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科幻灵异 > E408 >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2月4日 周四
  百里谷溪永远记得, 小女儿第一次洗碗的场景。

  天赋异禀的小牧师就像是潺潺的清泉,稍不留神就会被外界的各种因素污染,因此, 在六岁之前, 百里家的嫡系女孩都必须待在本家,接受本家的教育, 直到她们心志稳固,才会慢慢步入社会。

  宓茶第一次洗碗是四岁,那时候的她还从来没有踏出过百里家的大门,被保护的密不透风。

  她够不到水池,踩在一条小板凳上, 百里谷溪就站在一旁看着,告诉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宓茶完成得很好,直到最后一步, 稚嫩的小手抓不住大碗,在沥水拎起海碗时,不小心将碗打碎了。

  她被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抓破碎的瓷片。

  没吃过亏的小家伙这一抓抓得扎实,虎口紧紧地贴上了锋利的边缘。

  她从来没有受过伤, 不管做什么,身旁都有能力者在一旁监护, 这是宓茶第一次亲眼见到红『色』的血『液』从自己的皮肤里流出来。

  偷偷在厨房门口观察情况的宓爸爸看见小女儿左手鲜血淋漓时, 崩溃得差点尖叫,妈妈则要淡定许多。

  “妈妈, 流血了。”宓茶茫然地扭头去看百里谷溪,把自己变红的手伸出去展示给妈妈看。

  她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非常新奇也非常难受, 让她想哭。

  求助完妈妈之后的三秒,宓茶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后知后觉地开始呜咽。

  她流血了,她好痛。

  百里谷溪弯腰,她抱住了女儿的腰,把面朝着自己的小姑娘调了个个儿,让她回向了水池。

  “把水龙头打开,”她道,“用水冲洗伤口。”

  泪眼朦胧的宓茶扭头,期艾地望了她一眼,“为什么呀,妈妈不是牧师吗?不能一下子治好觅茶吗?”

  “妈妈是牧师,可妈妈不能永远在你身边呀。”百里谷溪推开了水龙头,拉着女儿的手放去了水下,“以后受伤了就这么做,记住了吗?”

  “没有。”宓茶不哭了,但打了个哭嗝,也或许是饱嗝,她刚刚吃完晚饭,小肚子圆鼓鼓得像半个皮球。

  “嗯?”百里谷溪诧异地回眸,“哪里还没记住?”

  她刚问完就被小女儿抱住了。

  宓茶仰着头,她站在小凳子上还没有妈妈高,那双眼睛却要比九天之上的星辰还要明亮。她蹭着百里谷溪的下巴,小身子柔软地扭来扭去撒娇,“为什么妈妈不能一直在觅茶身边?觅茶不会离开妈妈的。”

  ……

  可现在,那个黏着她的小女儿抱住了另一个女孩,她站在女儿的对面,仿佛是她需要警惕的敌人一般。

  百里谷溪无奈地暗自摇头。

  百里的嫡系子孙的婚姻中,向来都是男方入赘,本以为身在百里家,她不会面临女儿出嫁的问题,可没有想到,才刚过十八,觅茶就成了别人家的女孩,里里外外都向着了别人。

  还是个女人。

  百里谷溪不想做一个恶婆婆,可当看见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变成了别人了的时候,她心中除了无奈,也确实升起了两分幽怨。

  沈芙嘉注意到了百里谷溪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

  要想在这样一名成熟的女『性』面前鼓起勇气并不容易。

  她抿了抿唇,上前一步,第一个打招呼,“阿姨好,我叫沈芙嘉,冰系轻剑士,是茶茶的…”那刹之间,“舍友”和“女朋友”两个称呼在沈芙嘉脑中飞速蹿过。

  从下车以来,宓妈妈的表现并不像是宓茶所说的充满“善意”,女仆们反常的表现、出乎宓茶意料的双国旗轿车,都侧面地说明了一点——

  这位百里夫人在暗示她们之间的差距。

  她绝不乐于从自己口中听到“女朋友”这样的称谓。

  沈芙嘉抬眸,对上了百里谷溪的双眼。

  那双眼睛如此深邃,像是一汪夜『色』中的大海,月光粼粼,海面温柔地起伏波动,可在海底之下,却是见不到一丝亮光的黑暗深渊。

  她挺直了脊背,脆声开口,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是茶茶的女朋友。”

