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礼的话等于给了苏羽儿通行证,她把自己心中需要的全部说了出来,口水说的发干,旁边递来一杯茶。
苏羽儿接过,下意识说:“谢谢。”
南风忍俊不禁,看向皇甫夙寒。
皇甫夙寒自然的坐到苏羽儿身旁,手闲闲的搭在她腰上,看向林礼,说:“按照她说的做,用最好的,有什么问题直接找南风。”
林礼点头,“好的。”
苏羽儿立刻说:“辛苦你了。”
“小姐客气了。”
南风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尤其苏羽儿,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攻克。
南风忍俊不禁,低头,伸手,“林礼,这边。”
“好的。”
苏羽儿看着两人上楼,想到刚刚和林礼交代的,心里激动不已,对皇甫夙寒说:“没想到你记下了!”
她当时也就随便说说,没想到皇甫夙寒就放到了心上。
他真好!
苏羽儿看着皇甫夙寒,看着这张惊世绝伦的脸,心里的满足像喝了十罐蜜,开心的不得了,甜的不得了。
皇甫夙寒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笑弯的眉眼,铁壁揽紧她的腰,薄唇贴向她耳廓,低声说:“快过年了,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去买?”
苏羽儿瞪大眼,“快过年了!”
对啊,她怎么就忘了!
好像过年没几天了。
脑子里划过什么,苏羽儿一把抓住皇甫夙寒胳膊,问道,“皇甫夙寒,我们在这过年吗?”
他把她带来这里,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一番,她还记得他说五天内做好。
而她算了下日子,过年就在一个星期后。
一个星期后,正好是大年三十!
“嗯。”低低的声音饱含宠溺,苏羽儿一下站起来,兴奋的叫,“好啊!”
至此,苏羽儿彻底忘记要赌气这回事儿。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快过年的日子,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不开心。
京都皇城酒店。
苏弦月匆匆来到酒店,直接敲响习亚城的房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习亚城穿戴整齐的出现在门口。
“表哥,玲玲怎么样了?”苏弦月着急的问。
习亚城看着她,说:“不用管她。”
说完,走进去。
苏弦月皱眉,提着包的手一紧,走进去。
昨天,在她被皇甫夙寒的人送走后她便下意识的要打电话给习家,给老爷子,但在打的时候她犹豫了。
别的人都关着,就她被放出来,还完好无损的放出来,这可不像心狠手辣的二爷的行事作风。
所以,他把她放出来,就只有一个心思。
他在试探她!
二爷非等闲人,他绝对怀疑了她,虽然她自认自己的计划没有纰漏。
但二爷的做法唯有这个理由想得通,所以在短暂的思考后,她给习亚城打了电话,告诉习菲玲被皇甫夙寒抓到哪,让他想办法把习菲玲救出来。
挂断电话,她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她猛然明白皇甫夙寒的做法。
她一旦给习家或者皇甫老爷子打电话,那么,他要对付的就是她了!
那一刻,她心惊肉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自己这个计划,到底哪里出现问题,让皇甫夙寒发现。
之前,在去找习菲玲的时候,她便说服玲玲,给她做思想工作,然后一起去找苏羽儿,而她早就料到苏羽儿不会答应她,因为她感觉到苏羽儿对她有很强的戒心。
所以,急性子的习菲玲一定会亲自去找皇甫夙寒,她拦不住,便打电话告诉习菲玲,让她先去皇甫夙寒的公司里等,她去等苏羽儿,一定会把她带来。
之前她查过皇甫夙寒的行程,也调查了苏羽儿和皇甫夙寒这断时间相处的规律,所以,即使她约不出苏羽儿,苏羽儿也会自己出来。
果真,快中午的时候苏羽儿出来了,她挡住她去路,告诉她皇甫夙寒对习菲玲做的事,以及习菲玲已经去找皇甫夙寒的事。
这样,以她对苏羽儿的了解,苏羽儿绝对会阻止。
自然而然,有了后面的出现。
记者是她提前找好的,也算好了时间蹲点,在习菲玲进去后,那些记者也紧跟着出现,然后看见皇甫夙寒和习菲玲起冲突,习菲玲嘴里说出劲爆消息,他们再也不会顾忌,冲上去。
等她带着苏羽儿来,看见这样的场面,情急之下出声,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一切都没有问题,但皇甫夙寒怎么就怀疑她?
