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喜蛋娘掰着手指开始数起来：“你砸了俺的家，打了俺的人，吓着了俺儿子，坏了俺家的风水，这可都不是小事！除了赔东西和医药费，怎么着也得赔俺十两银子！另外你和你媳妇还得跪下来给俺们道歉！”</p>
春分听的脸都绿了。</p>
赵小娟轻呼一声就要跳脚，被春分好歹拉住了。</p>
“咋......咋这么多咧......”春分挤着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喜蛋娘， 今儿是我跟秋菊娘的不对，俺们跟你道歉还不行？你这条件提的也太高了，咱再商议商议。”</p>
“道歉是要道的，不过你得跪下来道！而且十两银也是得要的，一个文都不能少！”喜蛋娘翻个白眼：“不然你跟你媳妇就得蹲大牢去！”</p>
说着话，村长找人去请的大夫到了。</p>
老大夫一见郑大军那惨烈的模样，不禁轻呼了一声，背着药箱就要上前替他清理伤口。</p>
喜蛋娘冲那个老大夫伸手一拦：“慢！”然后又回头冲地上躺着的郑大军道：“大军，咱不治！马家要是不给个说法儿，咱还就不治了！到时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官府里也好多量几年的刑！”</p>
马春分的嗓子都哑了：“喜，喜蛋娘，咱别这样，好好商量商量不行么......”</p>
“商量？你打俺大军的时候，你咋不跟俺商量商量呢？你砸俺家的时候你咋不跟俺商量呢！我告诉你，我提的条件，一点商量都没有！要么就拿十两银子出来，给俺大军跪头道歉，那咱什么事儿都没有。要么，咱们就官府里见！春分呐，你也别怪我没警告你，就俺大军这样，就俺家这样儿，官府老爷见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你进去了至少也得是半辈子！”</p>
马春分早就没了主意，赵小娟更是面色发白的在那儿抖起来了。这砸了的东西加上郑大军的医药费，怎么着也得二两银，再加十两，这可就是十二两银呀！他家就算把房子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砸的时候只顾痛快了，谁想到能发生后来这事！</p>
马春分没办法了，只得扭头求助的望向村长和马永福，声音都抖起来了：“村长，四爷，你们帮俺说说话呀。”</p>
村长和马永福之前为着麦家的事已经跟郑家打过交道了，早知道他家是什么货色，这摆明了又是要讹人了。村长和马永福就算是有口灿莲花的本事，也管不上用，而且少不得还得叫郑大军两口子气上一顿。这两口子浑是块赖泥，不讲长幼也不讲尊卑，跟他们求点事情能把人气死。</p>
马永福不禁瞪了马春分一眼：“麦家刚出事，你心里头就没个底？招谁不好，非要招郑家！”</p>
一提麦家，马春分倒是来了精神。</p>
“四爷！”马春分上前一把拉住马永福，求道：“麦家那事我也知道！头先郑家要了五两银呢！可后来却只要一两银就行了。四爷，我知道这是你跟村长的功劳，是你们两个给说和的！四爷我求求你，你帮我说和说和吧！再怎么说你跟麦家可不是一家子，咱们才是一家子啊！四爷你帮我说和了这事，好处自不会比麦家的少就是了！”</p>
马永福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你跟这胡咧咧啥呢！人家麦家后来平息下这事，那跟我和村长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说话要是能好使，我能不给你说？我都这个辈份儿了，是那贪图东西的人？你这小子跟这儿比量谁呢！叫不知道的听了还寻思我这个做四爷的不公正，自己个儿的孙子都不护呐？！”</p>
马永福十分在意自己的口碑，怕这事再留下祸根，又转向喜蛋娘：“喜蛋娘，你来给说说，我说话能好使不？要是好使我就替我这孙儿向你求求情，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回吧！”</p>
“马四爷。”喜蛋娘哼了一声：“您也别说俺不给你面子，头先为着麦家的事你也来过一趟了，俺家是个什么态度，你心里也是明白的。要是搁平时您有事找俺，俺哪有不应的？可这种事情叫俺怎么应？十两的银，给春分让五两？可若是让五两，那就让他去坐一半儿的牢，那他愿意不？”</p>
“瞧！”马永福冲马春分拍拍手：“就是这样子，你瞧见了不！托词都是跟上回一样的！这回信了？”</p>
马春分不死心，又问喜蛋娘：“那，那你为啥给麦家就省了那么多？”</p>
喜蛋娘又哼一声，神色有些愉快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颇为得意的道：“那是俺家跟麦家的关系好！少要几个俺自己亏点也愿意。可你们不一样，俺跟你们不亲不近的，你们能跟麦家比？”</p>
众人好说歹说，好歹让马春分的闺女们和小宝一块儿先回家了。马春分两口子则一直在郑家呆到天色黑透了，才回家。</p>
马春分和赵小娟真是磨破了嘴皮子，可郑大军夫妇也真是不好磨的石头，竟就真的一个文都没磨下来，非要十两银不可！郑大军身上的伤口有好几道是血口子，一直往外冒着血，却又坚持不让大夫给他处理。马春分怕真的出事，最后只得应下了郑大军提的条件。</p>
马春分和赵小娟回到家的时候，几个胆战心惊的闺女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了。</p>
马春分又气又恼又愁又烦，一身的戾气，吓的孩子们大气都不敢出。</p>
“宝，你过来！”马春分瞧都不瞧桌上的饭，沉着脸把小宝叫到跟前，又仔细的问了他今儿下午的去向，又仔细问了那天麦穗跟他说的话。</p>
问完了以后，马春分沉眉思忖了片刻，这才道：“我看，这回咱们是叫麦家给耍了！”</p>
赵小娟同意的点了点头，又道：“外头都说当初麦青麦浪去打喜蛋，是叫咱小宝给纵的。难不成是为的这事？”</p>
两口子对视一眼，马春分又问小宝：“你真跟麦青麦浪说，你看见是喜蛋推了他家麦穗下水了？”</p>
到了这时候，小宝也不敢撒谎了，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爹，是我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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