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仍在咆哮,北陵后山到处是一片狼藉。
胡雪炎、大神、马韬略、张德胜、还有一些我见过亦或者没见过的人,所有的人皆聚集北陵后山地宫近前。
人群中我还看到了彪哥他们,尤其龙茵茵,她蹲下身子,最后的寻龙家族正用鲜血在地面画出一个古朴的魔法阵。
而我爷爷处在狂风的漩涡之中,他瞳孔变得灰白,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
“爷爷!”
“大胆张明,你还敢回来!”
人群齐刷刷的转过身,大家的神态十分惊愕,被上百双眼睛同时注释着我,可对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看到身处飓风中的爷爷,心里就像被刀子割似的,非常非常难受,到底他现在怎么样?是死是我?
很奇怪,明明龙卷风的风势非常大,可为什么感受不到它的毁灭感?
但现在距离我被困仅仅只有几个小时而已,到底在张德胜带着分魂离开之后,他们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龙卷风是一团气,它坐落在地气阴阳衔接,形成了好似龙卷风的漩涡,而周围所造成的狼藉,分明是发生了一场战斗!
我激动的跑向爷爷,刚刚前进没几步,张德胜却突然对我痛下杀手。
他以金光天火大符想要将我一击必杀,我阴神被禁,弱小的好像小孩子,逃避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但爷爷生死不知,纵然是死,我又如何能退!
滔滔天火卷起来的热浪当头而来,千钧一发,钟自灼瞬间到了我的身前。
“大师兄!”
全真派弟子纷纷惊吼,因为张德胜实在是太强了,他的符篆已经触碰天机,并且能将精气在瞬间转化为可利用战斗的法门,钟自灼号称符道天师,但比起天师府第一把交椅是没有任何可比性的。
可他仍然坚定不移的站在我的身前,他昂首挺胸,揣在怀中数百道符咒纷纷出现,那些黄符在空中盘旋不散,随着他连续变换手印,全真派众多弟子情绪立刻变得异常激动。
天火弥漫,即将灼烧到我们俩之时,符咒爆发出一道气旋,导致所有的天火竟然无法继续下压,并且开辟出一道非常小的干净空间,钟自灼双目迸发金光,低吼道:“天罗万法。通明无极。清清灵灵。冥冥幽幽。上裱九天。符灵神将。驱邪杀鬼。急急如律令!”
在他身边围绕的符咒迎着天火向上,随着一个个的燃烧,它们纷纷化作金甲武士,一个又一个手持金刀,气势凶猛。
古老方术之中,有撒豆成兵,折草为箭的奇门术数,但撒豆召的乃是鬼兵,实力受到很大局限性,唯有正统符法书写真正天兵檄文,调兵遣将,能够请来天兵元神。
这些兵甲是没有神智的,他们越聚越多,听从钟自灼的调遣,厮杀震天,化作一道锋利的剑,迎着烈火而上!
“噗!”
天火被破开一道缝隙,数百天兵袭向张德胜。
“不修阴神修元神,你还真是全真派的异类。”张德胜举手一挥,电光闪烁之时,出现一道古朴的城门,“既然是符遣天兵,那看看究竟能否冲破贫道十二道雷门!”
待天兵撞击雷门之时,他们开始大面积的粉身碎骨,张德胜坦然自若,而钟自灼受到反噬吐了几大口血。
他虽然打散了天火大符,却没顶得住十二道雷门,就算是如此,他仍然傲立当场,不卑不亢道:“你是邪,贫道是正,自古正邪不两立!”
一位身穿道袍,头戴混元巾,须发皆白的老者出手,只见一道光束打在城门,随着接连爆破的声音,雷门散掉,张德胜毫发无损,那老道却频频退步,气血翻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怒目而视:“张德胜,钟自灼是我全真派掌门候选之人,你若伤他,两派势不两立!”
“马道长,你们全真派的弟子阻碍本真人灭了这个华夏叛徒,难道我不该出手么?”
“事情没清楚之前,你擅自出手,难道有什么亏心事?何况,你暗地里修行五气朝元,却在第九城门对大家见死不救,如此深的心机,贫道倒是想问问你要做什么!”全真道长字字真切,他一脸担忧的看向钟自灼,又说:“钟自灼乃是先天正阳心,以心眼观世界,他说善则必善,他言恶则必邪!”
张德胜神色平静:“世间并无绝对的好人,也无绝对的坏人,正阳心虽然能辨别善恶,可贫道刚刚手刃岛国奸细,一身煞气未曾消散,几句话代表不了什么?”
他的说法并无任何问题,马道长哑口无言。
盯着承受地气侵害的爷爷,天火大符的余温令我十分难受,最后的清醒使我尽可能的保持理智。
“谁,谁他妈能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爷爷我爷爷怎么了啊!”
纵横江湖多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助过,我想要爆发,歇斯底里散掉自身所有的能量,可是很遗憾,千蛊锁蕴含数千蛊虫蚀骨入魂,王毓麟帮我破了身体束缚,可灵魂完全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肩上的灼热,与周遭冰冷的空气叠加,寒风萧索,满目疮痍,爷爷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可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德胜说自己杀了一群叛徒。
妈了个鸡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对,还有那个骗过钟馗的分魂,他究竟去了哪?重重压迫致使我的呼吸很困难。
结果一只厚重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钟自灼站在身侧,他轻轻拍了几下,面无表情盯着张德胜:“别怕,我挺你!”
“张明。”
说话的是孙大胡,他的眼睛很红,充满仇恨面目表情恨不得生吃了张德胜。
“孙大胡。”
“你说,你究竟是不是破坏龙行隧道的岛国奸细!还有,你是不是聚义堂的当家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张德胜抽我分魂,害死华夏百姓,他是罪人!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的声音没有起到任何的波澜,这次来的人很多,甚至武当山、南派禅寺,各个地方豪杰、术士、密宗、众人齐聚,空地聚集了至少一二百人,听了我的话,他们很骚动,一个个怀疑的眼神,显然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