她想不通,直到车子停在市中心,她站在冷风里,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脑中闪电般划过一道思绪,她明白了。
唯一的疏漏就是她带着苏羽儿出现,她的那句话。
因为就是那句话才吸引了所有人,如果她不喊,不出声,而是带着苏羽儿走,那么……
她闭眼,心中惊涛骇浪。
二爷,那个王一样的男人,他轻易的就看破了她的伎俩!
想到这,苏弦月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习亚城走进房间,倒了两杯开会,一杯给苏弦月,一杯自己。
苏弦月看着这杯水,心沉重。
昨晚,她一夜未眠。
皇甫夙寒既然已经猜到一切都是她做的,那证据应该很快也就会有,尤其那些被全部抓了的人。
她相信,他有那个本事抽丝剥茧,把证据摆出来。
苏弦月睫毛微合,眼睑下留下浓浓的阴影。
“表哥,玲玲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她。”抬头,苏弦月脸上已是担忧的神色。
习亚城放下水杯,抬起手腕看时间,说:“二十分钟。”
说完,走出去。
苏弦月心里一沉,问道,“表哥,你们……要走了?”
“嗯。”
苏弦月脸色一变,跟上,兀自说:“是要回去了,姑姑姑父怕是很担心。”
习亚城打开门出去,头也不转的说:“不是回家。”
“什么?”苏弦月猛然停住脚步。
习亚城已经来到隔壁,有两个站着标准军姿的人守在两旁,看见习亚城立刻双腿并拢,“上将!”
习亚城,“开门。”
“是!”
卧室里,没有凌乱破碎的场面,很安静,很静谧。
苏弦月满腹疑惑,心里沉重的走进去。
当看见坐在床上发呆的人,心里生出强烈的不安,“玲玲?”
习菲玲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靠在床栏,双腿曲着,手抱着膝盖,一身的无助,孤单,茫然气息。
习亚城像是早有预料,对这样的习菲玲只是皱了皱眉,便没什么变化。
他走过去,站到床前,看着习菲玲一晚上便憔悴不已的脸,说:“二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习菲玲点头。
习亚城看向苏弦月,说:“你和小月聊,我去准备。”
说完,转身离开。
“哥!”习菲玲突然抬头,看着习亚城。
习亚城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习菲玲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祈求,“哥,走之前,我想见他一面。”
习亚城看着她,良久,转身出去。
习菲玲张嘴,看着离开的人,说不出一个字。
“玲玲,怎么了?”苏弦月走过去,眼里布满关心,手落在习菲玲肩上,眼睛上下看她,“他们欺负你了?”
习菲玲看向苏弦月,好一会摇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苏弦月皱眉,再次仔细的上上下下看她,“玲玲,别怕,告诉表姐,表姐给你出头!”
习菲玲是习家的小公主,她从来都是张扬,傲气,任性的,什么时候会有这么颓废的时候?
即使是昨天被抓,她也是一副‘老娘和你拼命’的模样,可不过一晚上,就像变了个人般。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她知道绝不是好事!
“玲玲,告诉表姐,昨晚发生了什么?”苏弦月握住习菲玲的肩膀,定定看着她。
习菲玲摇头,抱着膝盖,声音很空,“表姐,我觉得我错了。”
苏弦月拧眉。
习菲玲继续说:“我不该那么做,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玲玲……”苏弦月眉头紧拧,神色越发凝重。
习菲玲似想到什么,突然笑了,看着窗外说:“他总爱说我不喜欢的话,每次把我气的半死,我气不过,整他,看着他痛苦,我也就开心了。”
“你知道吗?他即使那么痛苦,也不求饶,还对我说,习菲玲,你是我见过的最没用的人。”
“然后,我就把他最心爱的东西毁了。”
说到这,习菲玲眼里浮起泪光。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手一抹眼睛,笑着看向苏弦月,“我自问我习菲玲,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有哪点不好?我很好对不对?”
苏弦月没说话,深深看着她。
习菲玲笑的更开心了,“然而,我现在觉得我一点都不好!我没用!我现在拥有的都不是我自己的,我有什么资格拥有他?”
“他说的对,很对,我习菲玲就是个大傻子,我蠢蛋!大蠢蛋!”
眼泪落下,习菲玲全身紧绷,一瞬间大哭起来,“季世林,我后悔了,我习菲玲后悔了!”
“……”
“怎么办?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季世林,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