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气息真讨厌。
阙玉趴在甲板上, 爪子受控制的在地上抓了抓,带着他的满情绪,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
狭长的狐狸眼望着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很快便颇显活跃的白猫, 心中越发得劲。
一寸方船已经被他当成自己的家,是自己的地盘,
他喜有人踏进来,妖也行, 灵宠一样。
别人的气味太难闻了,那个年还想将味道带的到处都是,在玄朱身边绕来绕去,指过地址后更是兴冲冲的化为原型,去上他的爬架。
是玄朱给他做的,他都没玩过几次便接连遇到尧已尧知,她提升一寸方船,中间有些误会, 然后便是爬床叫他现在腰还难受着, 有心无力, 想上都上了。
那只白猫倒是无所顾忌,问都不问是谁的, 直接轻巧的跳上最顶端, 屁股坐在他的软垫上,扬起上半身朝别处『乱』看。
阙玉眉头蹙起。
架子要了,垫子也要了, 他碰过的东西都不要了。
狐狸可是很高傲的物种,绝对不跟别人玩一个东西。
白猫在上头待了一会儿,似乎发现了什更好玩的,几下跳下架子, 到船沿角落扒拉他的水球火球。
‘啪啪’几声,爪子将几个球打的在甲板上『乱』窜,其中一个快速滚到他身旁,撞了他一下。
阙玉悦的用尾巴将那个球推去一边。
这个也要了,给他,都给他。
年幼『性』子也闹腾的白猫玩了没几下,搁下水球火球,好奇的站在船舱口,瞧着想进去一样。
他要是敢,以后那里也去了。
臭死了,都是他的气息。
阙玉又抓了抓身下木质的地板,心里十分的烦躁解。
为什好好待着,到处瞎跑什?
没有礼貌的小猫,要是他全胜时期,法力还在,绝对给他个教训。
现下这种情况,他怕是还打过那只白猫,年有金丹期的修为。
他自己说的,他是个闲不住的,话也多,一路来的时候絮絮叨叨没透漏自己的事。
阙玉拉着张脸看他慢慢接近船舱口,先是在外头来回端详,瞧里面有没有什吸引他的,大概是注意到了,面上一喜,两只前爪一迈就想跃进去。
砰!
他失败了,撞在一层无形的东西上,被弹了回来,摔个四脚朝天,好半天爬不起来。
阙玉一下来了精神,整个上半身都直了起来。
刚刚有一瞬间,他瞧见船舱口亮起微微的光芒,一层薄薄的屏障沿着边缘牢牢护住里头,没让白猫少年得逞。
是结界。
这个船上只有玄朱修为比他高,有能力下困住他的禁制,所以是玄朱干的?
阙玉撑起身子,迈着裹了脚的老太太步伐慢慢朝那边走去,他自从没了法力之后经常会眼花,所以想凑近瞧瞧。
人到了边缘,试探『性』的伸出爪爪,什都没『摸』着,快跨进去也没遇到阻碍,好像没有结界。
其实本来也没有,一直都是随便他进出的状态。
那么问题来了。
刚刚白猫少年为什会被弹回?看着像作假。
阙玉歪头,瞅向白猫少年,他已经站了起来,没有受伤,就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而已。
有可能不死心,迈着只爪子又靠到近边,瞧见他已经半入内的身子,想了想,跟着抬脚。
啪!
他又遇到了阻碍。
这回阙玉瞧清了,就是结界,只不过这个禁制认人,他可以随意进入,白猫少年不行。
阙玉登时便挑了挑眉,朝玄朱看去。
她改过方向之后便一直稳坐在甲板上修炼,对白猫少年的作为不为所动,一双眼闭着,始终没有睁开过。
只有他晓得,玄朱的神念七八成在附近徘徊,将他俩的动作尽收眼底。
结界也是她搞得,新加上去的,为了防白猫少年。
看来她也喜『乱』蹦『乱』跳自来熟的年,嫌他烦,特意设了结界困住他,让他再继续胡来。
还没有很死板嘛。
阙玉伸了个懒腰,又抬着他歪东倒西的脚步往玄朱那边走。
平静的甲板上,一只雪白的、毫无杂『色』的狐狸慢慢靠近中央打坐的女。
阙玉自然的举起前爪,挂在她腿边,本来是想上去的,但是身子还没恢复,一有大动作就疼,只能抬这高,再高有点为难人。
他知道玄朱会帮他,所以吊着大半个身子候着,玄朱也没让他太久,眼未睁却像是什都知道一样,空出一只手拖住他的后肢,将他整个抬进怀里。
他姿势不得劲,她还帮着理了理,他一只压在身下的前肢拽出来,一只后脚卡在缝隙里,也被她捞出。
刚想翻身,拱了拱身子的功夫,已经被她直接推着背成正面朝上的样子。
阙玉懒洋洋窝着,心说玄朱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倒也是,相处了那么久,可能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他就了解她,第一眼看的时候便知道她是个刻苦修炼、死板固执的『性』子,还有些迟钝,某些地方很呆板。
需要他在旁盯着,要然买个东西会被坑,留神还会被人骂,笨笨的。
要是没了他可怎么办啊,连还价都不会,这多年怎么长这大的?
