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在暗中开始,许霏霏的明面上,也开始接触了许鸿光,作为家族里同辈的大哥,许鸿光有四十多岁了,女儿都二十出头了。
许霏霏自小就做了姑姑了……只不过她以前是私生女,没怎么见过许鸿光的女儿。
白天,她带着月玲去拜访了家族的大哥。
偌大的运输集团,如今吃了时代的红利,业务发达起来,其实许鸿光是个保守的人,继承父亲守地盘的心态,对自家的基本盘精耕细作,时代来了,做大了,他依然没有冒进的扩张。
公司里,许霏霏初次拜访,大哥显得很热情,先是在办公室里兄妹叙旧,聊聊这些年家里变化,而且许鸿光不与人结怨,说家里的事,触及不到什么立场问题。
叙旧之后,许霏霏开门见山,“哥,该说正事了吧。”
“好,哥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咱去会议室说吧。”他带着许霏霏去了会议室,那里只有两个人在等着,一个是许霏霏带来的月玲,一个鸿光物流的总裁冯朗,他的心腹大臣。
“月玲,把资料给大哥看看。”
那是许霏霏买下地皮后,做出的初期规划,许鸿光看过之后,表面镇定,心里已经吃惊不已,没想到许霏霏这么大手笔,住宅、商场、办公楼,她哪来这么多的资金。
该不会是二叔给她的吧。
“初期的设计,设计公司那边已经快完成了,施工在即,运输必不可少,哥,这不是一笔小买卖,咱们是一家人,钱怎么能轻易给外人赚了呢。”
“这么大的工程,我的公司未必吃得下。”他保守回答着。
“许家的运输业,一开始就是为施工和矿业配套的。”她笑着提醒道,这根本就是他的老本行。
聊的时间很短,这一次本来就是试探接触,不会一次性定下来,许鸿光打了几轮太极,说了些含糊的话,结束了这次谈话。
许霏霏和月玲走出了公司,上车后,她突然反应过来,问道:“月玲,刚刚那个冯朗,难道是李晓婉的前夫?”
“是他。”小秘书肯定道,记人记事是她的基本工作。
“还真是巧了……”
另一边,会议室里端坐的许鸿光,喝了口茶,“冯朗,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只考虑生意,这个大项目我们很划算,但是……”他话锋一转,神色严肃道:“如果这事涉及了许家内部的关系立场,我不方便说什么。”
许鸿光点点头,这话说到他心坎了,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家族之内生意流动,是很正常的,可如今许临风和许霏霏两兄妹势如水火,看着样子非要分个你死我活,而许临风又占了家族最大的势力,其他叔叔辈们,都没人跳出来翻脸站队,许鸿光觉得,自己更不能做这个出头鸟了。
许霏霏不只是来谈生意,是抛出利益拉拢人。
这个钱有些烫手。
“冯朗,你也跟我了我三年多了,没什么不能说的,说说你的想法没关系。”他还是想听听冯朗的意见。
冯朗知道,这件事的厉害关系,保守的许鸿光无法很快定夺,直言道:“许总,许家的内部错综复杂,咱们不好当这个出头鸟。”
“嗯,继续说。”
“许临风昨天也送来了一笔生意,是一个和政府合作的桥梁施工,两笔生意的利润都不少,我们可以选择许临风这边。”
“你的意思是,向他靠拢?”
“许临风的背后,树大根深,我们就算不表明立场,也不好跟他伤了和气,如果非要得罪一方,得罪了许霏霏,我们不需要怕什么吧。”
许鸿光点点头,分析的是有道理,他的保守性格,让他做事不敢冒进,所以需要一个提出关键意见的心腹,几年来他很信任冯朗,完全配合他规避风险的思路做事。
而这一次……
“如果我两边都不选呢。”
冯朗一愣,boss又恢复了明哲保身的立场,他疑惑道:“难道放着两笔利润,一个都不要?”
下午,走出公司的冯朗,坐在车里着烟,手机上亮起了赵悦的微信,她已经到了温泉会所等他了。
市里最近开了一家很奢华的温泉馆,规格高档不说,还搞出了一套纯日式的服务,极具特色不说,岛国风情的温泉,总是充满暧昧气息,而且服务极其贴心,一年多的时间就声名鹊起。
冯朗开车去了温泉。
一路上还在想着上午的会议,结果并不让他满意,辅佐了一个老顽固,大概就难以施展拳脚。
这和他的野心有了冲突。
一天就这样到了夜晚,安霏传媒的大楼里,白领们匆匆下班,迎来了周末,月玲站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敲门。
许霏霏不下班,她就不会休息,小秘书和许总永远是相同的工作时间。
对讲电话突然响了:“月玲,你今晚有事对吗,先回去吧。”
“那许总你……”
“我没什么事了。”
“好。”
小秘书也急匆匆的离开了办公楼,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的办公制服,就打车去了市区里。
张子安的家,她是知道位置的,不过从来没去过,虽然说是同乡,实际上只是户口本的地址一样而已,张子安是中产家庭长大,而月玲是小镇里的穷丫头。
电梯开门了,月玲走到了房间的门口,还没等敲门,张子安就开门了,胡子拉碴,一脸颓丧,满屋子的烟酒味,让月玲愣在门口。
“进来说话吧。”
“哦……”
她乖巧的进屋了,屋子里还算干净,只不过浓浓的烟味散不去,她记得张子安是不抽烟的,看来失恋对他的打击很大。
“吃饭了吗?”
“我不饿……”
仰望心态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犹犹豫豫许久,轻声问道:“子安哥,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
“我能怎么办呢。”他颓丧的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月玲,乖巧的垂肩长发,在灯光下显得乌黑亮眼,“叫你来,其实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我?”月玲有些意外,“许总的事我不知道。”
“当然不是关于她,我怎么会为难你呢,我想问问,关于林宝的事。”
“林宝?”她更意外了,这和林宝有什么关系?
“霏霏就是因为他,和我分手的。”
“不可能。”月玲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了。
张子安只以为是小秘书的忠心,于是反问道:“你觉得,一男一女长期住在一间屋子里,可能会相安无事吗?你太小看男人了吧,林宝他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
男人最了解男人,他这样的说法,让月玲愣了一下。
“一个穷了二十多年的社会底层,突然一跃成为了豪门女婿,白来的好处,会让他得意忘形,他想贪图许家更多的好处,他心怀不轨。”
“不……不会。”
“我现在依然爱着霏霏,我是为她着想,月玲,你是她最信任的人,你要好好保护她,提防林宝的狼子野心。”
提防林宝,为了许霏霏好。
让月玲一时间有点头晕,仿佛催眠一样,让她陷入了另一种矛盾,愣愣的反问道:“可林宝一直很本分啊。”
“是吗……你再想想,他真的没有越界?”
越界?
月玲突然意识到,许总最近和林宝之间,是有些暧昧了,有点不太像演夫妻,难道是林宝越界了?
这就是张子安对付人的说话方式,其实不需要什么证据,抛出一个罪名,再反问她,她自己就会陷入思维误区,开始寻找符合罪名的证据,然后替他完成了质疑,轻易操弄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