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408的决赛时间被定在下午四点到七点。
实战演练不便开放观众席,只以直播的形式放送。
沈芙嘉在返校之后,跟闻校长与李老师确认了决赛的名单,李老师接过,浏览完毕之后,诧异地望向了八名女生,“这可是决赛,枢兰有多强你们今天也了。”
“我们知道。”沈芙嘉点头,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见识到了今天这场比赛,她才更加坚定了雪藏陆鸳的心。
如果连省赛中的对手都如此强劲,那么全国大赛又当是如何的高手如云?她们不能一点底牌都不剩,否则届时该如何应对?
“好。”李老师也不再劝说,“既然你们一致通过,我也没什可说的。”参赛的是这群学生,并非她这个老师,她只有建议权而已。
李老师拿着单子离开后,沈芙嘉转身,望向了身后的同伴。
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太轻松。
她于是笑了笑,伸出了双手来。
这是她们在基地里约定俗成的仪式,每当顺利通过个训练项目后,便要击掌庆祝。
几人不解地望着沈芙嘉,今天又没训练,为什要击掌?
沈芙嘉弯眸,“来嘛,为我们明天的胜利提前庆贺!”
从前她觉得闻校长的这个要求有点让人尴尬,可如今才明白过来,当手掌相触时,她们确乎能够从中分享到一些力量。
宓茶第二个伸出了手,随后,几人也跟着伸了出来。
“加油!”沈芙嘉起了个头,八名女生围作圈,齐声喊道,“加油——”
没什可怕的,前两场比赛她们不也是零伤亡胜利了?枢兰高中再是厉害,还能全员等级都比她们高不成?
“实战演练是我们的强项。”沈芙嘉扫视了圈同伴,她用眼神梳拢了八人的心神,随后一锤定音——
“两个小时,解决她们!”
“解决她们!”
留给e408准备的时间所剩无几,决赛近在咫尺,对手的资料寥寥无几,基本都是些没用的信息。
既然无法知彼,那就做好知己,这晚八楼的训练室和健身房灯火通明,沈芙嘉穿着防护服,启50%的负重进行长跑,柳凌荫塌着腰,趴在她侧边的机架上,指甲有搭没搭地戳着“+”和“-”的按钮,难得放软了语气,“你就不能让我上场么?”
“名单都上交了。”沈芙嘉脚下的履带被柳凌荫戳得会儿快会儿慢,她也没制止柳凌荫,自己调整步调,跟着这时快时慢的履带起跑。
“你可别后悔。”四周无人,柳凌荫不必顾忌沈芙嘉的队长面子,话都直言不讳,“闻校长上任以来,锦大附中年年都是省冠军,金字招牌要是砸在了你的手里,你就等着成为全校公敌。”
“怕,”沈芙嘉笑,“反正打完就回家了。”
“呦呦呦,”柳凌荫舒展了眉眼,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只横在机架上,四指来回敲,媚态横生,“当年你可天天去咱们学校论坛视『奸』,这要是‘清纯校花学妹’的美谈变成了‘丢脸学姐’,你受得了。”
沈芙嘉扯了扯嘴角,兀自跑着,但笑不语。
柳凌荫左右张望了下,确定周围真的没有人后,又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你今天有没有发现?”
“?”
眉梢一挑,她『露』出些不怀好意的促狭来,“那个枢兰队的女的,对宓茶有点不样哈?”
沈芙嘉抿唇,剜了她一眼,哪壶不提哪壶。
想起今天那人故意在宓茶停下问候的模样,她一把挥开柳凌荫『乱』动按键的手,“茶说她们不认识。”
“总统还不认识你呢,你不也认识总统。”柳凌荫的笑容愈深了,“我跟你说,你到她今天的那个眼镜盒了——翡加利亚的!千把来块个呢。”
“你以为八级的高中生是青菜萝卜?”她掰着手指数,“严煦和你是属于拿命换的,陆鸳有高人指点,她爸她爷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沈芙嘉断了她,“她爷爷?”
