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duang~天空一声巨响, fangdao章闪亮登场 然江烬恰在此时开口,嗓音清浅而温润,“因何道歉?”
褚朝安一怔, 晶亮似盛水般的双眸适时露出不解, 他道:“弟子私自与夏侯世家大公子比武......”
朝衍宗没有明令禁止弟子比斗, 且此次还是在外,而褚朝安却是第一时间便选择认错,毫无缘由。
江烬的视线轻轻扫过他,眼瞳中漾起浅淡的笑, 似又藏着少许无奈, 只听他柔声道:“你与人比试, 为何不同为师说一声。”
如此大事, 没从自己的徒弟口中得知,反而是从旁处。
“昀儿参加比斗, 为师自是要过来看着。”江烬望着他,继续说着,语气中隐隐带着些许责怪的意味,但俱都是透过淡淡宠溺传递出。
......
由于褚朝安先前提出不许让尊上插手,朝衍宗一众弟子都默认了要把此次比斗之事瞒下来。
故而没有人再去通知江烬。
褚朝安见江烬说出后面这句话,登时眼睛睁大几分, 润泽的眸中仿佛被一层薄雾浸染。
倏地, 发顶被人轻柔抚过, 动作舒缓轻慢。
抬眼看去,只见江烬正低眸注视着自己,轻揉他额前的发丝。
此次拍抚的动作,比之上次替他拍背时更增添了几分熟稔。
同时褚朝安也克制着自己,没有再像上次那般, 在身体被触碰的刹那僵硬。
师徒二人亲昵又和谐的氛围,看得在旁的朝衍宗弟子们一阵艳羡,不由暗叹,尊上原来这么温柔。
以往他们所见的尊上,可望不可及,何时有过这般,只觉一阵亲和无比,叫众人感到亲近许多。
不过因为对方是陆师兄,所有人也只在短暂的羡慕过后,又觉理所当然了起来。
然而在场下围观的则俱是展现出被惊呆了的表情。
望均仙尊竟对他那关门弟子这般好。
这一幕落到了夏侯邑的眼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只是在他未曾察觉的心底深处,无端涌现出来的酸涩难以言说。
“义父他许是被重要事情给绊住了,邑哥你不要多想......”齐温然忽然道。
夏侯邑条件反射的打断他的话,仿若带着些恼羞成怒,扯着嗓子道:“谁想了!”
齐温然不再多言,他的目光也投向了高台的另一边,落到那姿态亲密的师徒身上。
望均仙尊......
当年如果仙尊收下的弟子是自己......
***
武斗场上,几乎聚集了所有前来参加盛会的各宗弟子,不乏有各宗掌门长老,后者全都围坐上首。
午时三刻未到,整个竞岛就已被挤满了人。
蓬莱阁的人听闻了夏侯邑和褚朝安的比试,为尽地主之谊,更是作为裁判出席到场,阵仗显得尤为大。
直至午时三刻将至。
除却夏侯世家的人只来了寥寥几个,其余听闻此事的人,大都到场。
夏侯邑撇开眼不去看周围,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叫身后的一行跟随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险些站在大太阳底下就冒出满头满脸的冷汗。
一个个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恐惹他不快。
在周遭一片的喧嚣吵闹声中,夏侯世家这边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齐温然也没有去看他。
夏侯滕极看重能力,这次没有过来,想也知道是因为上次晚宴之事,夏侯邑在他那应是掉了份的。
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沉寂,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侯邑站起身,冷笑了一声,灵力顷刻间运转,飞身上了比斗台。
刚一站定,他就往褚朝安的所在睨了过去。
接收到他颇为不善的视线,褚朝安眉目温驯,不紧不慢的起身,缓缓踱步走过,踏上高台和他相对站立。
......
立于高台,下方围观的所有人,尽皆被褚朝安收归眼底。
划过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宿宜’、慕容焕、纪良、陈晋......
最终,褚朝安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凤倾,此时正懒懒倚在一处,随性放纵却又恣意潇洒。
倒也符合他喜欢看热闹和慵懒的性子。
褚朝安仅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时。
掠到了夏侯世家所在的方向,继而就见那个高挑的黄色身影,渐渐往一处走去。
齐温然走向了朝衍宗的位置所在,而后立到了江烬的跟前。
应是察觉到他的视线。
夏侯邑跟着看了眼,紧接着笑得不怀好意道:“陆道友,我这有一桩趣事,你想不想听啊?”
