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很识相的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小盒子,只见鬼医的眼睛明显一亮,鼻子动了动,笑眯眯的说:“不错不错,病人呢?”
小唐声称病人现在行动不便,正在市医院躺着呢,想请鬼医过去帮忙看看。
鬼医像是很不愿意离开他的老窝,可又舍不得包裹里的东西,在纠结了一番过后,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小唐兴奋坏了,握着鬼医的手,眼泪汪汪的喊着去救命。
至于那包裹里的东西,弥漫着一种药香,属于罕见的老山参,木制的盒子是为了锁药香,里面还会有玉制的容器保持人参灵气不散。
可我这边也等着救人呢,也就多说了一句,谁知道那小唐竟然急眼了,语气不善道:“你没看见我这边着急呢么,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尼玛的,讲道理?
我说:“啥意思?土匪啊!你再碰我下试试!”
“碰你咋滴?这边人命关天,再晚了你担待的起么。”他说。
鬼医的目光始终不离药匣,我也担心真给朱儿耽搁了,再者青年态度很不好,随即将朱儿放在地上,对方冷哼了几声,指着我:“是不是想练练?”
我讽刺道:“不管什么处长,我看你就是狗仗人势。”
“你骂谁呢!”
想必他平日里也是飞扬跋扈惯了,起身就是一脚,只见他出脚的方式以左脚为轴心,右脚起小腿的一瞬间,猛然发力,‘砰砰’的破空声宛若子弹出膛。
速度实在是太快,电光火石之间,我向后快速空翻躲避,随手以‘拘魂爪’抓他的魂魄,小唐双手合十,单腿朝天蹬,向下狠狠一劈‘啪’的一声,尘土飞扬,拘魂爪被干扰失去了效果。
他对我还勾了勾手指道:“处长开会时候就交代过,对付你们这些修术的人就不能惯着。”
阴山法门鬼道之术,是需要借助阴性能量修炼的,如果足够强大,可能一抓,人的魂就被打掉了。
但如果能给再我一次机会,让我设立法坛,那便有十成的把握收拾他。
落地后,拉开点距离,仔细打量着对方,他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穿着布衣武道服,身手敏捷,态度比杜海朝还嚣张。
阴阳脑子里大大的疑惑,那个特勤处到底是干什么的?城管么!
“好了好了,张德彪是吧?”鬼医像是欣赏的差不多了,他指着青年说:“你你,快把腿放低点,驴粪都淋哒到脑门上了,也不嫌熏的慌。”
小唐尴尬的笑笑,还不断的扑啦身上的泥土,在我的心里顿时就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看来这个神秘的部门不简单啊。
鬼医又上下打量着我,皱着眉也不知在思索什么。
接着,鬼医不顾小唐的急切答应给朱儿先治病,我们随即先后领进了屋子。
竹林雅舍,香薰芬芳,老头长得虽说其貌不扬,可实际上也是非常懂生活的人。
客厅挂着一张“医者我心”,最个性的是他把“仁”用毛笔胡乱涂抹过后,在底部写上了一个“我”字。
小唐坐在客厅,急切的直挠头,但他应该是了解鬼医性格不太好,自然也就不曾开口多说一句。
与朱儿并排坐在一起时,我说:“你考虑怎么样?我是认真的,等见过了龙小姐,把三千万赢到手以后,咱俩就结婚。”她还是那副愤怒的眼神,我继续说:“你是不是不答应?如果不答应的话,那就算是咱俩两清了,以后欠你个人情两个三个吧,就三个不能再多了。”
鬼医将所有的鬼泪全部都存放在陶瓷瓶子里,他打了哈欠。
我立刻不在多言,眼看着鬼医走过来,伸出手,意思要为朱儿把把脉。
过了不一会儿,老头的眉毛简直可以说是非常丰富,搞得我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前辈,怎么样?”
我一眼希冀的望着他,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信息,鬼医忽然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难啊,阴毒入髓,除非用移病的法门。”
只要有办法就行啊,来之前老陈也说过,像这样的阴毒入侵,唯有通过移病法来转换。
鬼医最厉害的是他懂真正的祝由十三科,古时候叫咒禁科,曾在孙思邈著作的“千金方”中有着记载,唐代太医署首次设咒禁科,与医科、针科、按摩科并列为医学四科。
咒禁科当中有咒禁博士和咒禁师,分别教授咒禁,使学生能用咒禁来拔除邪魅鬼祟以治疾病。
因为咒禁是科秉承着万物阴阳之道,天道轮回,阴阳互存,此涨彼消,此消彼涨,是以冥冥之中留有一线生机。
据说曾有个老头脸上生了个脓包,一开始有点痒,老头用手挠,越挠越大,越挠越肿,直至半张脸接出了一个大瘤子。
用尽一切办法皆无可奈何,如果切下来,那半张脸也就没了。
求来求去,求到了鬼医身上。
鬼医带着老头去了一棵还没结果子的桃树下,画符念咒,分别对着柳树与老头各贴一道符。
只见老头的瘤子开始渐渐下降,桃树上的叶子则哗哗乱掉,直到大树枯萎之后,桃树上结了一个巨大烂桃,鬼医随手把桃子打掉。
老头脸上也跟着掉下一个肉瘤,鬼医跟过去用刀将桃子切开,里面还冒着黄脓,病也就恢复的完好如初。
在我点头答应后,鬼医严肃道:“移病法并非是随随便便的使用,她的身上阴毒已经深入到了骨髓了,我需先以针灸法门,驱除他体内的阴气,再到拔邪毒,命是能保得住,但能否站起来还是两说,刚刚真差一点被那狐狸给阴了,这次出手帮忙,算作是还你之前的情分。”
朱儿情绪变得激动,拼命的抓挠我,大声的质问,是不是她这辈子真的站不起来了?
我在安慰她的同时,又问鬼医到底有多少的几率?
鬼医说:“百分之四十。”
“能不能高点。”
“高多少?”
“百分之百。”
“能,但是要代价。”
在我犹豫的片刻,朱儿停止了挣扎,她终于露出的可怜之色,祈求道:“张明,你一定会帮忙的对不对?你不要忘了,是我带去的药才救的你朋友,你欠我的。”
我一咬牙一跺脚,玛德,这辈子绝对不能随便欠人家情。
“你就说啥代价吧,我答应。”我说。
鬼医说:“我要抽你一魄做为药引,人有三魂七魄,七魄各司其职,事成之后,你将会少一魄,你愿意答应吗?”
七魄分别为“吞贼”、“除秽”、“尸狗”、“臭肺”、“雀阴”、“非毒”、“伏尸”,随便没有任何一个,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朱儿又说:“张明,你对我的伤害,拿命补偿都不为过分,区区一魄,难道还不舍得么?你真是伪君子!”
伪君子?不会的,我虽然不是真君子,但也能做到表里如此一,欠人家的,就要还,不论是钱还是情,亦或者是不经意间造成的后果。
“好,我答应!”在朱儿面色大喜之时,我想了很多,从始至终她并不喜欢我,感情的事情不要强人所难,我认真的说:“但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