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世界意识再找来的时候, 风信稚所在的世界已经过去了十年。
十年的岁月只在风信稚身上留下的浅淡痕迹,身姿更加修长秀颀,垂至腰间的棕黑色长发末梢软软勾起, 眼底全是清艳的旖旎色调。
发丝别在耳后, 露出了玉色般白皙的侧颜, 眸光流转间似有神性的安宁与清静, 如此圣洁晕染进了艳色的靡丽之风中, 带来直馈灵魂的冲击感。
只披了一件色调素白浴衣的风信稚撑着手斜靠在横榻之上,纤长的发丝拂过脖颈, 隐约间遮掩着锁骨,清润的音色中夹杂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意味。
“调整时间线?”
他语气很淡, 完全无法感知到其中蕴含的真实想法, 眸色沉静到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世界意识:“因为星浆体的死亡是这个世界发展的必然,不可逆转。”所以能尽量调整的也就只有时间线了。
星浆体的死亡是双叛逃线的最初诱因,也是参与此方世界形成的部分因果,这一点属于根源的范畴无法更改。
风信稚单手托着面颊:“唉?见不到彻底黑化的他们真是遗憾呢。”
话是这么说,但完全没有可惜的意思。
世界意识:“……”
给你见到那还得了。
十年前的你都已经戳盖认证自己不会阻拦成为反派的他们,十年后又是一副依旧无所谓的样子,不倒戈到那两个家伙一边就是幸运了。
“所以,就拜托您了。”
就算不能把他们从黑化的路上拉回来, 但也不要让这两货跟脱缰的雪橇犬一样到处搞破坏。
“累了,毁灭吧”这种言论才不应该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世界意识说出来的,它还想再挣扎一下啊可恶。
风信稚不说同意也没有否定, 而是拿着世界意识给的权限随便操作了一番, 顺从着难得的恶趣味设定了自己的新身份。
世界意识在一旁默默发散思维:这种身份真的不是……毁人不倦吗?
万一把那两个本就危险的家伙教导的思想更危险了怎么办。
不是它瞎担心, 而是按照十年后风信稚表现出的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姿态来看, 这是完全可能的。
它虚虚地摸着并不存在的脑门, 发自内心地觉得那里特别荒凉。
……
星浆体任务失败,两个月后。
二年级的班主任夜蛾正道盯着下面两个坐没坐姿的糟心学生,心道:还好唯一的女孩子家入硝子因为是个奶妈不能随时和这两个问题学生一起出任务,被带歪的程度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他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给我端正一下态度,从京都校转来的新老师今天就来了,千万别给东京校丢人,特别是你!悟!”
下面的两个学生,五条悟仰头看天花板,夏油杰笑不见眼,丝毫没有因为夜蛾正道的话而有所收敛。
两个不良学生兴趣怏怏。
“新老师啊,从京都校来的,完全没什么印象大概是什么不重要的角色吧……”
“悟,哪怕没差别,但还是要尊重一下老师的。”
听着他们说话的夜蛾正道脑子里回想起了那位京都校调来老师的模样,自觉对方肯定有收拾这两个无法无天小混蛋的办法,便索性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离开了。
关门前还稍微有点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都老实点,那位老师身份不一般。”
京都校高层直接和东京校这边进行的交接,甚至连高专结界里的天元大人都给出了顺从对方的指示,慎重对待是必须的。
两个不听话的学生在夜蛾的再三强调下难得老实了十几分钟,然后他们就惊奇地发现那位新老师上课迟到了。
“根据我的经验,这肯定是下马威!”某个白毛胡乱地推理,“如此对待最强的我们,那个家伙是心虚了,觉得以自己的水平完全无法胜任最强的老师的称号!”
夏油杰斜着眼觑他,不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不是新老师迟到,而是他们被放鸽子的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决定愉快地去找夜蛾告状。
正在高专给家入硝子特别配置的解剖室里,实施单独教学的风信稚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旷那两个问题学生的课。
他为什么要去五条悟和夏油杰?硝子小姐可比另外两个不良dk好相处多了,他才不想给自己添堵。
换了一身纯白医生制服的风信稚稍微理了一下规整的袖口,修长的指节顺滑地探入胶质手套之中,别在耳后纤长的发丝仍有一缕垂落胸前,被他轻轻撩到身后。
家入硝子吹了一声口哨,摸着下巴思考着:“感觉少了一副眼镜。”
扑面而来的禁欲感。
跟上了对方脑回路的风信稚不在意这个,顺着硝子的话继续说:“戴上眼镜的话,说不定会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硝子叼起了烟:“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个意思。”
“那就放弃把五条同学的墨镜顺过来给我戴的想法好了,家入同学。”
“唉,你是怎么猜到我的想法的。”被摸清小心思的家入硝子迅速地低头,“没问题老师,以后那两个小子怼你,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
“没营养的话题待会再聊。”风信稚拉了拉制服,让稍稍松开了一下原本严丝合缝的领口,“哪怕我不是太擅长指导学生,也还是会在教学时间认真一点的。”
“真的不叫那两个家伙来吗?”
“他们要来的话,会主动找过来的。”不来就算了,采取放养模式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风信稚很无所谓,他看了硝子一眼。
叼着烟的硝子很自觉地举手:“老师也要烟吗?”
“不用,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家入硝子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同级,曾经在高专学习的他和硝子小姐有不少接触,很自然地知道一些他们高专时期的事情。
风信稚微微转动着手上的解剖刀刃,慢条斯理地剖开被拘束在解剖台上的咒灵,无影灯下的手术刀泛出丝丝寒光。
他唇角微勾,似是意有所指。
“既然是最强的话,那就应该更放肆点。”
反正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质疑的余地和资格。
不是指五条悟,他说的是夏油杰。
前者的放肆程度已经够高了,再撺掇撺掇说不定得捅破天。
如果夏油杰依旧坚持要叛逃,顺从内心的想法行事也没什么不好,他不打算阻止。
至于世界意识拜托他阻拦叛逃的请求,一来他没明确答应,二来又没有定下什么束缚,一看就知道是个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傻白啊不,真善美。
没过一会儿,解剖室大门边探出了两个脑袋,一个白毛,一个留着奇怪的刘海。
他们以窃窃私语的姿态大声交谈着。
“放学生鸽子的老师根本没有良心,是屑。”
“虽然这样当着面说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赞同。”
解剖室特殊的构造让五条悟和夏油杰轻而易举地看见位于解剖台前背对着他们的风信稚,一旁的硝子则不断地冲着他们使眼色。
“是吗?”风信稚没有立刻回头,反倒不紧不慢地褪下轻薄的手套,“我以前的老师就是这个样子呢。”
某位五条同学大声回应:“也是屑!”
“说的对,大家都这么认为。”
风信稚慢悠悠转过身,逆着光影瞧着对面那两个问题学生,眼底流转出晚樱一般的星霜,嘴角微微上扬。
“幸会啊,五条同学和夏油同学,这个学期你们的课程都交由我负责了。”
他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声音带着明显轻快意味。
“来,叫老师。”【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