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皇甫庄园,宋成和看一眼消失在视线里的庄园,再看向后座的苏源。
老爷子自上车后便闭眼,脸色就变的高深莫测。
他跟了苏源很多年,此刻却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老爷,这事似乎不对。”想了想,他问。
这事来的太奇怪,刚好在皇甫璟大婚后没多久,快到他们宣布那个消息之前。
正正好的夹在中间,太过蹊跷。
苏源睁开眼睛,“这件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宋成和看向他,好一会开口,“难道这是预谋好的?”
苏源没回答,看向窗外,脑海里浮起刚刚皇甫正雄说的话。
“什么时候发生的?”
“两天前。”
好久,皇甫正雄睁开眼睛,“我知道了。”
他看着他,这一年间,他老了很多,脸上的褶子比以往多了好些。
“需要帮忙尽管说。”
“嗯。”
他到离开时,皇甫正雄都保持着站在那撑着桌子的姿势,一动不动。
“这件事,找人去查,有消息立刻告诉我。”苏源看着宋成和。
宋成和点头,“您放心。”
皇甫庄园书房里。
季伯走进去,看着皇甫正雄弯了的身体,很是心疼,“老爷,注意身体。”
皇甫正雄双手撑在桌子,布满老人斑的手紧捏成拳,“立刻安排,我要去z国。”
季伯眼里浮起泪光,“是!”
得知这个不好的消息,他们都心痛,但再心痛都比不过少爷。
他绝对承受不了。
——
h国,医院。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为什么不醒?啊?”皇甫璟揪起医生的衣领,眼神凶狠。
医生脸色发白,“三少,我们对这位小姐做了全身检查,目前没有问题,真的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为什么还不醒?”皇甫璟大吼,额头青筋不断的跳。
医生被他吼的发抖,“这个……这个我们……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拿你们有什么用!”皇甫璟猛的把医生甩到地上。
外面的医生护士都被吓到,赶紧跑了。
皇甫璟拿过旁边的椅子往地上砸,脚踢向桌子。
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了苏羽儿都还没醒,他的耐心被彻底耗尽。
“滚,你们都给我滚!”
被他摔在地上的医生挣扎着站起,跌跌撞撞的朝外跑。
病房,走廊上的人走的干干净净,除了病房里的皇甫璟和苏羽儿,不再有任何人。
皇甫璟站在病房里,眼睛看着外面,手垂在两侧,拳头紧握,骨指和手背上的血一滴滴落下。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闭上,强迫自己冷静。
好久,皇甫璟睁开眼睛,朝苏羽儿走去。
“为什么不醒?你是怕面对我妈?”皇甫璟来到床前,痴恋的看着床上闭着眼的人。
她很安静,小脸苍白,如果不是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她看着就像睡着了般。
皇甫璟抬手,手指落在苏羽儿的小脸上,血随着指尖滑落,滴在苏羽儿脸上。
皇甫璟手指一顿,随之快速给她擦掉。
但他手上都是血,越擦越多,苏羽儿的脸不过几秒便成了一只小花猫。
皇甫璟没再动,痴痴的看着苏羽儿,小脸像涂了胭脂,不再苍白。
“羽儿,你这样真好看。”皇甫璟低头,唇落在苏羽儿被血染过的小脸上,轻柔碾转。
“你不醒来吗?羽儿,你确定不醒来吗?”
他低喃,手落在苏羽儿身上,唇不断往下。
苏羽儿不是不想醒来,而是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醒来,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处在另外一个地方。
另外一个世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远远的,传来孩子的读书声,整整齐齐。
她看过去,翘角檐的房屋,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建筑,一眼望去,是看不尽的古建筑。
像来到了故宫。
这是哪?
苏羽儿下意识朝前走。
她很奇怪,自己明明被皇甫璟抓去,他要对外婆动手,她没有办法,只能伤害自己来挽救。
然后,醒来就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里是乎是冬天,两边种着寒梅,寒风吹来,送来阵阵梅香,沁人心脾。
她冷的缩了缩脖子手下意识抱紧胳膊。
这一抱,她愣了。
白色斗篷,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梅花,是上好的刺绣,腰间挂着璎珞,环佩叮当,走动间,带着清脆的声音。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她穿着对襟长裙,藕色莲花鞋,身量极小,像个……几岁的孩子。
苏羽儿懵了。
彻底懵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放学。”对面的房间里传来威严的声音,苏羽儿猛的看过去。
一个个穿着青色短襟长袍的小孩子从里面跑出来,头上戴着圆圆的帽子,看着可爱极了。
苏羽儿很喜欢小孩子,看见这一个个穿的厚厚的像个小包子的孩子,倒也欢喜。
只是……
“诶,傻子!”
一个在这群孩子里长的最高,一张小脸无比冷漠的人走出来。
但再高,看着再突出,在苏羽儿眼里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半大孩子。
他手上拿着书,刚走出来便被几个小孩子围住。
围着他的孩子别看比他矮,气势倒是强,尤其他们头上不是帽子,而是束发冠,金色的。
苏羽儿仔细一看,发现他们的衣服也不一样,颜色鲜艳,靓丽,明显就是上等丝绸做的。
“傻子,今天太傅教的什么,你背出来我们听听。”一个扬起下巴,写满自负的小脸看着被称之为傻子的小男孩。
他好像是这里面的老大,很霸道。
“让开。”冰冷的声音,虽然稚气未脱,却自有一股压迫。
苏羽儿眨眨眼,这个气势……好像皇甫夙寒。
苏羽儿不由的想,皇甫夙寒小时后是什么样,也是这样吗?
南风跟她说过,他五岁的时候母亲因为车祸去世,后面他就性情大变。
那是不是也是这么冷漠。
这么一想,前方已经闹成一团。“母妃说了,你就是外面卑贱婢子生的狗杂种,你不配跟我们一起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