  这句话一出,408几人皆是讶然,尤其是沈芙嘉身旁的宓茶。

  谁也没有想到,沈芙嘉竟然如此直白,这不像是她迂回委婉的风格。

  百里夫人面『色』不改,她眼角的笑意深了两分。

  “你好,”她伸出了手,“我听觅茶提起过你,优秀的学生会长。”

  她回避了女朋友这三个字,改用学生会长替换,直接将沈芙嘉的定位排开到朋友之外。

  年龄比觅茶还大些,却只有九级下阶;

  普通家庭出身,除了学校所教的课程以外没有任何特长;

  初中起便大肆笼络身边家境富裕的同学,功利心极重;

  最重要的是——冰系能力者,四肢关节里却残有冰.毒。

  百里夫人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好歹毒的小姑娘,连自己都下得了手。

  能力随心而生,冰系的能力者素来冰冷无情,觅茶若是跟着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在一起,叫她如何放心。

  两人的手在半空交握,一触及分。

  百里夫人转向了一旁的严煦和柳凌荫,在面对她们时,脸上的笑意融洽了许多,“你就是柳凌荫。”

  “是,”柳凌荫点了点头,“阿姨好。”

  “好,好。”百里夫人连道了两声好,态度比和沈芙嘉交谈时热情了许多。

  她迈步上前,伸手虚虚地抚上了柳凌荫的右臂,那只带着白玉镯的手顺着柳凌荫的胳膊轻轻下移,不断赞叹道,“女孩子觉醒重剑的少,还是火系重剑。”

  随着百里夫人的抬手,柳凌荫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顺着自己的肩膀游走全身,使她浑身的『毛』孔都放松下来。

  向来目中无人的大小姐不好意思地摇头,受宠若惊地弱下了声音,道,“我就是力气大一点而已……”

  在这样一名优雅的夫人面前,任谁也提不起一点点的架子来。

  “不,”百里夫人一笑,“我很喜欢火系的重剑士,敢爱敢恨,重情重义。”

  后半句意味深长,沈芙嘉身侧的手指攥紧。

  她听出了百里夫人对她的不满意。

  见完了柳凌荫,百里夫人朝向了严煦,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末了颔首,“九级中阶的水系法师,学习还名列前茅,多谢你这学期为觅茶补课,如果没有你,我们家觅茶恐怕在一班是待不下去的。”

  “阿姨客气了。”严煦摇头,“宓茶对我的帮助也不少,我的等级和她比起来不算什么。”

  “好,”百里夫人笑了笑,『露』出些满意的神『色』来,“你们都是好孩子,觅茶能有你们这样的伙伴,我很庆幸。”

  她后退了两步,回到了楼梯之处,“本来应该好好招待你们的,可惜实在是不赶巧,我这会儿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这房子里的女仆说。”

  “不用管我们,”宓茶道,“妈妈你去忙你自己的。”

  “那好,”百里夫人上楼,对着宓茶最后嘱咐了一句,“我在女会客厅谈事,你如果有需要,男会客厅是还空着的,一会儿午饭不用等我。”

  女会客厅……

  沈芙嘉一怔。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会客厅还分男女……

  百里夫人上了楼,等离开了几个孩子的视野之后,她脚步一转,窈窕的身姿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并未如她所言的走进了会客厅。

  在二楼的飘窗上,立着一名着女士西装的『妇』人,她手中抱着一个搪瓷杯,里面装着热茶,喝一口,吹一吹茶沫。

  百里夫人在看见她时笑了,“这一个杯子你用了二十年了,壁上的牡丹花都落得只剩半片红了,该换了。”

