,究竟是你的演技太好,还是我们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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