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位警察出来以后,宁浅然站起身迫切地询问:“所以,事情是怎么样?”
两人摇头。
“反正各种证据表明事情是和你伯伯有关,这绝对是逃不脱的,但我们出来前他又说他是被人陷害,我们实在想不通,这种事能怎么被陷害。不过,进来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的。”
即使事情是自己所做,也是矢口否认。
宁浅然有些恍神。
刚刚宁敬所说的话包括他的神情,都不像是假的。
可要说他自己公司的转款和自己的金项链都能被人陷害,又说不通。
不管怎样,害死她父亲,必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所以,接下来是要怎么样,起诉他吗?”
“等我们调查核实完这一切吧,如果宁敬没有有效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根据现有的证据,可以给他定罪了。”
宁浅然点头。
警察走后,宁浅然再度陷入无言之中。
薄衍墨就在她身侧一直陪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浅然才开口:“我真的不知道,明明是一家人的,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你信吗?薄衍墨,为了金钱名利,不惜做出这种事情来害人,当初爷爷本来打算修改遗产,改成爸爸和伯伯各执一半,伯伯他不满,他以为爷爷偏心我爸爸,跑到医院去大闹,骂爷爷,就算过去很多年,那一幕依然刻在我的脑袋里磨灭不掉。”
所以,这也是她这么抗拒厌恶宁敬一家的原因。
可是如果事情一定要到这种极端的局面。
如果真的极端到要宁敬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当初她父亲肯定是愿意把所有家产都给他的。
因为对她父亲来说,只有他热爱的游戏行业和家人是最重要的,宁敬若是想要,给他又无妨。
偏偏他先是害爷爷,如今又被得知害了她父亲。
真的有可能,宁浅然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天知道她多希望自己父亲可以回来,多希望可以再见父亲那么一眼。
可是他们家的梦从那一年起就被打碎,再难拼凑回来。
薄衍墨伸手揽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没事的,这些都会过去,做了错事的人,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宁浅然紧紧抱住他的,也只有他,可以让她这么依赖。
“等真相查出来,我绝对不会放过真正害我父亲的人,如果真的是宁敬,那么我就算付出所有,也要让他承担该有的代价。”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面对一切。”
薄衍墨难得的温柔语气触动了宁浅然的心,她缓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缓过来,然后从他怀里抬起小脑袋:“等这些事安定下来,年底咱们就把婚约定了,好吗。”
薄衍墨有些惊讶于她的主动:“你确定?”
宁浅然瘪瘪嘴,从他怀里出来:“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我还是很乐意再过几年单身日子的。”
话刚说完,她的手腕又被攥住了。
“别想。”
宁浅然满意地弯唇。
外边,记者争先恐后地过来想知道当年案子翻查的结果,瞧见了之前女扮男装的宁浅然,立马又蜂拥上来,想揽下新的大新闻。
恢复女孩子身份的宁浅然,可谓是已经轰动了新闻界了。
现在论坛贴吧上边热点都是她以前的照片和在宁氏门口现场照的对比,广大民众纷纷惊诧于她的颜值。
甚至已经出来了宁浅然的专属小粉丝团。
而现在要翻的案子又和宁家有关。
最近的南城只怕是要被宁家占据头条版面了。
好在薄衍墨高大,轻易便能将自家人儿给遮挡住,不被周边人给侵扰。
记者拍不到想要的,也只能硬着头皮问这位在商圈里权势滔天无人敢惹的主,应付完这些记者,宁浅然都急出一身汗。
处理宁敬的事情花了半天,现在她本就心乱如麻,结果出来还要面对记者。
好不容易上了车,宁浅然没忍住吐槽:“这么几个记者都能把人给急死,那明星每天得多焦心啊。”
薄衍墨还是更喜欢看这时活泼些的她。
只要她心情能好,就比什么都好。
——
宁浅然回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傍晚。
宁辰安早醒了过来,在单人病房专门准备的小厨房里准备了晚餐。
看到他,宁浅然担心地上前:“哥你怎么又碰这些,让我来就好。”
走过去,看到锅里一锅黑乎乎的东西。
宁浅然脸色有点奇异。
宁辰安颇难为情道:“油焖茄子,结果,好像火有点开大了没把握好,不过你放心,哥哥肯定会慢慢改进提高厨艺的。”
宁浅然将锅里的茄子盛出,叹道:“哥,就算你现在身体好了,这些东西还是尽量别碰,你本来就刚手术过,到公众面前处理了那么多,我们都很怕。”
宁辰安静静听着没说话。
宁浅然将饭菜端出去,问:“妈妈呢?”
“最近妈妈一直在查当年案子的事,她在四处找证据。”
宁浅然应了声。
对于宁敬暗害她父亲这事,宁浅然心里很复杂,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该是很恨的,可看到审讯室内千求万求的宁敬,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和复杂。
当初案子被判定为意外不是没有原因,就是因为没有证据。
现在十年过去了,她妈妈发觉出端倪,这么多证据就很牵绳子一样一点点牵扯出来,而且一切都指向宁敬。
她觉得,这太过顺利了。
顺利得就好像,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真的是宁敬做的吗。
这个问题,也只能等待那边的答案。
吃饭时,宁辰安道:“大姨的案子最近也开庭了,判了四年,她家里的伊伊最近也被妈妈接到了家里,雇了专人来介绍。”
很寻常的说事,却让宁浅然捏着筷子的手顿了顿。
“嗯。”
对于梁宜那个女人,宁浅然没有太多同情。
如果不是她,说不定哥哥的病也不会拖到这么重,说不定早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四年,太短了,像她这种人也该好好体验一下十年是什么感觉。”
宁辰安宽慰地笑了:“都过去了,再说,哥哥现在身体也有好转了啊,那个伊伊挺可怜的,冤冤相报何时了,以后咱们就当没有她这个亲戚就是。”
宁浅然心说,当然该这样。
她害自己哥哥成这样,自己没还回去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