  『妇』人闻声抬头,那张脸不再年轻,保养得再好也挡不住皱纹的痕迹,腰背也有些伛偻。

  “用习惯了,”她笑道,“茶叶我也都是随身带着,你这里的茶太好,大片大片的,我喝不惯。”

  她说罢,放下杯子,扭头环顾了一圈四周,“这小洋楼真不错,就是里面住了个恶毒的巫婆。”

  百里夫人倏地笑了,这一笑引动了空气中的生命元素,半个室内的气氛豁然鲜活了起来。

  她走到了『妇』人身边,叹了声气,摇了摇头。

  “让老姐姐见笑了。”

  “我还当你有什么事把我叫过来,我那可是官车,按理是不能出入私宅的。”傅矜摆了摆手,“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罢了,你何必同她过意不去,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觅茶的生日,让她们开开心心过完不好么。”

  “我又有什么办法。”百里夫人又是一阵叹息。

  她侧过身,从飘窗俯瞰一楼,从这个角度,她能望见宓茶和她身边的沈芙嘉。

  “她就是着了魔一样的喜欢那个小姑娘,昨天第一天回家,半年不见,她抱着我,却求我了一夜让我好好对她的小情人。可你知道,我父亲那个人,他对冰系是……”说到这里,百里夫人闭了闭眼,不欲多言。

  傅矜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理解地接话,“任何人经此一事,怕都不会轻易接受,老爷子年纪大了,会更加执拗。”

  她站到了百里谷溪身旁,与她并肩看着下面的几个孩子。

  “这倒是奇怪了,我看那个女孩的眼神绝不简单,年纪小小就透着一股国会上老家伙们的眼神,满目心思。可我明明记得,觅茶是最讨厌这样的人的,怎么会和她走到一块儿?”

  “她还是太年轻了。”百里夫人半垂眼睑,指尖搭在飘窗的窗沿上,指腹轻轻点击这流金的横栏,目光半是无奈半是温柔地落在宓茶身上,看着她招呼朋友。

  “牧师的女孩儿往往容易爱上挡在她们身前的那个人。十七.八岁如花年纪,又是战火刀枪之中,哪个女孩儿能不为立马横刀的英雄心醉。”同为牧师,百里夫人明白这份悸动何来。

  “若只是『性』别,那到不是问题。”傅矜拾起杯子,浅浅地啜了一口,“女女生子技术早几年便有了,只是碍于社会伦理一直没有普及,你们觅茶要是真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也不会妨碍百里家的传承。”

  “她还不配。”百里夫人的目光一凛,周遭空气陡然一变,搪瓷杯的茶叶被『荡』去了一侧,宛如风过。

  这不是『性』别的问题。

  圣诞节前,觅茶便来问她,能不能提前把存在卡里的钱给她。

  她的女儿她最清楚,除了买一点吃的,平常基本用不到钱。

  这才谈了不过两个月便要动卡了,若是谈上个十年二十年,觅茶又怀上了孩子,届时整个百里一族岂不是都拱手送入了那个沈芙嘉的手中。

  她看过沈芙嘉过去的资料。

  争强好胜,圆滑世故,睚眦必报,酷爱耍一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

  叫她怎么放心把自己傻乎乎的小女儿和整个家族一起交付出去。

  天资、能力、门第,都不是问题,可最起码心术要正,做人要堂堂正正。

  傅矜笑了笑,“总归都是命运,是你家的走不了,不是你家的,不用你赶,她自己就会走。”

  “你就在这儿慢慢验。可悠着点,别忘了,这是小公主最后的半年,不要伤了孩子的心。”

  她抱着自己的搪瓷杯慢悠悠地离开了,“好了,我要去我的女~会客厅待着了。”

  百里夫人收敛起了锋利的气息,回眸嗔了她一眼。

  六十岁的老太婆了,还这么讨人厌。

  傅矜走后,女仆长从楼梯口上来,她见到百里夫人后,稍稍低了低头,嘴角噙着笑,“夫人,还要继续吗?”

