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三个鬼沉默着, 黑死牟不语,童磨依旧微笑。
而猗窝座率先打出了一个问号:“?”
“你……不是鬼?”猗窝座问得真心实意,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黑死牟。
黑死牟无动于衷, 只是少许露出了些警告的神色。
而猗窝座在得到这种形式的默认后,他脸上的神色耿直地显得更加匪夷所思了起来:“不是鬼你装得和我们像一个路子的做什么?!”
零&黑死牟“……”
童磨:“噗。”
耿直老实人也有耿直老实人的坏处, 比如这句话说得零现在抬头想想确实挺尴尬的。
嗯,就尴尬那么一小下。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黑死牟?”猗窝座索性放弃了从他这边寻找答案,目光扫视过童磨,见着那总是令他感觉生理不适的笑容也忍了下来, “你也知道他是人类?”
“是噢, 猗窝座阁下。”童磨抬抬手,像是想要让他冷静下来般降低了一点儿室内的温度,“一开始我也以为零阁下这是拟态来着嘛, 可是零阁下在我这里住了这几天,这闻上去那味道实在太真了呀!”
听了这话零忍不住看向了他, 嘴角可疑地抽了抽。
不愧是你,童磨。
真的,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就永远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不过嘛,零阁下也没有说过他是鬼?”
童磨对着零笑得仿佛他们关系有多好, 这么一点儿小问题他大人有大量一点儿都不计较:“对, 零阁下?”
要不是他身边太冷零还真想走过去和童磨击个掌:“就是这个理。”
猗窝座被他俩这一唱一和搅得有些烦躁:“那无惨大人的意思到底是——”
“无须多做揣测…猗窝座…”黑死牟见零听见鬼舞辻无惨的名字一下子望过来的眼神, 默默提醒了一句。
猗窝座见他这幅模样抿了抿唇, 而童磨也收起了些轻慢, 坐的端正了一点。
不动如山这个词放在黑死牟的身上真是在合适不过, 在严胜变作鬼之后, 零也从未见过有什么事能令他动容。
若说骄阳还会如今天的天气一般,时阴时晴变化多端。
倚傍在夜幕中的月却正如眼前之人。
淡薄而高洁,即使微弱,但从不容人忽视。
“你现在知晓了这些…准备做如何打算…?”黑死牟静静看过来。
零看着他手里抚着制式如旧,只是多了些好像真的能够眨眼的装饰品一般的佩刀,微微垂下眸。
余光转而观察到猗窝座蹙着眉,满脸都写着“老子现在很烦”,不太想和黑死牟动手的他好像有了点儿计较。
“来打一场怎么样?”朝着屋内全心全意吃瓜看戏的童磨一颔首,零仿佛听见了瓜掉在地上的声音。
“欸?我吗?”童磨指了指自己,他转了转头看了黑死牟和猗窝座两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换位血战难道不是该由下级向上级发起的嘛?就算您真想打,也该……也该先找黑死牟阁下!”
“……换位血战?”又多了一个奇怪的名词,零不太想去深究其中的含义,“就说打不打?”
“我不。”童磨眯着眼,挥挥手里的扇子,“和您动手感觉就中了您的算计啦!”
黑死牟听着零这忽如其来的邀战,再怎么不动如山他额角也是跳了跳:“理由……?”
“天是聊不下去了,吃饭又没我的份,不爽还不能让我打一场?”
听他这样说猗窝座似乎眼中起了些兴趣,然而黑死牟听完后只是说:“这不是你的理由…没有必要…连我一起…欺骗…”
“你若真想动手…我陪你…”
“……和你打就没意思了。”零总是听不下去严胜用这样的口吻对他说这样的话,“猗窝座先生我不认识不太好邀请,童磨……好像就没有下不去手的感觉了。”
童磨:“?”
没去管教主大人现在非常精彩的表情,零和黑死牟对视着仿佛在商量什么一样:“这对你们和我都没什么坏处。”
“不需要认识,我可以陪你玩玩。”猗窝座早在先前他看过来的时候仿佛就明白了零想要做什么,金色的眼瞳中燃着火,拳头也握得跃跃欲试了起来,“不过你到底是人,我不管你的位阶如何,若是撑不下去尽早直说。”
他话说的直白且自信,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才补上了后面那句。
“呀,零阁下,猗窝座阁下这是在向您发出挑战呢!”童磨见零似乎是在考虑要将目标转向猗窝座时,生怕慢了一步他就会拒绝,于是看似急不可耐地煽动起了气氛,“要是您输了,猗窝座阁下可就要直接越过黑死牟阁下……诶?好像很划算的样子嘛?”
零&猗窝座:“你能闭嘴么?!”
一人一鬼同时朝着某个只要火不烧到身上就嫌热闹不够大的家伙吼了过去,吼完这一句,他们一对视。
“相见恨晚。”猗窝座面无表情。
“我也一样。”零对猗窝座行以最崇高的敬意。
童磨:“呜!能看到我的两位朋友也成为朋友果然让我感动不已!”
黑死牟:“……”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在这里?