“是啊,人家可是开国元勋,退役的五星上将,否则你以为高三的时候陆鸳哪来的烟雾.弹?”
“你怎么知道?”沈芙嘉好奇,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柳凌荫居然门清,也没见得柳凌荫平常和陆鸳说过话。
“慕颜告诉我的,”柳凌荫道,“从y省回来的那晚,我和她一起刮腿『毛』的时候她说的。”
“你和她一起刮腿『毛』?!”沈芙嘉万分诧异。
“那能怎么办,”柳凌荫耸肩,“你天天抱着宓茶的腿『舔』,哪有心刮我的腿『毛』。严煦她不长『毛』,隔壁寝室的四个人里,我只能去找慕颜。”
沈芙嘉脚下趔趄,她猛地按停了跑步机,脸上绯红片,不知道是急得还是羞得,“你、你我时候抱着……”
“就前几天浴室里……”
“才不是!”沈芙嘉双手拍在了跑步机上,砰的声响,“是她说她腿痛,我帮她捏!”
“哎呀随便啦,你不要断我说话。”柳凌荫不耐烦地一挥手,她才不在乎真相是什,“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
“严煦和你拿肝和命换,陆鸳有高人指点,宓茶背后是百里家,枢兰那女的怎么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我猜她是听说过百里觅茶的。”
“那又怎么样。”沈芙嘉重新点开跑步机,按照8的速度匀速奔跑。
“也是,”柳凌荫后退两步,舒展了下趴久了的身体,“论勾引人的把戏,谁能比得上你。”
“不会说话就闭嘴。”
柳凌荫绕了绕胸前的卷发,“说实话,要赘进这样的庞然大物,你真的没问题?宓茶人是不坏,但她家里人能接受女儿带回来个女人?”
沈芙嘉沉默地跑着,言不发。
“宓茶身边都是姬凌玉那一挂的怪物,你个人待在她们家……”柳凌荫眼眸动了动,声音低了下去,“时间久了,我真不好你和她。”
阶级的差距过大,还是入赘之,心底的自卑感是挥之不去的。
宓茶和她身边的人多是如姬凌玉那样出身钟鼎的强者,沈芙嘉又向心高气傲,现在在学校里还好,可以后在百里家生活,她真的能够忍受种种异样的眼光,就算她能忍受,她又能忍受多久?即便她能忍受,她的父母又愿意支持她多久?
这些顾虑不是杞人忧天,事实上,现在已经出现了些许兆头。
沈芙嘉今天没有和宓茶一起在训练室里训练,独自来了空无人的健身房跑步。
对于时时刻刻都想和宓茶在一起的沈芙嘉而言,这样的举动十分反常。
风轻云淡的表面下,她心中全是对江泽兰的揣度——
为什那个女人要和茶茶说话?
为什茶茶会回应她?
茶茶真的不认识她么,还是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说的谎?
她比自己强么?强多少?
她为要对茶茶『露』出那样的笑容,她是不是在觊觎茶茶!
