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样子令我汗毛儿都跟着炸了起来,一箱子的人头被整齐码成一排,而这些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是面带贱笑,皮肤枯槁,脖子下面被砍下来的地方是没有血迹的,乍看之下,倒是觉得有点像一个个雕塑被摆在了一起。
身体的阳气初动,鬼气受阻,自身空有法力发不出去。
四位女子化作修行者最怕遇见的天魔,哪怕闭上眼,她们也会不断出现在脑海。
色欲天魔是很可怕的,就算是出家人,也难免会被七情六欲所干扰,一旦魔入心,人将会成为只懂得交配繁衍的野兽,最终在疯狂中灭亡。
我开始默念静心咒,企图将所有的心魔统统赶出脑海,但她们的身影如同梦魇闪电般,不间断的冲击着我。
盘膝而坐,任由周围群魔乱舞,我由额头开始渐渐出汗,全身很快被浸透,身体更变得格外虚弱。
好歹我也是修过佛的人,并且由圆绝大师代师收徒,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不曾谋面的禅师救我一命,但的确我在闭目抵御心魔之时,看见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虽然,不管我如何努力也看不见他的面部,但却能够清晰听见他的声音。
“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物事皆空,实为心障,俗人之心,处处皆狱,唯有化世,堪为无忧,我即为世,世即为我。”
一连串经文传入脑海,面对色欲心魔,女子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在勾起我内心深处的魔念,何况,任何一种人心潜在的劣根当被放大到极致之时,皆会使人化为野兽。所以,佛法将人心极致视其为“魔”。
魔由心生,当无面老僧为我传递了这种思想过后,他开悟了我的心智,没错,一切魔皆由心起!
是我自己对她们的色相迷恋,所以才会着了魔相,如果想要摆脱这种,那必须要做到无我之境。
不一会儿,有女子耳边说:“好奇怪啊,他怎么不扑过来呢?难道姐妹们的魅力不够了?”
“瞎说,男人哪有一个好东西,都是外表正经,内心是狼,恨不得把你撕个稀巴烂,吞到肚子里才肯罢休哩。”
“姐妹们,你们有没有感觉特别热啊?”
“瞎说,你衣服都脱了还热什么热?既然他不从,那咱们只好用强的了。”
几人的话音刚落,她们竟然动手开始脱我衣服,身上的黑色长袍非常容易褪下,我现在觉得,是不是她故意那么做的。
我始终闭着眼,看不见几个人的模样,但却可以很清楚感受到每个人的温度。
“无我无相”并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耳边除了女子低吟娇喘之外,还有号称长江鬼母的老娘们发出好似吃面条的“秃噜”声,听起来甭提有多刺耳了。
四个女人的手在我身上乱摸,又过了不一会儿,有人说:“你们看看,他是不是太监啊,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扑过来。”
忽然,她们当中有人虚弱道:“姐姐,我真的感觉很热啊,你们难道没有么?”
又有人说:“真是奇怪了,他的身上好硬啊。”
“哎呀,妹妹,你的身体怎么了!”
“姐姐,你身上也是,皮,是皮!皮怎么会掉了!”
一阵阵的尖叫声起起伏伏,她们慌了神,又去向鬼母求助。
而我在刚刚盘膝入定已经成功将鬼道阴气再次铺开,何首乌端坐在丹田内合魂化体,待我睁眼的一刹那,周身气息犹如炸弹般轰然爆发,将我身旁的四人猛然撞开。
她们瘫软的坐在角落里,皮肤被灼烧大半,腐烂发霉的气味瞬间弥漫,甚至她们的皮肉里面还向外钻着大量蛆虫。
我与那长江鬼母面对面,她的手里捧着一个人头,淡黄色的眼睛凶光毕露,嘴角咧开,正在大口大口的啃脑髓。
她阴冷的说:“你打坏了我的随从。”
我厉声反问道:“你不是长江鬼母。”
“长江鬼母不在,那我就是长江鬼母。”她随手将人头丢了,缓缓的站起身,与我对视时,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就连船只也起了变化,随着影子的更迭变换,很显然,原本华贵的船只变得破破烂烂,四周更是布满青苔。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
黑脸鬼妇笑眯眯的说:“河伯说你难缠,看来是真的。”
“岛国人!”
“我是岛国百鬼之一,黑冢!现在我就是长江鬼母!”妇人话音刚落,手中赫然出现两把金刀,青面獠牙,身体化作黑雾扑过来,“杀了你,圣物就是我的了!”
我连忙应对,玛德,河伯目前没出现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回去搬救兵了。
拖久了,必会对我不利,事到如今,必须要速战速决。
关于黑冢在岛国的传说里是一位很邪恶的鬼,他生前是一位好色的老头,被乱棍打死之后附体到了老妇人身上,喜欢残害单身女主,收集人头,并吃掉队方的心肝。但她在某次猎杀中,意外杀死自己曾经的骨肉,一时受到强烈的刺激,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别看她实力不强,可对百姓的危害却是最大。
而华夏这边最早也有一种叫“子母煞鬼”与她相似。
讲的是一个孕妇生孩子之前杀了人,亡魂冲击胎魂,随后孕妇变得怪怪的,时常会感觉被恶鬼缠身,于是,她将菜刀放在了枕头下面,夜里做梦惊魂,发现有鬼要吃她,她抡起菜刀杀鬼,但等到清醒以后才发现,是杀了自己的丈夫。
万般悔恨之下,挥刀自杀,因为母体与胎儿皆有怨,当两种怨气的相互叠加,形成子母煞。
二者虽然看起来不同,但成鬼的原因却是一致的。
我手握五殃针,举起便扎了过去。
“哗啦”一声响,散落周围的人头飞天,只见那些带有皮肉的头颅眨眼的功夫化作一个个枯骨。
黑冢阴森的怪笑道:“让你尝尝我孩子们的厉害!”
所有的枯骨围绕飞起,它们形成旋风将,呲牙咧嘴,凶狠围上,口中还会“嘎吱嘎吱”的咀嚼,随着速度的加快,竟然开始吞噬我体表的阴气。
见势不妙,我一脚踢飞了一个,可实在是架不住数量多,心里也是非常感慨,真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害了多少人。
她身体忽而化为烟雾,忽而操纵着人头向我袭击,至于那四位女性本就是尸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交手了几个回合,我的五殃针根本没办法打到她,就连阴山鬼术也会被人头吞下去。
正当勉强坚持之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对方不管怎么打,都会有意无意的坚守在船屋不出,当我一个被人头逼退到门外之时,她并不会追上来。
我心里产生一个疑惑,难道是她不能出来?
于是,我一脚踹开了大门,站在甲板上,与那些飘来的人头周旋。
可黑冢绝不会踏出一步。
她到底在怕什么?船上四周除了木头以外,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啊。
人头数量太多,阴气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被迫之下动了五雷号令,刚刚碰触就有一种由头到脚的酥麻感,这令我险些背过气去。
玛德,天雷果然是鬼道的克星!
万般无奈的再次收回,结果却一时不慎,跌落水中。
阴风阵阵,杀机四起,那些人头竟然只是盘旋在半米之上,想下又不敢下!
难道她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