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并不知道为什么送车要限制车速,但这些送车司机们心里清楚着呢,汽车需要磨合,新车飙起来会对车辆造成一定损伤,但车是别人的,时间却是自己的,因此,这个规定真正有多少人遵守,就不好说了,最起码董明身旁这位司机,就没有遵守这项规章。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后来送车,都不再采取这种方式,既然制度无法遵循,那就干脆改个方式!
小伙开车实在太快了,从赵州至康宁,四百多公里的路程,全程只花费了约三小时,董明被送到康宁车站时,才四点钟刚过。
五点半左右,董明走出齐山车站的时候,看到了已经等在这里的汤老师,他知道,必然是因他的选拔失败,汤老师有些担心他,才前来接站。
董明在康宁已经与汤老师通过气,将比赛情况简要说了一下,当初汤老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注意安全,而现在来车站接他了,其中浓浓的关怀之意,让董明心里暖暖的。
两人出了车站,汤老师推上车子,将董明的背包和球包,都挂在了上面,然后轻声道,“别想太多,先跟我回家。”
自己在选拔赛中失利了,而汤老师却前来安抚自己,董明在感动之余,心里也生出了一点愧疚,此时他居然感觉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实力不够强大,让汤老师操心了。
这一路,董明慢慢将他开赛以来的情形,包括每位对手的特点,及每场比赛的细节,一点点讲了出来,并且重点介绍了于旻与乔森。
汤老师一路走一路听,不过她只是默默地听着,中间并没有打断董明,而董明则是担心没有讲清楚,又在不断地补充……,终于,两人走到了汤老师的家。
“呦,董明来了,快进来暖和暖和,饭马上就好了,唉,都到春天了,可现在这天,还是那么冷。”汤母热情地招呼着董明进院,而董明也连忙打着招呼。
汤父似乎还没有回来,不然,老爷子不会闷在屋里不吭声,董明跟在汤老师身后,上了楼,来到了汤老师楼上的小客厅。
“去洗洗脸,跑了这么远的路,也应该累了!”在董明将东西放下后,董明被汤老师打发去了卫生间。
待他洗好出来,见到汤老师已经稳稳地坐好,并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这一次赵州选拔赛,你也尽力了,别太当回事,输了也就输了,没什么的,没有遇不到失败的运动员,这是正常现象,但,虽然输了,却不能让自己输的不明不白,要找到其中的根源,然后我们再努力提升自己,知道输在了哪里吗?”
“还是自身实力问题,从这次比赛之后,我发现自己在防守方面,确实存在了问题,所以,准备在这个方面,加强训练。”董明思索着说道。
“实力问题固然重要,但你有没有考虑过,其实,在这一场选拔赛中,你其实还是有机会的!”见到董明心态还不错,并没有因为失败带来明显的阴影,汤老师稍稍放心了一些,于是,语气也变得轻松。
“我还有机会?您是说,我可以击败于旻?我尝试了许多手段,但是却在他的面前没有讨到任何便宜。”董明疑惑道。
“呵呵,能击败于旻固然更好,不过,哪怕与于旻的比赛输掉了,也不是没有机会。你不妨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一下,你们这个小组,局面非常明确,三战皆负的马凯就不说他了,其中的关键在你、于旻还有乔森三人中间,你能击败乔森,乔森可以击败于旻,而于旻又击败了你,然后,在比较小分的时候,你败给了那两位选手,想清楚了一些问题吗?”汤老师继续道。
“小分,您是说我的小分?”董明惊醒地道。
“没错,老师说的就是小分,在羽毛球比赛之中,虽然小分的价值只存在于小组赛,并且通常很少会产生作用,但是,你却不能无视它的存在,不能只考虑到输赢,而忽视考虑到小分的存在,一定要在小组赛开始之初,就将小分重视起来,因为这种情况,在将来的比赛之中还很有可能遇到。”
汤老师的话,如同警钟一般敲到了董明的心头,这场比赛他确实大意了,认为只要取得两场比赛的胜利,就可以稳稳地出线,可谁想到,最后乔森却逆转了比赛,让自己在小分前面摔了跟头!
董明与乔森的比赛打满了三局,其实是可以在最后一局之中,扩大自己战果的,不过,或许有中庸的思想在作怪,见到对手已经缴械投降,赛场上,董明居然有意无意间放松了下来,失去了获取更多小分的机会。
而与于旻的那一场比赛,假如董明继续保持与对手进行网前争夺,虽然会迎来必败的结局,但却可以适当缩小两人之间的分差,等于变相增加董明的小分。
董明的脑海之中,快速地计算着,想到了最后,忽然感到脑门突突地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汤老师说得没有错,原来这场比赛,他还真的不是没有机会!