种种情绪搅得沈芙嘉心神不宁,她做不了器械和自重,只能依靠机械的跑步来理顺心中的疙瘩。
她没法不在意,宓茶脚下的台阶太高,沈芙嘉怕她一晃神,就再也够不到她了。
“宓茶要是能和你搬出去住那还好,但她打完比赛以后,就得在家里住好几年?”柳凌荫看着声不吭闷头跑步的沈芙嘉,“和公公婆婆住一起就够麻烦了,你还得和整个百里家一起住……”
她顿了顿,眼眸中带着两分迟疑和似曾相识的哀伤。
“说真的,沈芙嘉,”柳凌荫收敛了脸上的玩笑意味,她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小声地开口,“比赛结束后……你就和宓茶分手,长痛不如短痛。”
沈芙嘉把拍了暂停,冷冷地睨向了柳凌荫,眸中片幽暗的怒意。
她不允许任何质疑她与宓茶感情的声音。
“你凶什凶。”柳凌荫立刻瞪了回去,“为了个高中校队的队长,你就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了,你我的能力是有上限的。考虑点现实,这又不是言情小说,你好歹计算下双方家庭情况和时间对感情的消耗。
“冰系是百里家的公敌,你在百里家要怎么自处?伏小一辈子?还是对着宓茶的亲人闹革.命?再过几年,你爸妈天天给你发消息,今天羡慕谁谁谁生了孩子、明天羡慕谁谁谁的女儿陪在父母身边,那时候你的爱情荷尔蒙早就退了。”
她蹙着眉,认真地望向沈芙嘉,“你不是天才,也不是权贵,在百里那样的大家族里,人家根本不会认同你。”
沈芙嘉深吸了口气,她收敛起了敌意,缓缓抱住了头。
“你别说了……”她闭着眼,“烦。”
“哪个初恋不美好,我和黄昊就是个例子。”柳凌荫知道这些话伤人,但为了不伤到沈芙嘉和宓茶,她不得不提前提醒。
“所处的平台越大,距离感就越强,对我们攻科生来说,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是很可怕的。”进了高中,当她和黄昊不是一个班级之后,旦柳凌荫见不到黄昊,她就抑制不住地去想:
他在做?
他是不是在和班上的女生说话?
明明在一层楼里,为什他今天中午不来找自己?
他脸上的笑容和她有关么……
他现在交的朋友都是她不认识的了,她跟不上他们的话题,他们会挑拨她和他的关系……
有些恋情只适合于当下的情景,旦变了环境,感情便会随之破碎。
人往高处走,站得越高,视野越是广阔,只是从初中升入高中,柳凌荫便无法忍受她和爱人之间的空隙,何况沈芙嘉要进入的是那样庞大的家族。
她比她还不能忍耐寂寞。
“在你们对彼此还有美好念想的时候放手不好么。”柳凌荫道,“抛去家族、能力这些外部因素,你们俩也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事情沈芙嘉都想过,“我和她提过分手……”
“?”柳凌荫一惊,“时候?”
“从她家回来后我就提了。”沈芙嘉痛苦地甩了甩头,“可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我做不到,我离不她。”她脖子上的银铃沙沙地响,声音支离破碎,“就是因为她和我不是一路人,所以…所以我才那么喜欢她……”
宓茶身上有她永远不会有的东西,那么温暖、那么可亲,她不计回报地爱她,可爱又聪明地爱她、羞怯又勇敢地爱她……
就连她的父母的爱,都偶尔会令沈芙嘉郁闷不快,可在和宓茶的相处里,沈芙嘉每分每秒都是陶醉的。
这世上再没有谁能让她感受到这般的喜悦了。
柳凌荫扶额,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你之后怎么办,还上大学,你的戎装梦呢?”
“我不知道。”沈芙嘉摇头,“茶茶和我说,省赛结束后,她妈妈要带我回次百里家,先以朋友的身份和她外公外婆次面。”
“放个预告?”柳凌荫问。
“算是。”沈芙嘉苦笑,“免得老人家的血压直接上去。”
“这又不是你的错,”柳凌荫抱胸,“干嘛以偏概全。”
沈芙嘉又了跑步机,“杯弓蛇影,你要是被冰系刺入过心脏,以后再冰块也会心脏作痛。”
“还真是罗密欧朱丽叶。”柳凌荫无奈道。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表,随后按停了沈芙嘉的跑步机,“行了,差不多回去睡觉了。”
“你先走,我再会儿。”沈芙嘉扯开了她的手。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嘉嘉!”宓茶从训练室里出来,站在门口,脆脆地往里唤了声,“快走,我流了好多汗,我们一起回去洗澡。我买了冰淇淋放在冰箱里,我们洗完可以吃口。”
“嗯好我来了!”沈芙嘉按停了跑步机,径直朝着宓茶走去,两人并肩而行,她抬起手来扇了扇风,和她一起叽叽喳喳地感叹,“今天还真是热啊……”
“就是说呀,香草和巧克力你喜欢哪个?”