还没有被人坑死,真是奇迹。
阙玉感觉头上一重,玄朱帮他做完事后还忘『揉』一『揉』他。
以前从来不会,后来闲了便拉出他的爪爪给他磨一磨,手伸到他颈部抓痒按摩,偶尔还会捏他的小肚子,且上手越来越熟练。
他也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不讨厌,还很享受。
如果一寸方船是他的,依着他的『性』子,谁上他的船就将那个人踹走,玄朱上的话他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已经是独一份的待遇了,谁都没有。
阙玉扬了扬脖子,两只后爪抬起,抱了抱她的手臂,让她照顾点颈部,还有下巴,后颈也要摁一摁。
玄朱没有大意的挨个宠幸了一遍,阙玉眯着眼,享受着享受着,忽而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从角落窜过来,用脑袋蹭了蹭玄朱的手臂,想让玄朱也『揉』一『揉』他。
想的倒美。
阙玉一脚将他蹬去一边。
白猫委屈巴巴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机智的换了个方向继续,阙玉已经躺了,坐起身,年往哪边冒,他便伸脚往哪边踹,让他挨近玄朱。
几次之后身子忽而一轻,被玄朱用一只手臂从身下整个抱了起来,让他欺负白猫。
他现在吊在玄朱手臂上,玄朱很瘦,他只爪爪必须全抱着她才能不掉下来。
那边白猫瞧他得自由,一双杏仁一般的大眼睛登时亮了亮,当即便乖巧的坐在玄朱身边,依赖的摩挲她的手,还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对她『露』出自己白绒绒的肚皮。
真随便,才认识几个时辰就『露』肚皮,一夜情也没有这快的。
阙玉丢了手,刚想歪进玄朱怀里,阻止知羞耻的白猫,便被玄朱使了劲,夹在她腰和手臂间动弹得。
玄朱察觉到了他俩的对劲,一双眼微微睁了睁,先瞧了瞧怀里的阙玉,又看了看白猫少年。
严格来说主要问题都在阙玉,白猫少年很老实。
如果阙玉有他这乖就好了。
过她很快想到,阙玉要真这乖就不是他了,他本来就是坏坏的『性』子,爱欺负人。
当初的司空鹤没有斗过他,现在的白猫少年也是他的对手。
想一想他在被尧已尧知两个化神中期挟持的时候都跑了出来,自然不是吃干饭的,经验各方面她『插』手的话谁都不可能吃亏,白猫少年额间的『毛』都蹬『乱』了。
玄朱伸出手,刚想给他整理整理,怀里的阙玉忽而出声,“从前有个人,擅自『摸』了人家的灵宠,被人家主人剁掉手脚做成人彘,废了修为打断经脉,像块破抹布似的随手丢在山林中,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被野狗野猫分食,最终在遭受了整整两天的痛苦后死去,她喜欢的狐狸也理她了。”
玄朱:“……”
阙玉已经挣扎了,趴在她臂膀上,挺了挺小肚子,懒洋洋道,“狐狸『性』子冷傲,尤其是九尾狐一族,一旦依赖的那个人『摸』了别的猫啊狗啊的,他们便再也会给那个人『摸』。”
玄朱手举在半空中,动了。
她听出了这个隐含警告的‘故事’。
白猫少年迟钝的望了望她,还没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扬起脑袋想碰她的手。
阙玉又开始了,“从前有一只家养的猫,瞒着主人偷跑出来,还主动投怀送抱给别的人『摸』,后来被他的主人发现,主人打断他的狗腿,刨了他的内丹,剥了他的皮『毛』,他赤果果的丢在外面,被野猫野猫分食,也足足凄惨了两日才死去。”
白庙:“……”
他的情况太像,叫他由自主倒退了些。
玄朱也收回了手,改为『揉』阙玉的脑袋,心中莫名冒出《狐狸的饲养》里的话。
狐狸属于智商很高的种类,能跟猫啊狗啊一起养,要然他们会争宠,欺负新来的,还有可能联合其他人一起排斥新的小家伙。
仔细一下,可不就跟阙玉现在做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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