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奖不骄矜了,便很快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到了晚上该歇息时,他还在试穿为他特别制作的粗布套装。</p>
里面的亵裤也试穿了,相较于那种肥大的亵裤,的确节省了不少布料。</p>
而这,便是公孙放提出改良的节点,公孙夫人很轻易的便采纳了。</p>
而平常,亵衣亵裤这种贴身穿的衣服,必得由自家亲长来做,好在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小儿,又不是女子,也便没想过在这方面特别讲究,公孙夫人也特别爽快,一句“你们都相当于是我的孩子”,便解决了这里面所隐含的扭捏。</p>
里面穿的亵裤,自是不能用粗布。</p>
公孙放建言:“那就用细布!”其真实的想法最好是用绵布,可这时代或许有绵布,而此绵布却非彼绵布,棉花的使用还没有提升到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层面,还只是一种观赏性植物。</p>
实在是太过浪费了!</p>
棉花是多好的宝贝啊!尤其是华夏的棉花……公孙放不觉想到因新疆棉花生起的事端,不觉便有义愤填膺之感……可惜了,看情形,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要不然,他亦会去网上呐喊几声,以渲泄自己的一颗赤子之心。</p>
华夏自古以来就有着威武不屈的意志,大唐亦然。</p>
“放,你睡了吗?”</p>
公孙放迷迷糊糊中听到这一声问,有心不搭理他,但想还是别,毕竟,以他们一个个的身份,来了他这后,还真的参与到了劳动中来,已是难能可贵了。</p>
“你若不来打扰我,我便睡着了。”</p>
公孙放的话说得随意,一边说时,已移步过来开了门,满脸睡意的问:“何事?”</p>
“……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就是……就是有些小兴奋……”</p>
“李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但若是嫌弃我家的床板不如你家的,那就算了,我家本来就只有这条件,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凑热闹……倘若如行俭一样早来晚归也好啊……”</p>
“他那是不放心他阿娘,在县学时是没办法,可放了假,他是理该见天陪着的。”</p>
“呵……你这倒是解释得通透,难道你们家的大人就用不着你们见天陪着?”</p>
“那不一样……”</p>
俩人正隔着门槛随意扯说着,东屋里有了响动声,跟着亮了灯,尉迟宝环开门出来,只穿了一条亵裤,跟着出来的程处弼也是如此。</p>
“你们也睡不着?”</p>
李德奖一脸笑的相问,却换来程处弼一记白眼,“大晚上的兴奋个什么劲?是认床吧?如此便滚回去,也省得某为了给你腾地方,不得不搬到东屋来与宝环同住。”</p>
“某说了,你不用搬的,你却偏要搬。”</p>
“某可不敢,某是粗人,与你这等细皮嫩肉的住一个屋子,让人知道了,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闲话来?”</p>
“能传出什么闲话?”</p>
这下李德奖不痛快了,梗着脖子喊,并指了指他与尉迟宝环:“就你们俩现在这样……”</p>
“那个,我们还年少,要有一颗纯洁的心,闲扯也不能这般扯不是……要不,还是别闹腾了,早睡早起身体好!”</p>
“别啊……某的确是有点儿小兴奋,你们是不知道,自某归家后,过的是什么日子……”</p>
李德奖诉起苦来,把李靖对他所施的惩罚法子说了,尉迟宝环与程处弼却不以为然,认为住小黑屋总比被打好。</p>
“哪天你们住一住试试,就知道某所言非虚,那……当真是恐怖如斯!”</p>
“或许,李同学所言非虚,如此,更应该好生安歇了。”</p>
公孙放说着,也不跟他们多废话了,跟着便关了门,然后在门边站了两息的时间,以观外面人的反应,见无反对之声发出,正待放心去睡时,房门被三双手捶打得震天响。</p>
“尔等烦不烦?”</p>
公孙放快速打开门,一脸怒的问。</p>
“嘿嘿嘿……天气晴好、月黑风高……”</p>
“不会描述就别乱描述……明明皎月当空,怎么就月黑风高了?”</p>
“放,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难得这般聚首,如此光阴岂能在睡眠中度过……”</p>
“对,就是如此。”</p>
“大晚上的不睡觉,能干什么?”</p>
“闲扯啊!”</p>
说话间,三位贵公子一窝蜂的往他屋里挤,公孙放下意识相拦,一手触到一光溜溜的身子,肤质倒也细腻,“去,你们俩把衣服穿上了再过来。”</p>
“嘿嘿嘿……这有什么?天气越来越热了,如此最是凉快舒适。”</p>
尉迟宝环与程处弼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先他一步去了床榻上,各占一角坐了。</p>
公孙放无奈的摇了摇头,待李德奖在另一角坐了,他才坐到最后一个床角上,“你们到底想说什么?”</p>
“随便说呗!”</p>
尉迟宝环扭动了一下屁股。</p>
李德奖跟着附和:“是啊,随便……是了,放,某实在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想着去改良更衣室?还会想到将粪水引到远离更衣室的空旷之地?”</p>
公孙放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有什么,动一动他不就想到了?只要多加注意日常生活的细节,并多加思考,便能想到将日常生活中的不便捷之处变得便捷……”</p>
“譬如更衣室的改良。”</p>
公孙放突然停止了夸夸其谈,尉迟宝环很是配合地当起了捧哏的角色。</p>
“嗯,的确!”</p>
公孙放感觉自己又当上混世大哥了,“亦譬如:我等在县学时,为什么要跪坐听课呢?为什么不换一种舒适的坐姿……”</p>
“放,那叫尊师重道,师长面前,某等岂能随意而为?”</p>
这一次开口的是程处弼,他的学习效果虽然不是太好,但相较于尉迟宝环,在课堂上还是多用了心思的,博士助教所普及的礼学知识,大体是听进去了的。</p>
“可你们甘心吗?”</p>
“不甘心又如何?”</p>
尉迟宝环大刺刺的反问,程处弼则是苦着一张脸相劝:“放,这话……可别在外乱说了,若是让博士或助教听到,对你失望之余,还指不定怎么重罚于你。”</p>
“对!”</p>
李德奖郑重其事地接着道:“放,你就不能这般想,所谓授与学,便是师长授予我们什么,我们便得虚心受教,于礼法上,更不能有逆天之言。”</p>
“是是是……是我妄言了,诚谢你们提醒,由此亦可见,你等已经真心把我当朋友了,我肯定以真心相回报。”</p>
“放,某懂了,你这是在有意试探我们。”</p>
“呵呵呵……的确有那么点儿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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