蛊惑的语调中藏着恶念,不待褚朝安接话。
就闻夏侯邑继续说道:“你看到了,我那位然弟,仪表堂堂且天才之名传遍鸿城,可是被望均仙尊赞赏过许多次,很是得望均仙尊青眼。”
话语间充满若有若无的调笑,似是不经意提起的一样,试图激起对方的嫉妒之心。
要是褚朝安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一朝被仙尊看中的平常人,怕是会被他这话击得心神不稳。
可褚朝安此时此刻,心情平静无波,分毫波澜不兴。
......
然夏侯邑却以为自己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才让褚朝安半晌没有滋声。
“啊,差点忘了说,如不是家父拦着,然弟怕是会被仙尊先行收于门下呢。”
夏侯邑继续说着,企图借此扰乱他的心神。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
一道暗藏杀机的凛冽攻击,蕴含强大灵力,迅速朝褚朝安席卷了过去,带起一阵冲天煞气。
场下有人惊呼出声,“小心!”
“他不守规则!”又有人接道。
“明明比赛还未开始,夏侯邑就打出了攻击,这厮也太卑鄙了!”
众目睽睽之下,夏侯邑脑子早就被怒气盈满,哪还顾得上底下人说了些什么,他丝毫没有停顿的召出法器,再度狠狠向褚朝安打出数道灵力。
“陆师兄!”
“师兄小心!”
然而他的话才刚落下,只见一高挑的身影踏出薄雾,那人立时停了打哈欠的动作,将手垂了下来。
眼前的男子身着青衫,还顶着蓬莱阁少阁主,宿宜的身体。
此刻‘宿宜’的脸上带着点颓靡,似是没有休息好,眼下染着几点淡淡的青色,鸦羽般的长睫盖了上去,“可别叫大人,我还得称呼你一声,鬼医大人。”
冥界任何人都能得罪。
但就是不可得罪这位,看似风轻云淡、淡雅出尘的鬼医大人。
因为你极有可能会有求于他。
......
褚朝安微微笑了笑,一眼就看出了听诩的状态不对,许是对宿宜摄魂时损了元气,“听诩大人状态似乎不好,可要在下为你探看一二。”
说着,他已然伸出一只纤长素白的指尖,十分自然。
换作平时,听诩早不拘小节的伸过手去了,而眼下他只是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浓眉微蹙,“是有点不太好,宿宜的身体已经在排斥我了。”
一旦被排斥成功,听诩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摄魂入体本就千难万难,稍有差池,听诩将修为大损。
褚朝安面色不变,很是平静,一袭白色袍服,衣袂飘飘,此时,他的眼里又好似照不进半分事物,浅淡的光晕打在这人身上,增添了少许暖意。
“我不要紧,鬼医大人可稍后再为我一看,”听诩语气沉重下来,凝视他,低着嗓子道,“大人可知,引千寒。”
“引千寒?”听到这三个字,褚朝安的表情才有了松动。
引千寒,修丨真丨界千百年前就已消失的一种毒素,无色无味,可融入神魂杀人无形,此类毒素,一般寄生于幽绛苓草中。
而幽绛苓草,则是长在冥界深处的冥池内。
冥界从未有过生机,永远笼罩在一片死气之下,然幽绛苓草,乃这一片无尽死气中所焕发的一丝生机,堪称奇迹。
曾有无数修士、亦或是冥界之人发觉,想要将之采摘,欲探索这幽绛苓草中在死气中诞生的奥秘,却被幽绛苓草上附生的引千寒所阻。
引千寒一经接触,便缠上神魂,一点一点将之蚕食殆尽。
由于引千寒附着在幽绛苓草之上,故而无人得知其功效是何,没人敢对引千寒去进行研究。
因为研究它的人,都已经死了。
神魂尽灭,无一生还。
......
听诩早闻三年前出现在冥界的鬼医,醉心于疑难杂症,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他果然有些好奇,便是一笑。
引千寒早在千百年前,随着幽绛苓草枯萎而消散。
“听诩大人,是在同我开玩笑吗。”褚朝安的话没有停顿的继续说着,他的声音又轻又缓,一双清透的眸子注视过去。
若有妖界之人在这,便会发现,传闻中那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鬼医,眼神竟与妖皇身侧的贴身妖奴有几分相像。【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