  “当然。”百里谷溪抬手,“一会儿吃完饭,别让觅茶碰到碗。”

  “我明白了。”林姨躬身,退回了楼下。

  按照小姐平常的习惯,吃完饭之后,就该自己端着盘子去厨房洗碗了。

  要么做饭,要么洗碗,要么别吃饭。这是家里的传统,宓茶四岁起就贯彻这条理念。

  在百里家中,从来没有什么大小姐和奴仆之分,寻常孩子要做的家务宓茶一件不落,甚至做得更多。

  所幸今天多调过来了四名女仆,否则还真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届时夫人精心准备的“尊贵”攻势便会不攻自破。

  但做不做家务是一回事,尊不尊贵是另外一回事。

  为了不让小姐染上寻常大小姐的骄纵『毛』病,夫人和老爷按照寻常人家的水平给宓茶生活费,一个月一千。

  但这绝不代表他们只给得起一千。

  不给钱,那不过是教育孩子的手段,她们的小姐是真真正正的玉叶金枝,那位沈小姐的起点太低,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之匹敌。

  这不是物质上的差距,而是整整两千年的底蕴之差。

  如那个姓柳的小姑娘,家里虽然殷实,但并非追赶不及,一个平民百姓,只要头脑灵活、勤奋肯干,是有机会在二十年甚至十年内追赶上的。

  但百里家太过不同了,仅靠一人之力,一辈子的累积远远不够,需要数代人的不断努力。

  林姨摇了摇头,但愿这个沈芙嘉能就此认清形势,不要死缠烂打,免得到了大长老面前吃尽苦头。

  夫人到底是心疼小姐,顾忌着小姐心情的,大长老可就不会那么和善了。

  若是被他知道小姐和一个冰系剑士在了一起,沈芙嘉不死也要被废去一身的能力。

  ……

  是夜。

  沈芙嘉仰头,抵在了浴池的池壁。

  柳凌荫和严煦睡去了客房,她和宓茶一间屋子,这里是宓茶的浴室。

  圆形的浴缸嵌在突起的黑白大理石之内,直径两米,横竖任何方向都足以容纳下一个成年人,水龙头的侧边设有浴座,方便调解水温,淋浴被安装在高处,控制器和水龙头设在一块儿。

  浴室的墙壁是斑驳的棕金『色』磨光石材,四周没有太多的瓶瓶罐罐,这是宓茶的独属浴室,她本身并不喜欢用这些东西。

  沈芙嘉靠着池沿,她望着头顶天花板上的淋浴,刚才闲着无聊,她将淋浴的蓬头拍了一下,去网上一搜,一只要四十万起步。

  这个家里每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动辄便是六.七位数,中午吃饭的时候,女仆为她们开了一瓶红酒,介绍道,“老爷明晚回来,这是他上个月就派人送来的冰酒,为了庆祝小姐的成人礼。老爷说,小姐成年了,到了可以喝一点儿酒的年纪了。”

  “冰酒?”严煦问,“什么是冰酒?”

  “冰酒是在自然条件下,葡萄结冰时压榨出来的葡萄酒,所以也叫冰葡萄酒。”

  金黄『色』的『液』体流淌进剔透的高脚杯中,和普通的葡萄酒『色』泽截然不同,宛如流动着的黄金一般,在水晶吊灯下流淌着华美的『色』泽。

  在参观二楼的时候,沈芙嘉看见了宓茶房间的柜子里有一把小提琴。

  宓茶不止会钢琴,她的房间里还有小提琴和一支玉笛。

  二楼的转角之处,立着一些宓茶小学的获奖照片,虽然都是三等奖,但她确确实实是能够熟练演奏的。

  不止有音乐比赛的获奖,沈芙嘉还看见了“『插』花比赛”、“茶道比赛”、“棋类比赛”这样的字眼。

  没有一等奖或是特等奖这样的高名次,获奖的次数也不算多,但贵族小姐们会的东西,宓茶一样都没有落下。

  在翻看相册的时候,沈芙嘉看见了第一次去马场骑小马的宓茶,她于是知道了,宓茶有一匹自己的小母马;