*
天气完全没有要放晴的意思,比起早上,庭中的雨只是稍微小了一些。
绵延的雨丝并没有什么力道,而在雨幕中静默而立的二者睫毛都足够长,这样的小雨也不至于影响了他们的视线。
看着他们本来是想抄起刀握着拳头就要干,童磨转头看了眼自己装修华丽用了快百年的殿室,眼泪那也是说下来就下来。
不堪其扰约定了只要他们出去打自己就不说一句话,零和猗窝座到底还是走来了室外。
“喂,你就用那把破烂的刀和我打?”猗窝座率先盯住的当然是零手里的佩刀,摆开的架势停顿了一下,“要是没有趁手的,现在喊那家伙给你随便找一把都要比你现在用的好。”
“嗯——日轮刀的话我都折断啦,但是普通的刀仓库里应该有哦?”童磨见他们又非常统一地望了过来,准确地来说是将目光对准了他们背后的殿室,连连后退了两步,“是猗窝座阁下先喊我的——这不算噢?”
“有需要再说。”零估算着手里这几天来也用习惯了的老家伙的分量与韧性,“请。”
猗窝座最后瞥了一眼黑死牟,见他没有动静,脚下随即一踩。
平整的地面在瞬间寸寸皲裂,白色的砂石飞溅而出,六角雪花般的阵法闪烁过一道红光后从猗窝座的脚下绵延铺展而开。
童磨后知后觉的呜咽声被猗窝座的声音遮盖了下去:“术式展开——破坏杀·罗针!”
相比起他让童磨也还是心疼不已的动静,零这边只是抽出了佩刀,并没有打算以拔刀斩作为起手。
显得有几分钝的刀刃简简单单地染上了赫色。
属于斗者的气势混杂着鬼的浓烈气焰,猗窝座就差把好斗写在脸上了。而既然享受战斗,那零猜测他的战斗方式必然会以近身搏杀开场无疑。
普通剑技的威力虽然抵不上一瞬倾注入一点的拔刀,但后者留下的空门破绽也更多,倒不如像是这样比拼速度,以招拆招。
猗窝座的拳头似乎比他砍过的任何鬼的身体都要坚硬——这是肯定的,毕竟人家眼里清清楚楚写着上弦贰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
“就只是这样吗,喂?”看着细微的裂痕开始漫布在能与他招架的刀刃上,猗窝座显然相当不满,这样外力阻挠下无法尽情战斗是他极为厌恶的东西,“你的刀快要碎了啊——”
“专心,猗窝座先生。”
说话分神的一下足够那击横斩避过了拳头而向着猗窝座的手腕砍去,零见他避也不避,便也顺畅地一刀斩下。
剧烈的疼痛从手腕断开的地方开始灼烧,本来毫不在意身体会受到损伤的猗窝座握着那只断臂的手肘往后撤开跳跃到了空中。
仔细盯着招式、明明白白将他的性格看得一清二楚的童磨挑了挑眉,而黑死牟并不感到意外。
他看着那煊亮的刀刃,眼里闪过一道复杂的东西。
“啊……怎么回事……?”猗窝座发觉自己手臂不受他控制地有点儿颤抖,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某种情绪像是被触到开关一般涌泄了出来。
强硬地将想要逃开的想法压了下去,身体在空中下坠着,而他激动地声音却在上扬:“为什么不能恢复?你这是什么招式?”
“这样一来我们就在同一起跑线了。”零有意避开了猗窝座的询问。
没使用月呼那是黑死牟就在跟前呢,人家打磨了几百年的月呼他自觉拿不出来献丑,而手里的佩刀确实太过破烂店家不收,除了赫刀外,日呼的招式型他都得精打细算着来用。
“破坏杀·空式——”
下坠的趋势宛如时间暂停般停止了下来,留滞在空中以剩下完好的单臂打出三下连击,猗窝座紧跟着又自上而下挥下了拳头。
“破坏杀·碎式·万叶闪柳。”
牵动着空气而来的拳风以灌注到一点的刃面斩开,看着猗窝座才受到无法立刻再生的伤害还能立刻选择直面发动更为猛烈的招式,零稍感意外但也立即调整了呼吸,无须多想,日呼肆之型的幻日虹是此刻的最佳选择。
不用和他的拳头过多的碰撞而闪躲开这个有点儿难躲的大范围AOE,回身转过刀柄,零眯着眼睛便准备好了下一式
他甚少像是回合制战斗一样念出招式名。
当然这里没有嘲讽喜欢正大光明决斗的各位的意思。
只是这次显然有些不同:“日之呼吸·叁之型·烈日红镜……改。”
深红色的弧形斩击离脱手后并未快速消散在空气中,划着弧线如同弯月般快速对着还未落地的猗窝座追击了过去。
细小的红色火刃以风作为推动助力,猗窝座只来得及抬头而后匆忙闪躲,那道深邃得像是干涸血液般色泽的弧形斩击从他的面颊边堪堪绕过,而在他背后的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至此零的刀刃碎了一半。
童磨在手心里敲着金扇,漂亮的眼睛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黑死牟注视着那道几近被劈成两半的墙垣……他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下。
“无惨大人…未察觉您的到来…属下深感抱歉……”
尚有余力的猗窝座急急转身,而被打断了思考的童磨也抬头。
两鬼一齐跪下。
撑着纹绣有红梅、和他的眼睛是同样色泽的红伞,站立在那墙垣后十步外的鬼舞辻无惨:“……”
真心不是故意的零:“……”
怎么办,他不是有意要恐吓他的少爷的。
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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