柳凌荫的手还停在结束键上方的半空中,刚被沈芙嘉拍两秒不到。
半分钟前,因爱恋而痛苦崩溃的少女像是不曾存在过般,顷刻间便眉欢眼笑,捧着脸颊故作担忧,“但是吃冰淇淋会胖。”
“嘉嘉点都不胖!”
“真的吗,但是我感觉近腰和大腿变粗了。”
“怎么可能?我没看出来呀。”
“当然看不出来,你『摸』『摸』看……”
在无人的健身房里,柳凌荫后知后觉地咬牙切齿:
这俩混蛋情侣——她拿的是派瑞斯伯爵的剧本吗!
夜深人静,女孩们逐渐回寝休息。
宓茶在浴室脱完了衣服后,拉了淋浴房的磨砂门。
密闭的淋浴间内,沈芙嘉并拢着双腿,挨着墙角站立。
许久没有和宓茶单独洗澡,在封闭的环境里,热气催生出了点点灼热的羞意。
她提臂遮着胸口,脸上泛着两分桃红,全然一副烟视媚行,让拉门的宓茶恍惚以为,自己挑起了沈芙嘉的红盖头。
嘉嘉真容易害羞,都一起洗了大半年了,她还会害羞,真可爱。
沈芙嘉背靠着墙壁,膝盖微屈,令自己矮了两分,她抬眸潋滟的望了宓茶一眼——宓茶没有她,扭头去调水温了。
沈芙嘉蹙眉咬唇,今天…今天不亲她……
“刚才是谁的电话?”她于是起了个话题,制造出了些声音。
“妈妈的。”宓茶比沈芙嘉晚步进来,进门前她手机传来了电话。“她祝我明天比赛顺利。”
调好了水温,宓茶拿着花洒给沈芙嘉试了试,“烫吗?”
“不烫。”沈芙嘉从墙壁上离开,屈起的膝盖直,她委屈地歇了心中躁动,本正经道,“对了,我们什时候出发?”
“我刚刚问了妈妈。”宓茶搭上了沈芙嘉的肩膀,控制着花洒淋湿她的身体,“妈妈说,爷爷『奶』『奶』这周去了论剑大会,要六月号才回得来,所以她三十号来带我们。”
沈芙嘉转身,在宓茶的注视下,她喉间微微有些发喘,将双腿并紧了些,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轻颤,“那我们月底去么?”
宓茶摇了摇头,专注地给沈芙嘉淋水,“我和妈妈说了,先带你去百里谷四处,不用麻烦她。”
“不用麻烦的意思是……”
“嗯,”宓茶肯定了沈芙嘉的猜想,“牧协最近很忙,妈妈只能抽出两天的时间来,所以她要等爷爷『奶』『奶』回来了,再回百里谷。我后天晚上先带你回家。”她顿了顿,踮起脚亲了口沈芙嘉的下颚,“就我们两个人。”
沈芙嘉蓦地双腿一软,这突如其来的吻,令她眼眶瞬间变得滚烫,眸中亮起了异样的光彩。
她欢喜地扭头,却发现宓茶脸上不带半分情.欲,依旧认真地帮她洗澡。
这样的专注,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灭了沈芙嘉心中的躁动。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怀着的是什心——
在宓茶心中,除了妈妈,再没有人比嘉嘉高雅脱俗了。
宓茶想要提前回百里谷,是想带着沈芙嘉好好她的家,希望沈芙嘉能够喜欢;二是她需要查一下沈芙嘉内的那把冰嗜。
陆鸳说,只有百里谷的灵泉才能洗涤剑上的邪气,可灵泉是镇族之宝,虽然宓茶并不理解为口泉水要被视为镇族之宝,它明明一年四季都只起到观赏作用,用灵泉为引制造的『药』物和用人参、灵芝制造的『药』物没不同,但它似乎对大人们来说很重要。
灵泉大的功效当属促进修炼。
在灵泉中冥思能够事半功倍,其效率是在普通环境下冥思的五倍,但她们牧师族又无法冥思,而非百里嫡系的其人又不被允许靠近灵泉,于是这唯一的作用也成了摆设。
虽然宓茶不懂为什大家这重这口泉,但既然灵泉是百里族的根基,那她就不能去动它。
若是沾染了冰嗜邪气,灵泉就会被玷污,唯有天极光系的能力和全阳轮的血才能将它重新净化。
这世上没有天极的光系,宓茶也不知道谁是全阳轮,反正她不是。
灵泉这个方法行不通,她要去藏书阁里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短短几天的功夫大概找不出什,但万她非常幸运呢?