  她看见了站在一片玫瑰花海前拍照的宓茶,她于是又知道了,这座夏国的玫瑰庄园,是宓茶十周岁时她外婆送给她的礼物。

  她还看见了孙琦和宓茶小学毕业时的照片,刚一提问,旁边的女仆就麻利地答道,“这位是小姐的伴读,是老太太从家族里挑选出来专门陪小姐读书的,现在从首都跟着小姐来了h市。”

  沈芙嘉回望女仆,女仆冲她一笑,那笑容清浅,传达着不必明言的讯息。

  几人玩到一半,有女仆叩了叩门,对她说,“小姐,设计师来了,要为您量明年春季的衣服。”

  她们跟着去看了宓茶的衣帽间——她有一个独立的衣帽间,比沈芙嘉家里的客厅大一些,林立着各式各样的鞋服、首饰和包包。

  沈芙嘉想起来了,那一次她们去me,她对着满柜的首饰望而却步,宓茶却十分自在,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熟门熟路,不停地推着她试戴。

  三名设计师见到她后,熟稔地开始量身、询问,像是练习过上百次一样熟练。

  胸部过大的女生穿衣服很容易显胖,但是宓茶的每一件常服都那么合身,将所有弱点隐藏、又完美地将她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连慕一颜和柳凌荫都常常夸赞。

  茶茶……

  沈芙嘉无声地呢喃。

  她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一亮两百万的车她可以努力,她相信自己做得到。

  但在看完了宓茶的全部生活之后,来时下定的决心有了松动的迹象。

  她真的能够和宓茶在一起么……

  浴室的门被人推开,沈芙嘉倏地抬眸,当看见来人是宓茶时,她才缓缓放松下来。

  “怎么了茶茶?”她问。

  “嗯……”宓茶红着脸,她朝着沈芙嘉的方向小步挪去,指尖按在了领口,出口的声音软软糯糯,像是没有断『奶』的小猫一样对着猫妈妈撒娇,她道,“嘉嘉,我想和你一起洗。”

  沈芙嘉眼睫颤了颤,挂在睫『毛』上的两颗细碎水珠由此落入池中,『荡』起了细微的涟漪。

  两人在学校里便经常一块儿洗澡,见沈芙嘉没有反对,宓茶眼睛一亮,走上了前去。

  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侧身又从梳洗台上拿了一小罐香氛,滴了两滴融入水中。

  在热水的催动下,很快,浴室里散发起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是什么?”沈芙嘉问。

  “和宝宝金水差不多,香香的,还可以护肤,你昨天不是跟我说,皮肤有点干燥吗。”宓茶步入了池中,坐在了沈芙嘉旁的浴座上。

  她双腿缩在一起,掬了一点水浇在锁骨处,慢慢地把上身打湿,像是颗『奶』球在主动把自己融化,融进这汪有着沈芙嘉的浴池中。

  七级之后,宓茶的身体愈加白皙细腻,沈芙嘉抬手,碰了碰宓茶的脸颊。

  “嗯?”宓茶立即扭头,专注地看向了她。

  “没事。”沈芙嘉笑了笑,“只是忽然想碰碰你。”

  她话音刚落,池水便被搅动起了声响,宓茶侧着身,双手勾住了沈芙嘉的腰,枕着她的肩窝,把自己送到了她的怀里。

  “嘉嘉,我今天没有出汗,身上不脏,泡一泡就好了。”

  沈芙嘉一愣,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我没有嫌你脏。”

  要被嫌弃的,应该是她。

  宓茶依偎在她的怀中,从水下贴着沈芙嘉的身体,眷恋地用头顶来回摩擦着她的下颚。

  “嘉嘉今天开心吗。”她问。

  沈芙嘉没有马上回答,热雾袅袅馥郁,她搂着宓茶的肩膀,沉默了片刻,反问道,“茶茶今天开心吗。”

  宓茶抬眸,直勾勾地望向了沈芙嘉,“嘉嘉开心,我就开心。”