这是一次教训董明也有些无辜,他无辜不是在于比赛之中出现了乔森的逆转,而是无辜在他缺乏经验,没有意识到小组赛中小分的重要性。
再无辜的教训,仍然也是教训,比赛成绩不会因为你的无辜而改写,你的对手也不会因为你的无辜而心生怜悯,它是每一位球员的一堂必修课,告诉了球员在比赛之中除了胜负,还有一门学问叫做比赛经验。
资深的球员一旦遇到比赛,一定会充分考虑分组情况,假如他们发现小组赛中最后可能会依靠小分,绝对会不遗余力在这方面下功夫,这不是说明他们鸡贼,而是他们经验丰富。
乔森经验很丰富吗?董明不好评价,但最起码比董明的经验丰富,而从比赛结果上看,也可以说明一切。
在汤老师家里吃过饭,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董明先给家里打电话报了平安,毕竟家人知道他去赵州的事情,之后,他想了想又给刘漓去了电话,意思很明显,我回来了,治疗可以继续!
董明自从帮助刘漓疗伤以来,已经断断续续为她治疗了两个来月,由于刘漓的承受能力简直可以用变态形容,治疗进行得很快,董明估计,再用不了一个月,她的伤便可以痊愈。
只不过,董明却发现,在接到董明的电话之时,听刘漓的语气似乎并不算多么兴奋,甚至还有些敷衍,这倒是让董明满心不解,在这之前,刘漓的态度可不是这样,哪一次听到董明回到齐山的消息,不是激动得不得了,难道她觉得治疗进行得差不多,变得不待见他了吗?
然而,到近段时期,刘漓对董明越来越不见外的神情是骗不了人的,董明觉得情况应该不是他想像的那样,而他与左婕之间一直保持着距离,这方面也不会刺激到刘漓,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吗?
有没有其他事情发生,董明并不在意,他的心情很快放松了下来,然而,他又忽然间想到,在他出发去赵州之前,左婕的表现似乎有些反常,这让董明刚放松下来的心,再次紧绷起来。
左婕有什么反常表现呢,总的说来,两人在一起训练的时候,几乎每一次都会在斗嘴中度过,争论一些问题的高低,这种争执通常由左婕挑起,并且多半会以左婕胜出,但在董明出发前的那次训练,左婕却像变了个人一般,居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像个乖宝宝一般!
反常,太反常了,这哪里还像平常的左婕,想到了这里,董明不禁担心,难道,是她的家里出了问题,或者,左婕的老爸病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透,董明也回到了宿舍,宿舍里空无一人,当然,大家都去晚自习了。
去上晚自习的舍友们,自习之后当然也都会回宿舍,只是,当舍友们见到董明之时,却一个个都露出了讶色,因为他们都清楚董明去了赵州,也知道董明去赵州做什么,他这么早回来,当然是输掉了比赛。
此时看到刚走没有两天的董明,又回到了学校,这些家伙们当然少不得一通打听。
输了比赛,丢人吗?也算不得多么丢人,当然不如赢了比赛光彩,董明对此倒是不太在意,因为他已经想清楚自己输在了哪里,也不会介意对舍友们多解释几句,总之,事情嘛,就是这个事情,过程嘛,就是这个过程,最后就是输了!
转过天来,董明仍然早早去了操场,晨练已经成为了他雷打不动的习惯,特别是这次输掉比赛之后,董明对于与训练相关的事情,变得更为上心。
篮球场练声之后,与林老交换战场,然后就是万米长跑,只不过,在晨跑过后,汪同学却贼兮兮地凑到董明跟前,几乎将嘴贴到了董明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董明看着空荡荡的周边,有些不解汪同学的小题大做,不过董明见到这小子如此小心,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机密之事,只得耐心地听着。
“哎董明,我跟你说啊,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到处传,明白了吗?”汪茂华露出郑重之色。
董明没有接话,而是直接白了对方一眼,这里面传达了两个意思,其一,他董明是那种爱传话的人吗;第二层意思更简单,那就是你汪茂华爱说不说,他还不稀得听呢!
见到董明如此表情,汪同学讪笑一下,继续悄悄道,“知道新一中已经盖好了,这段时期,除了还有部分装修没有做完,设备都已经陆续进入了,但是,前段时期,这一切,又都停了下来。”
董明翻了翻白眼,不解地看向了汪同学,心道,还有几个月你就高考了,一中停不停建的,跟你有关系吗?董明真不知道汪同学说这些干嘛,不过他转念一想,新一中停工虽然与汪同学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却可能会影响到建成叔,要知道,建成叔几乎成了新三中的准校长,不出意外暑假阶段就会走马上任,如果新一中出现问题之后,那么建成叔会不会有麻烦呢!
董明如此想着,心里却还有个疑问,汪同学知道他与建成叔的那层关系,那么,与他对自己提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汪同学这一次没有等董明的意见,接着道,“新一中建设,虽然由教育局主导,但是,新一中的建设领导小组组长,是主管文教的副县长,也就是你们班左婕同学的老爸!”
董明觉得信息量有点大,他只是一个学生,在学校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呃,还有训练,至于谁去建设一中,跟他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可是这个时候,董明却在汪同学的话里听到了左婕两个字,登时精神高度紧张了起来,董明还没有意识到,左婕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经达到了相当的程度。
“哦,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董明问道。
汪茂华见说出左婕之后,董明才表现出了积极的态度,也是轻叹一声,知道自己的话,应该是引起了董明的重视,他又警惕地看了一下周边,以更低的声音道,“作为新一中建设的总指挥,左婕的老爸,被人举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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