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风雷大作,拼命的大喊令喉咙已经有些哑了,可朱儿的抽搐却开始频繁,雨水越来越大,远处大山由于雨水的撞击传出“轰轰”的响声。
我在漫无目的狂奔中,忽然发现正前方一片乱树丛中有着灯火闪烁,忽明忽暗,分辨出距离不是特别的远,我当即也没多想,顶着大雨开始往前走。
夜黑的不见五指,闪电偶然间的划过,为我照亮了前方泥泞的道路,楚整间小屋的轮廓渐渐显现。
可等好不容易走近以后才发现,屋子方方正正的,并在四面墙壁上分别雕刻着佛祖模样。
正面是释迦牟尼佛施单手举起,手掌向外,乃施展无畏印的雕刻,此印代表救济众生的大慈悲心愿,能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
而刚刚我所看到的亮点,正是佛陀手掌所散发的光芒。
沿着方方正正建筑行走,左侧是佛祖盘膝而坐,右手覆于右膝,四根手指头触地,代表着降魔印。
紧接着又是‘与愿印’、‘禅定印’的雕塑,共有四尊雕刻,单单唯独没有门而已。
随着一道闪电“咔嚓”劈下,正好击中在方方正正房顶,霎时间,佛像好似被冲了电似的,轮廓开始渐渐成了明亮的金色,就如同被上了金色的灯带。
我背着朱儿沿着小屋观察时注意到,不是一尊,而是四尊佛刻皆有金色灯带,包括房顶的位置同样也是金芒闪烁。
闪电出现的次数开始变得频繁起来,朦胧间,雷击水时候好似回荡起海浪的声音。
紧接着,小屋周遭开始变得气雾蒸腾,“唵(ong)嘛(a)呢(ni)叭(bāi)咪(ēi)吽(hong)。”
六字大明咒的忽然的回荡,导致佛像的颜色越来越亮。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海浪的声音再次回荡起来。
我算是看明白了,玛德!原来赵亚楠告诉我渡劫的大蛇没在庙里,而是在庙外,现在正在利用五面佛避天雷地水劫!
我不知道这位蛇妖护法是怎么回事,可是特么的,我发现自己竟然出不去了。
一次次的雷击皆被五面佛化解,我的身体诡异般出现大面积的蛇盘疮!
从手臂开始一点点的蔓延,随着雷电次数越来越频繁,如同有无数盏明灯照亮夜空,尤其豆大的雨滴落下,我更加肯定自己是被算计了。
紧接着,又有忽男忽女的声音传来:“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
这是楞严咒里的经文,它的出现如同带有某种魔力,我怔怔站在五面佛当中无畏印近前,似乎这声音就是从佛像中传出来的。
声音过后,蛇盘疮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它的每一次蔓延都在透支着我的体力,有好几次支撑不住而险些摔倒,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佛像竟然一点点变成我的模样。
脖子上的邪骨忽然特别特别的热,感觉胸口不是在贴了一块儿骨头,而是正在燃烧的小火炉。
疼痛令我实在是受不住,赶忙腾出一只手想要把它揭下,谁知邪骨居然死死的镶嵌在胸口的肉里,怎么抠也抠不下来。
现在的处境非常非常的艰难,不仅仅朱儿阴毒发作,自己又陷入莫名的天雷地水劫,尤其当闪电就好似是雨水滴落那般的频繁,也让邪骨的热度越来越强。
现在来看,比起镶嵌,倒是更像是它在我胸前烫出一个窟窿。
雷电密布,楞严咒不断回荡在四周,就当那尊佛像变得与我长得一模一样时,电闪雷鸣,数十道闪电劈在周围。
雷水相接的一刹那,我恍然间明白了,青龙寺护法所要渡的天雷地水劫正是传说中的“雷池”!
随着雨水的汇聚,闪电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强,再继续迟疑,不劈死也得被电死。
越来越热的邪骨,疼的我嗷嗷大叫。
当面前属于我的那尊佛像倒塌,身后是无尽闪电,近在咫尺的黑洞,给了我一种特别的安全感。
撑着最后的体力跑过去,进入到屋子的一瞬间,耳边嘈杂的雷声戛然而止。
有了短暂的安静,我本意是等天亮以后再做打算,可谁知道朦胧间又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张明张明。”
我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啊,还以为是幻听的时候,那声音再次柔和的传来:“向南走,别回头,天上下雨莫要低头,撞上南墙敲三下,让你走,你不走,让你停,你别停。”
是胡四娘!这不正是她当初提醒我有一个大机缘的打油诗么。
闭上眼思索,按照青龙寺来的方向,现在的确是向南边走,刚刚下大雨,我也始终都是仰头接受雨水的洗礼。
前两个都在不经意间做到了,可撞上南墙敲三下是什么意思?
现在面临着两个选择,老老实实等待着雨晴,或者转身走向黑暗,探究胡四娘的话。
大半个邪骨已经嵌入到了我的骨头里,自从进来了五面佛,里面的温度也降低了好多。
情不自禁的再次摸向邪骨,我在心里问自己,机缘到底是什么?
对做生意的人来讲,它可能是一大单改变命运的买卖。
对学生来讲,也有可能是某个大学的分数线。
而对我这种修行者来说,机缘是一种能够超脱现在,达到更好境界的机会。
老陈被五毒教弄瞎了眼睛,我在大连险些被蒋忠生杀害,包括刘少卿让我去办太岁的事情,以及北山沟下面险些被萨满后裔拘拿,到最后眼睁睁看着穆文斌被棺材困死。
这些都是因为什么?说到底,还不是我的实力不够!
内心中做了一番挣扎之后,我还是选择搏一下,相信胡四娘的话。
当转身走入到了这片黑暗,不一会儿的功夫,眼前出现了一堵墙壁拦住去路。
因为毫无任何的光线,所有的一切行为都只能凭借着感知。
撞南墙不应该是墙啊,墙按道理应该是指某件事情陷入了僵局。
转念一想,我当前所陷入的,又何尝不是一种僵局?
镇定了一下心神,当前不管怎么样,必须试过才知道。
把朱儿放到一边平躺,举起手“咚咚咚”敲了三下。
随着面前的墙壁如受到共振那般开始“哗哗”的掉皮,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觉所致,视线开始变得清楚起来。
盯着这一堵墙壁,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石板最上端写着几个大字却是令我心头一凛,不由自主的念出:“阴山派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