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否则即便顾姝死了也会引人怀疑。</p>
赵珏背身而站，让人看不清脸上神情，低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沉冷：“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永远也开不了口好了。”</p>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就连虞贵妃都忍不住背脊扫过一抹寒意。</p>
地牢里，顾姝虚弱的靠在潮湿的墙面上。</p>
指尖是刺骨的灼痛，甚至让她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十指上那细小的伤口，痛的她精神一振。</p>
地牢里再次传来沉重的铁门开合声，顾姝抬头看去。</p>
果然，又是那个不死心的女人。</p>
虞贵妃瞧着顾姝苍白的小脸，不禁啧啧出声：“看来顾小姐昨天过的很不好呐，这脸色当真是差极了。”</p>
顾姝知道她就是想看到自己示弱的样子，可自己偏不让她得逞。</p>
她扯了扯喉咙，声音沙哑如同被砂砾打磨过一样：“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p>
虞贵妃闻言却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眼神定在虚弱的顾姝身上，唇边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p>
半晌，她突然挑了挑眉，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兴奋：“没关系，既然顾小姐不肯认，本宫也不强求，大不了本宫替你认下便是了。反正......”</p>
虞贵妃笑眯了眼，一字一顿，轻柔的嗓音仿佛在说着这世上最动人的情话：“死人是说不了话的。”</p>
顾姝虽痛苦万分，但神志勉强还算清醒，闻言浑身一僵。</p>
她用尽力气想要从破碎的嗓子里发出声音，断断续续道：</p>
“你敢......我是将军府的人......我父亲不会轻易放过你......”</p>
虞贵妃嘴边的弧度更深，她似乎是真的觉得此话可笑，毫不遮掩地笑出声来，眼神却越发寒意逼人。</p>
“顾小姐怕是糊涂了，将军府的人又如何？只要那一纸罪状上有你的指印，你便是通敌卖国谋害太后和公主的罪人，皇上不诛你九族都算是仁慈，你将军府又能拿本宫如何？”</p>
虞贵妃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额前的碎发，风轻云淡：“你是畏罪自杀，与本宫何干？”</p>
顾姝靠在墙上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愤怒与恨意在心头交织，她不怕死，只是不甘如此任人摆布，甚至最后连累顾府。</p>
由不得顾姝再思考下去，昨日对她用刑的宫女，已然从地牢里众多刑具中找了一根麻绳，动作巧妙地打成一个可调整的活结，打开铁牢的门朝她走了过来。</p>
无视顾姝脆弱的挣扎，轻而易举便套上了她的纤细的脖子。</p>
“你走开……唔……”</p>
顾姝忍着受伤的剧痛用力挣扎着，可伴随着被剥夺的呼吸，脑海也越来越模糊。</p>
难道要死了吗，可她好不甘心……</p>
一片混沌之中，顾姝只听得到耳边突然传来细碎的摩擦声响，朦胧间，一道熟悉的人影猛地冲进来。</p>
“姝儿！”</p>
熟悉的声音里满是着急，伴随着“砰”地一声，牢狱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狱卒们下意识拔出怀中的长刀，回头见来者竟是赵瑾，身后还带着不少侍卫，纷纷跪下行礼。</p>
赵瑾一身玄衣，一眼便看到了被牵制的顾姝，健步如飞，一旁的婢女见状手中的动作一顿，眨眼间便被打跌在地，口中喷出大口鲜血。</p>
顾姝还以为这是死前的幻觉，直到脖子上窒息的感觉逐渐消散，她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p>
赵瑾顾不得其他，连忙替她将身上的种种束缚都尽数除去。</p>
插在顾姝指尖深处的银针还未拔去，赵瑾只看了一眼便如芒在背，呼吸都停顿了几秒。</p>
“你终于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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