会蛊『惑』人类嗜杀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它就像是病变的癌细胞样存在于人体,能早一日解决就早一日,拖晚天都有恶化的风险。
沈芙嘉浑然不知道宓茶心中所想,她更不知道,方才那一吻是宓茶在告诉她:
别怕,她会保护她的。
她还沉浸在尴尬的委屈之中,进退维谷,后只能强行咽下腔寂寞,完成了场普通的淋浴。
休息了晚之后,第二天的中午,e408坐上校车赶往了演练场。
当日上午,第三名的男女争夺赛已经结束,下午的第一场是男子赛,第二场则是女子。
三点二十,她们进行全面地安检扫描,确定身体状态和所携带的物品。
三点四十,裁判长宣读了规则。
e408排在了右入口,陆鸳、柳凌荫和三名老师连同言老师起,在外面目送她们。
今天e408出场的是:
队长:沈芙嘉,八级下阶冰系轻剑士
队员:宓茶,七级中阶牧师
队员:严煦,八级下阶水系法师
队员:秦臻,九级上阶雷系弓箭手
队员:慕颜,九级中阶刺客
队员:付芝忆,九级下阶风系轻剑士
枢兰的雨梦生莲队排在左入口,今天她们出场的六名学院中,只有四名是曾经上过场的队员:
副队长:洪梦霖,八级下阶巫师
队员:林雨衔,九级上阶木系法师
队员:鹊涟,九级中阶水系弓箭手
队员:安荀,九级中阶风系轻剑士
沈芙嘉睨了眼左侧的少女,果不其然,在这场决赛之上,枢兰中学终于放出了此前所隐藏的两名队员:
队员:朔青,九级下阶风系轻剑士
以及队长:江泽兰——八级中阶水系法师
在念到她的等级属『性』之时,严煦陡然一怔。
众所周知,锦大附中的法系第是水系法师严煦,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比她高等的水系法师。
推了推眼镜,被同行压了头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江这个姓,严煦有点印象。
z省是江南水乡,在z省盘踞百年的江式一族是东南方首屈指的大族,组内多水系能力者,处事低调,但在国防、水利上多有建树。
严煦紧了紧握着法杖的手,寻常人再是努力勤奋,到底还是比大家族出身的能力者要弱一些。
有此感想的不止是严煦,沈芙嘉望着江泽兰,江泽兰却不偏不倚地目视前方,只在宓茶进入会场时,稍稍对她颔首过回。
这幅清冷的模样不讨人嫌,可江泽兰越是清高,就越显得她对宓茶的特殊。
联系柳凌荫昨天说的那些话,沈芙嘉有些心烦意『乱』,久违的麻痒感攀附上了骨髓。
如果连地方家族的子弟她都无法拿下,她还有资格比肩百里?
后天她就要和宓茶前往百里本家,这个关头的这场比赛她绝不能输,她必须证明自己不输于任何贵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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