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到太爷爷的时候,关芸的神色古怪。
“你是红门?”
她皱着眉,语气不善,表情阴晴不定。
红门速来与妖魔势不两立,无论是善是恶,在老红门的眼里只有一个,那就是‘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所以,不管是爷爷还是太爷爷,曾经斩杀的妖仙都不在少数。
到我这辈子,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导致了妖与人之间的界限,在我眼中并不是特别的鲜明。
我说:“以前是,现在已经被四爷逐出红门了。”
关芸恍然道:“原来你是张明?”
“看来你认得我。你别紧张,走吧,先处理完山鸡的事情,我有点事想要和你谈谈。”
她不以为然,“如果想处理,大可以现在就处理。那山鸡被关家分尸后,尸体分各个部分被掩埋,就算你去了也没什么用。”
“谁说没用?那尸心颜色暗红,证明在这之前有人动过,而你那老刺猬,未必是第一个接触尸心。”
“不可能。”关芸直言否定。
我说:“老刺猬,还是你来说吧。”
目光看向那白发老头,他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
关芸不悦道:“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面对关芸凌厉的眼神,老刺猬十分尴尬道:“那个他说的是真的。”
被我说中了,关芸脸色非常的难看,毕竟,那所谓的山鸡是他们关家封印的,现在出了事儿,说到底也是难辞其咎。
老刺猬在逼问之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他一直都在抚圆县附近的林场内修行,当关德需要请神看事儿的时候,他才会赶过来与其合体。
一个月前,他看到有一伙人盗墓。
悄然跟在一旁,等到挖开以后,才发现那墓穴印刻着关家符文。
这算是吸引老刺猬的好奇心,等到那伙人刚破开封印,棺材里面突然钻出一个活人,与那三名盗墓贼在荒野外发生争斗。
后来,盗墓贼不敌,纷纷中了尸毒毙命。
而墓里的人同样受到损伤,他作为渔翁捡了个便宜,再次钻入墓穴,看到里面躺着一具男尸。
身为地仙儿,他懂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仔细检查发现尸体竟然有尸魃那种毁灭心悸的能量。
老刺猬也知道当年关家合力封印山鸡的事情,按照地点,推断出此地多半埋葬着尸心。
鬼迷心窍的他,刨开男尸的胸腔。
取出还在跳动的心脏,老刺猬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所迷惑,于是,他弃仙从妖,修行本体,吮吸心头血来强大自己。
而由于被关德顶了神,自己又迫切想要回关家修行。
他决定利用这次神打的机会,害死关德。
第一眼看到心脏跳动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有人占据尸心,毕竟,就算是旱魃,没有滋养,又何来那么多的心头血?
“听见了没有,如果不趁早处理,那无心的行尸或许会因此大开杀戒的。”我说。
“现在什么情况?”关芸追问。
关德关雄二人连忙解释,十里八乡还没有出现人口丢失的事情。
“怎么样?这回用不用我帮忙?”我说。
关芸说:“这是我关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得了,好心当做驴肝肺,要不要打个赌,那无心的行尸,你们对付不了。”
“笑话!我关家连夜叉都降服过,何况区区行尸!”
看关芸那副自信的模样,曾几何时,我也像她一样的猖狂。
叹了口气,“算了,你自己看着办,但太自负,总归不是好事。”
这时候,孙圣安吃饱了剔着牙,笑眯眯的说:“丫头,把你怀里刺猬交给我怎么样?我不白拿,给你一份机缘!”
显然,关芸没看得起孙圣安,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对于向来最受不了被轻蔑的老孙老讲,任何一个眼神,一旦被确认,都足以他暴跳如雷。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不要以为有一条外五行的赤尾蚺同修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被孙圣安一语说中,关芸不再像之前那样高傲。
象征性的双手抱拳:“前辈何门何派?”
“老子的名头,你家老祖宗都未必有幸听闻。”孙圣安鼻子上天,指着她说:“赤尾本淫,你压制住了欲望修行正道,这是好事,但想化蛟龙之时,必会受到五毒缠心,火从会阴起,烧你个五脏皆焚。”
当关芸红扑扑的脸蛋仰起时,显然,这一切都被孙圣安说中了。
姜还是老的辣,孙圣安语不惊人死不休。
“想不想解决你的麻烦?一旦赤尾蚺成功化蛟,你可以魂魄永存,除了三灾六劫以外,寿元无穷,随着水涨船高,你也能成为当今末法时代少有的高手!”
接连抛出重磅,彻底将关芸打蒙了。
而我很了解孙圣安的性格,他可不是什么指点迷津的大善人。
关芸当场跪地:“晚辈刚刚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原谅,能指我一条明路!”
“好说好说。”孙圣安贱贱一笑,指着我说:“我徒弟修七十二地煞法门,一身星辰罡气能破你体内蛟毒,这样吧,屋里也有炕,你俩办完事儿咱们再去。”
“什么!”
我与关芸同时惊呼。
孙圣安很无辜的说:“我说的是实话,徒弟,你的星煞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正好她有赤尾蚺的合魂,你俩各有所需,到时候我教你形成大周天循环,你俩能同时增加至少三百年的修为!”
“别说了别说了!”我打了个寒颤。
说起关芸长得虽然不丑,可身材魁梧,和她站在一起,我像是没长开的娃娃。
再说,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对不起,他一天天脑子不太好,不要听他胡说。”
我向关芸解释,谁料,眼前这位魁梧的丫头,竟然微微低头,略显羞涩的说:“如果公子愿意,我接受老前辈的建议,而且人家还从没有过男朋友。”
我打了个寒颤,有种李逵撒娇的既视感。
“先别说了,解决无心尸体要紧!”我赶忙岔开话题。
突然,门外嘈杂的声音让人很意外,大门‘咣咣’的直响,关雄去开门,门口聚集了许多老乡,他们喘着粗气,慌慌张张的说:“不好了,关大师,刘家沟村长家的二娃子回来了,得了狂犬病,无论人畜,逮谁咬谁,您懂医术,快点给看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