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有人给凌雪薇送来吃食，态度也很有礼，她也侧方面打听过消息，可一无所获。</p>
对方口风紧得很，除了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圣帝城外，其他的一概不知。</p>
凌雪薇被虏来至今，除了送饭的佣人，还有秦末，基本上没见过其他人。那个白轻水，更是一次都没来过。</p>
她也每日好吃好喝，专心修养。</p>
如今她的鞭伤已经开始结疤了。</p>
又过了两日，终于抵达圣帝城。</p>
……</p>
白止宫。</p>
在被虏七日后，凌雪薇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白帝。</p>
花园里，他正在给花浇水，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亲自修剪枝叶，换土，施肥……乍一看，比这宫里的园丁还专业。</p>
此处是白止宫。</p>
庄严，肃穆，尽显威仪。</p>
“请坐。”</p>
凌雪薇走到一旁的圆桌前坐下，白轻水摘掉手套走来，“刚砌好的九天香，尝尝？”</p>
他净了手，亲自烹茶，动作娴熟。</p>
“九天香气味清幽，香气醇厚，我猜你一定喜欢。”</p>
凌雪薇的确不喜欢味道太浓的茶。</p>
凌雪薇看着白轻水，这位白帝，给人的第一印象，温文尔雅。</p>
和帝千绝不同，帝千绝看似温和，其实却疏离冷漠。而白轻水，身上有种亲切感，可以让人放下防备。</p>
这才是最危险的。</p>
这个男人，洞察人心，擅长蛊惑，是个深不可测的人。</p>
“凌姑娘不必如此警戒，我对你其实一直慕名已久。对于手下的鲁莽，在此我先表歉意。以茶代酒，敬你。”</p>
白轻水举了举杯子。</p>
凌雪薇没动，也没说话。</p>
白轻水倒也不在乎凌雪薇的态度，“姑娘身上的伤，好些了么？”</p>
“托你的福。”</p>
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白轻水笑了笑，“是我的人莽撞了，伤了姑娘。姑娘若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p>
“我提的，你们就能满足？若我要他的命呢？”</p>
凌雪薇声音不疾不徐，好像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p>
空气一凝。</p>
白轻水忽然笑了，“可以。”</p>
“若姑娘有这本事，我绝不阻拦。”</p>
凌雪薇心中冷笑。</p>
“开个玩笑罢了，白帝应该不会介意吧？”</p>
“当然不会，姑娘很风趣。”</p>
“白帝亦然。”</p>
“叫我名字即可。”</p>
“白帝身份尊贵，凌某小小女子，怎敢直呼您名讳？”</p>
白轻水笑笑，倒也没再说什么。</p>
远处。</p>
秦末望着这一幕。</p>
“秦老，此女也太胆大包天了，帝尊竟也由着她？”身边的人询问。</p>
“帝尊行事，自有帝尊的道理，岂容我们说三道四？此女，帝尊留有大用。”</p>
“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大用？硬要说，也不过是个威胁墨九夙的棋子罢了。”</p>
“呵，那你可就太小看她了。”</p>
……</p>
之后几日，凌雪薇又见了白轻水两次，每次都有聊天，不过都没聊什么实质性的东西。</p>
白轻水似乎一点都不急，带着她逛遍了白止宫。花园，后湖，灵兽场，药田……</p>
白止宫外表看似华丽威严，实则内里布置却十分简单，并无太多奢靡之物。</p>
甚至有些地方，很接地气。</p>
白止宫中有很多开垦出来的田地，种了不少东西，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理的。</p>
蔬菜，灵米，还有些水果。</p>
“尝尝我刚摘下的甜梨。”</p>
树下，白轻水拎了一篓子的梨走过来，他一身布衣，完全没有一帝至尊的架子和排场，倒更像是刚干完农活的普通人。</p>
“没想到白帝还有这嗜好。”</p>
“一点爱好罢了，这种田，是个细致活。耕地，播种，施肥，除草，灭虫，一步都不能少。哪水多了，哪里需要施肥，今日天气太热，明个又下暴雨，无处不要用心……这可不比处理政务简单。”</p>
白轻水走到一旁坐下，“过来坐。”</p>
“不过啊，再复杂的事，只要找到规律，也有迹可循。”</p>
凌雪薇眸光闪了闪。</p>
“近日来在宫中可还过得习惯？”</p>
“很好，有劳白帝费心。”</p>
“若有需要，随时告诉我。”</p>
这时，秦末过来了，在他耳边低语几句。</p>
“我先失陪下，凌姑娘请自便。”</p>
凌雪薇目送他们离去。</p>
这个白轻水，不知道是真放心她，还是对自己宫中防卫太过自信，竟任由她出入。除了身上的封印和五彩石，她基本上不受限制。</p>
“姑娘，要回去么？”</p>
“随便走走。”</p>
凌雪薇在前，宫女跟在后面。</p>
“前面是什么地方？”她指向前面。</p>
“回姑娘，那是帝尊议事的地方，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p>
“哦，那回去吧。”</p>
“是……”</p>
凌雪薇的住处在二楼。</p>
“我突然想吃小糯圆，还有虾饺馄饨。”</p>
“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p>
“有劳了。”</p>
“姑娘客气了。”</p>
等宫女走了，凌雪薇迅速出去，一路上目不斜视，神情平静，有宫女见她行礼，她轻轻颔首，装作一副随意闲逛的样子。</p>
走到方才来的地方，这是一处庭院，她隐约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p>
她迅速闪到阴影处，没一会，就看见白轻水和秦末走了进来。</p>
“主子，咱们的人传讯，酒壑带人已经回到太宸宫，但目前，还没有动作。”</p>
“知道了。”</p>
老爷子来了！</p>
“主子，是否要我……”</p>
白轻水摆手，“不必。你去准备些老爷子喜欢的东西，明日，我要亲自去拜访。”</p>
“是。对了主子，您是否太过纵容那位凌姑娘了？”</p>
“怎么说话的？她是我的贵客。”</p>
“主子，她可是墨九夙的人，之前还对您无礼，您……”</p>
白轻水淡淡扫了他一眼，秦末立刻噤声。</p>
“秦末，你是我身边最得力的人，不要让私人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p>
“……是。”</p>
“对了，枫林山那边如何？”</p>
“墨九夙依然昏迷，咱们的人已经成功潜入，只等您命令。如今，枫林山那边群龙无首，这正是好时机。”</p>
秦末做了个手势，“趁他病要他命。”</p>
暗处的凌雪薇心砰砰狂跳，竭力稳住呼吸。</p>
“你去准备一下。”</p>
“属下明白。”</p>
目送两人离开，凌雪薇才从阴影处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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