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十二月末，林宝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
公司的年会也快来了，许霏霏把重心放在了安霏传媒，年会也在这边花心思，而豆芽那边，就让李晓婉一手去做，多多树立她的威望。
有了足够的闲暇时间，林宝和许霏霏的交流更多了，聊聊身边发生的事情，聊聊各自的幼稚童年，以及成年后，和儿时梦想的错位感。
许霏霏小时候的家教很好，即便是私生女，她也过着富足的童年，母亲是个舞蹈演员，她从小就跟着母亲，锻炼形体，那时候她的梦想，也是做一个舞蹈演员。
可惜，事与愿违，她长大后成了……女企业家？
“我酸了，你这算是什么人生遗憾，杀人还要诛心？”
许霏霏咯咯的笑了，“我确实很遗憾啊，心里话。”
“没得聊了，夫妻关系，日渐疏远。”
“你给我过来，坐下！”
女神一声令下，工具人只能老老实实，“我说完，该你了。”
“我……我小时候梦想，就是娶个漂亮媳妇。”
“没出息。”她白了一眼。
“是没出息，我有出息，就不至于混的那么穷了。不过我比你好一点。”
“比我好什么。”
林宝嘿嘿一笑：“我梦想实现了呀，我的确娶了个漂亮老婆。”
许霏霏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林宝的漂亮老婆，哈哈的笑了出来，抬手就打，“就知道嘴上讨便宜！”
“我说的是实话呀……早知道我说梦想的时候，想的具体点了。”
“你还想多具体？”
“娶是娶了，就没然后了……也太真实了。”
老天爷你跟我俩玩文字游戏是不，我就少说个入洞房，你就把步骤给我省了？
“现在什么玩笑都敢和我开了。”她嗔了一句，却止不住笑，林宝的吃瘪德行，就像在给她挠痒痒。
有过亲吻之后，两人的相处中，偶尔带着点打情骂俏，俨然是一对刚刚萌生相处状态的情侣。
那个萌芽，终于拱开了土壤。
“给你看看我最近新捧的几个女孩吧，热度还不错。”她靠在林宝肩膀上，两人一起看着手机，一张张精修的照片，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长相。
这时代的审美真是怪了，每个女生p图之后，都长的差不多了。
“和李媛媛相比，素质差了不少啊。”
“哪那么容易复制，早期的香港女星，都是精挑细选各具特色，来打造价值，可现在是流量时代，市场庞大，花心思找女孩，回报太慢，所有商人都统一了规则，高效量产，更新快回报快。”
林宝无奈道：“也就是说，现在的审美状态，也是你们商人操纵之下，不论好坏，他们都得接受，因为看不到别的，你们赚钱更方便了。”
每天喂屎，吃多了就习惯了？
“别说的这么无情，从古至今都是这样。”
“可能是看你看习惯了，这几个妹子，是够水嫩，可不觉得漂亮。”
“她们几个，底子和李媛媛比差太多，单个出道吃不住资源，谢安河打算搞女团。”
许谢组合，已经度过了磨合期，安霏传媒步入正轨，许霏霏负责媒体和造星，这一套公关，亦真亦假，玩的很熟了，而谢安河则用他强大的娱乐资源铺路，两人的团队，是一先一后的顺序，相辅相成。
林宝感叹道：“看来我真是年未长，心先老，你们搞的这些偶像，我竟然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明你不是消费的群体。”许霏霏想了想，告诉他：“如果我每天都和你说这些，总有一天，你也会感兴趣，不知不觉也会开始粉女团。”
“洗脑？”
“人是环境动物啊，你说过的。”
林宝微微惊道：“你的传媒阵地，整天做的事就是这些吧，替你的明星们拉粉。”
“在传媒学中有一句话叫做，你所知道的，是媒体让你知道的，如果所有媒体都说谎了，那么你所认知的世界就是假的。”
“不寒而栗啊。”人的视野和生活范围，是有限的，平时所获得的信息，多数不就是来源于网络和市井吗，当这些都是假的，那你所认知的世界，也是一场空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楚门的世界！是这电影。”
“你还看过这部片子？”许霏霏很惊讶林宝最近的积极补课，他们的共同语言，明显比以前多了。
“是这个感觉吗？”
“嗯，其实就像那部电影一样，一个人的大部分人生里，都要遭受媒体的催眠洗脑，成为奴隶。”
“难受啊……”
“思维不跳出来，活在其中，也就没什么了。”
“可我跳出来了……”他想起前几天和云千岚的盲人实验，已经跳脱了很多思维了，这事他一个旁观者，也受到了不小的触动。
此时的林宝，经历了太久的漂泊和迷失之后，突然对下半生，有了一些打算。
“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你就是太闲了，所以脑子总是胡思乱想。”许霏霏推着他的脑袋，留下一个睡前香吻，“后天年会，收拾得利索点。”
“好……”
林宝美滋滋的去睡觉了，关上房门，客厅里的许霏霏轻轻的笑了，男人啊，真是容易打发。
她摸着自己的嘴唇，脸色悄然染红。
月末，圣诞节的气息刚过，林宝错过了节日，主要是他对节日没太大兴趣，老黄倒是趁着赚了一笔。
这世界上谁最爱过节？
绝对不是女人排第一，而是商人，只要是过节，卖什么东西都能找借口促销。
当520这组数字，都能莫名其妙的炒成节日的时候，就宣誓了这是一次资本的胜利，而为什么能胜利？
林宝突然想起了昨晚许霏霏的话，关于媒体的那段话。
确实有些不寒而栗。
随便编出软文炒热520，媒体大肆推广，资本们就能大行其道的收割，而小肥羊们还前仆后继的要贡献羊毛，献的少了或不参与的，还要被同类扣帽子，被视为异端，不用资本们拉拢，小羊们就先窝里斗了。
“我脑子真是乱了，黄哥，借一支烟抽抽。”
“不借。”
“这么抠门？”
“马上元旦了，不想想生意的事，你还有心情抽烟。”老黄是彻底陷入忙碌，而忘了把妹，这事其实想开了，也不难，钱赚够了，把妹还难吗？
所以思来想去，钱还是第一，江柔第二吧，而且十二月一过，他就有时间多联系江柔了。
林宝还是从老黄兜里掏出一支烟，曾经的红塔山已经升级为黄鹤楼了，“怪不得不给我抽，不漏财啊。”
“赚点钱了，也不能总亏待自己是不。”老黄露出满足的微笑，像极了市井中的幸福模样。
没人能想到，几年前的一刀黄元，可不是这样的憨厚，那时候，人见人怕。
“明天年会，许总说让你也来一起热闹一下，怎么说也是合作过几次，趁着年会一并感谢。”
“行吧，许总都邀请了，我得给面子。”
店里闲聊一会，林宝去了隔壁，意外受伤的那一晚，他和楚楠都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及，可事情实实在在发生了，不能当做看不见。
她不仅替林宝止痛了，水平还很高。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尴尬的不敢面对，进店之后，两人笑了笑，楚楠给他倒了杯热水，“真去疗养院了？”
“当然是真的，全程有医生陪护。”
“还以为故意躲着我呢。”她眼神温柔，低声说着：“让你为难了，是我的错，就当是我的特殊照顾吧，今年快结束了，翻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