  刚刚成年的少女抬手,从水下牵起了沈芙嘉的另一只手。

  她低下了头,看着两人的十指于水下交握,最后合二为一。

  “嘉嘉,不要离开我。”她贴着沈芙嘉的侧脸,半瞌着眼睑,唇角带着两分淡淡的甜蜜的浅笑,“我喜欢你,我会保护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十八岁之前,宓茶的父母不允许宓茶动用太多的钱,只按照普通的小康家庭给她每个月发生活费。

  十八岁之后,宓茶的银行卡纷纷回到了她的手中,里面有她从小到大收到的生日、过年红包。

  宓家和百里家的人脉极广,哪怕宓茶不举办什么宴会,两家的亲朋好友、客户合作人也会给这家的小女儿包上一点心意。

  这十八年积累下来,宓茶的个人小金库里的钱,绝不在少数。

  在她暗恋沈芙嘉、为了沈芙嘉辗转反侧之时,便下定了决心——

  她会对嘉嘉很好很好,嘉嘉想要什么,她都会给她买。

  “我知道你喜欢漂亮的首饰和衣服,下周你拿到奖学金了,我们就一起去逛街好不好?”宓茶侧过下巴,吻上了沈芙嘉的唇角。

  少女的吻像是小猫的『舔』.舐,细细碎碎地落在了沈芙嘉的唇畔,满载着爱恋的情愫。

  十八岁的年纪,宓茶和所有女孩一样,愿意为了纯纯的爱情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只为博取爱人的一笑便心满意足。

  那柔软的唇一点一点地朝着中央挪去。

  她想要和她的嘉嘉接吻。

  “茶茶。”可沈芙嘉避开了。

  她别过脸,躲开了宓茶的亲昵。

  宓茶一愣,她睁着黑溜溜的圆眸,茫然地望着沈芙嘉。

  沈芙嘉张了张嘴,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只是回过头来,无奈一笑,“我其实是想说,你明天有没有空?”

  “嗯?”

  沈芙嘉弯眸,她抚着宓茶的脸颊,将她的身心全部纳入了自己的眼中。

  “反正明天要送柳凌荫她们回去,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一块儿走,我在市区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店,想提前和你去试试。”

  “好呀。”方才的一丝尴尬立即被宓茶抛之脑后,她扑进沈芙嘉的怀里,勾着她的肩膀,小脚噗嗤噗嗤地踩了几下水,“期末好忙好累,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是啊……”沈芙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将女孩搂紧在怀中,她望着对面的墙壁,双眼放空,缓缓呢喃着重复,“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

  夜半,沈芙嘉躺在了宓茶的床上。

  这床柔软舒适,樱『色』为底,床垫、枕头都没有一丝睡久了凹陷下来的痕迹,显然是经常更换内芯。

  沈芙嘉睁眸,这本该是她向往的生活。

  和宓茶在一起,这样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而且她相信,只要她开口,源源不断的资源都会从宓茶的口袋中流向自己。

  宓茶是愿意的。

  她连在睡梦中都抱着自己的腰,依赖地贴在她身侧,舍不得和她分开。

  她爱沈芙嘉,就像沈芙嘉爱她一般。

  沈芙嘉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她想睡了。

  刚刚闭眸,一道熟悉的声线忽然入耳——

  “来书房找我。”

  沈芙嘉猛然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警惕地睁眸四顾。

  黑暗的房中没有其他人,那这声音到底是如何传进来的?

  宓茶被她的动作吵醒了,困倦地『揉』眼,“唔……嘉嘉,怎么了?”

  “没事。”沈芙嘉反身,按住了准备起来的宓茶,轻声道,“我去上个厕所。”

  “哦……”宓茶于是又躺下了,她抓了抓沈芙嘉的手指,闭上眼『迷』『迷』糊糊地回应,“那你快点回来……”

  “嗯,好。”沈芙嘉看着她入睡,直到宓茶彻底睡熟之后,她才下床,朝着门外走去。

  那声音不是她的错觉。

  如她所料,书房之内,百里夫人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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