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楚楠的半侧脸，林宝才意识自己眼睛恢复了。
惊讶之后的尴尬，两人都没说话，林宝知道，楚楠居家的时候，应该就不会遮住脸了，而林宝又看不见，她才放下防备。
这世界上女人最在乎什么？恐怕脸蛋永远要排在第一位。
楚楠隐藏的半侧脸，自然是不想被人看见，林宝这么撞破，恐怕算是一种伤害吧，他正在想化解尴尬的说辞，对方却先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哎，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完，楚楠转过了脸，大方的露出了半侧脸，一道伤疤从眉骨到下巴，覆盖了整个脸颊，看起来有些惊悚。
“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不不，是我不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给你添麻烦。”
“吃饭吧。”她没什么表情，也不再遮掩。
毁容对于女人来说，恐怕是最无法接受的伤害，如果楚楠真的不在乎，就不必遮着半侧脸示人了。
林宝安慰道：“其实，现在的技术，应该能解决吧。”
“是啊，可想做到最自然的样子，价格很贵，我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钱，我想……等我存够钱的那天，我也人老珠黄了，算了吧。”她语气平静，看不出情绪。
那感觉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她可能早就放弃了吧。
“我不会乱讲。”
楚楠愣了一下，抬起头，“谢谢。”
两人默默的吃了没什么味道的早餐，清淡无油腻，林宝对这类饮食很熟悉了，极其注重身材的李晓婉，大多都是这样吃的，习惯健身的许霏霏倒是好一些，会吃一些利于健身的食物，有荤有素，但也没什么油腻。
也只有何婷婷没这些注意的，因为她身材很瘦，自小就食量很小，属于怎么吃都胖不起来。
楚楠的住处虽然单调，穿着打扮也简单，但她的慵懒气质，让人不难猜测，她曾经也享受过很久的养尊处优，如今落魄了。
吃完早餐，她拿出昨天买来的药，“这是医生开的消炎滴眼液，你坐在那别动，我帮你滴。”
说着，她跪在沙发上，扶着林宝的肩膀，阵阵清香飘入他的鼻息，明明有抽烟习惯的人，却没有让烟味完全沾在身上。
她睡裙的款式很保守，除了胳膊和膝盖以下，什么都没露，却因为薄薄的一层，让林宝看见了朦胧的身材，惊的他呼吸一紧。
夸张的曲线，让他差点喷血，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然后滴眼液就进了眼里，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楚楠淡定的笑了，“我这么老，有什么好看的。”
“没那么老……”竟然被她发现了。
“那是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我对着镜子数着自己的鱼尾纹，年轻时候，我根本没想过鱼尾纹是什么。”她点上一支烟，轻轻抽了一口，“这些药，你要按量吃，今天我不打算出门了。”
林宝当然知道，不能再打扰人家了，吃了药，起身要走了，楚楠叫住了他：“以后，叫我楠姐吧。”
“好。”
这算是打破了陌生的界限，而林宝知道，打破这个界限的原因，不是他住在她家一晚，而是看见了她脸上的伤疤。
一个人保守的秘密被人撞破了，可能就会主动卸下防备，来换得自己的安全感。
下楼之后，林宝发现，这是个小区离炸鸡店不远，大学城的居民楼，很多都是出租的，要么租给学生情侣，要么租给来这里工作的人，楚楠的家装修那么单调，大概也是租的吧。
他直接去了元宝厨房店里，周川正忙着今天的进货，老黄坐在前台看账本，就听见一声大骂。
“我日你仙人个板板，昨晚你怎么不接电话！”
进门大骂的林宝，一肚子的气，他觉得昨晚自己头塞进马桶里，完全是老黄的锅！对，就特么因为你没在。
老黄抬头一看，噗的笑了，“兄弟，你咋了，被人揍了吗？”
林宝的眼皮还没完全消肿，红彤彤的。
“老子被人暗算了！你死哪去了。”
“我昨晚手机掉水里了，打不开了，我妈还等你呢，结果你没来。”
“呵呵……”林宝气笑了，“我祝你脑子也进水。”
他把昨晚被袭击的事讲了一遍，老黄连连惊叹：“真是个狠人，辣椒粉都能想出来。”
“是不是来生擒我的。”
两人表情变得严肃，老黄开了瓶汽水，递给林宝，“新上的货，你尝尝。”
然后他接着说道：“有可能，你现在替许霏霏做的事有点多，不像之前那么隐秘了。”
“特么的，做个老百姓这么难吗？”
“你别吹牛逼行不，都入赘豪门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百姓？哪个老百姓能一下偷两个女人。”
老黄又拿这事挤兑林宝，说完好像还不太爽，问道：“这几天谢安琪怎么没找你。”
“不知道，我挺安心的，真不敢惹她。”
其实这几天，谢安琪不是不想找林宝，而是她父亲的几个朋友来她的酒庄了，她接待了一下，那几个叔叔不是简单的来捧场，的确给谢安琪介绍了几笔订单。
她被迫忙了几天，虽然谢家大小姐没什么事业心，但家族的经商才智仿佛是生在基因里，做起事来，她一点不比哥哥差，家人也知道，谢安河是遗传了母亲的稳重和老练，而谢安琪才是遗传了谢之渊的聪明和自恋，只是她没有野心。
一直到这一天下午，她才忙完了事情，在酒店里舒舒服服的泡澡，大小姐的浴缸摆在了落地窗面前，她喜欢一边泡澡，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就像她的人一样，小妖精作风。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她拿起身边的遥控器，打开了门。
这道门也是有点讲究的，指纹加扫脸才能进来，只有她和谢安河两个人录入了，其他人未经允许，根本进不来，是她被绑架之后，父亲特意派人更换的。
钟旭进来后，没看见大小姐在屋里，谢安琪喊道：“我在这呢。”
他惊的愣住了，远处薄薄的白纱窗帘，挡着了泡澡的谢安琪，让保镖尴尬的立刻转身要走。
“就站在门口，闭眼睛和我汇报。”
“好……”
跟随大小姐这么久，保镖依然对她的作风琢磨不定，他闭上眼睛，说道：“前几天，我看见了一个女孩进了元宝厨房，后来还和林宝一起出去了，她叫李媛媛。”
“李媛媛？”谢安琪一愣，这不是许霏霏正在捧的人吗，“继续说。”
“没了……”
“废物！什么叫没了！”
大小姐气的骂了他，钟旭倒是习惯了，她不是真心在骂他，很多时候都是小姐脾气的习惯，因为钟旭事情没做好，也没真的遭什么惩罚，说明谢安琪对他依然是信任重用的。
“林宝的嗅觉很灵敏，我不好跟踪，会被发现，只能定点观察，不过我确定，那个李媛媛和林宝单独出去了，之后又一起回来了。”钟旭想了想，想将功补过，干脆把看见的都说了，“我还看见，林宝在豆芽公司里，中午和李总李晓婉一起吃饭，还有一个短发的女孩，也和他单独吃过饭，具体是谁，没查到呢。”
“这就是林宝这几天接触的异性？”
“嗯。”
谢安琪跳出浴缸，立刻裹上宽大的浴巾，走到了钟旭面前，“李晓婉和他们夫妻早就认识了，不用查了，你去查查李媛媛和他什么关系，还有那个短发的女孩是谁，现在就去。”
“好。”
钟旭闭眼转身，一头撞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