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动动嘴，属下跑断腿。</p>
刚巧刘星南还在燕京。</p>
迫于淫威，他不得已调动了手中所有能用上的资源。</p>
这才让杨明顺利在一个小时后登上了回沪都的私人飞机。</p>
老刘实惨。</p>
不过在临登机前，杨明拍着他的肩膀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了句：“辛苦了刘总，我会跟财务部打招呼，今年的年终分红，属于我的那份拿出5％以年终奖的形式汇入你的户头，与你原有的年终奖金不冲突。”</p>
我靠！</p>
刘星南猛地一震。</p>
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他妈不得尽心尽力再帮你把等待的时间缩短个十几二十分钟？</p>
今年的天使制药，得益于全面发展的行业新贵‘明扬’拂照，业绩一路飘红，利润已达百亿级。</p>
杨明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哪怕是他分红的百分之五那也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需要仰望的一笔财富。</p>
刘星南虽然有钱但谁会嫌弃自己钱多呢？</p>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能让他心动的数字。</p>
“另外刘总，之前因为我个人原因对你的语气态度有些过分，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咱们认识的时间不断但是私底下好像都一直没什么来往？这样，改天有机会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p>
听到这话，刘星南早已经热泪盈眶，差点给杨明跪下举天发誓誓死效忠了。</p>
而等到杨明登机，刚刚还无比谄媚的刘星南脸色瞬间冷脸。</p>
倒不是仇视，而是凝重。</p>
虽说热泪盈眶演戏的成分居多，但刚刚刘星南并非毫无动容。</p>
算又见识了这个年轻人不好惹的一面。</p>
以他在天使制药的功劳，杨明给的这份大号的年终奖也不能说完全受之有愧，至少有承受的底气。</p>
但问题是杨明本可以不给，程序甚至人情上都不会有任何问题，可人家给了。</p>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刘星南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个忙值多少钱。</p>
如果是他，肯定不会给这么奢侈的报酬。</p>
但是杨明给了。</p>
千万别以为这年轻人是因为你帮了小忙所以一时意气，绝对不会！</p>
扇一巴掌给颗甜枣，职场pua玩的这么溜，一看就是老吸血鬼。</p>
初见时觉得这个年轻人像个暴发户，虽然长得帅但是为人处世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子土气，上不得台面，但现在……</p>
刘星南沉吟。</p>
可能是这段时间在京城听得八卦多了些，再看他竟然有种望而生畏无底洞的感觉。</p>
不过相比于那些笑面虎一样的老牌资本家，杨明还是要让人觉得顺眼舒服一些。至少他刚刚客套给糖的时候是冷着脸，而不是笑眯眯。</p>
也是奇怪，跟这种人合作反而更有安全感。</p>
刘星南淡淡一笑：“嗐~在这个全靠同行衬托比烂的时代，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更让人愿意亲近啊……”</p>
………</p>
起飞前，杨明又给小鱼儿打了好几个电话。</p>
无一例外，无法拨通。</p>
短信就更不用提了，一个小时里，没有一百条也有九十条，全部石沉大海。</p>
“鱼儿啊鱼儿，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杨明面沉如水。</p>
既然修罗已然崩盘，现在他就什么都不怕了。</p>
唯独……担心鱼儿经受不了打击重蹈当初的覆辙……杨明不敢想。</p>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p>
也就是在杨明起飞的时候，沪都的小鱼儿从汤臣一品离开后已经沿着黄浦江走了很久。</p>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行尸走肉。</p>
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那个跟杨明‘开始’的地方。</p>
没错，正是她当初绝望跳河的地儿。</p>
往昔的画面由此处伊始，点点滴滴，笑貌如电影般在眼前，音容似挽歌响彻耳畔。</p>
“咳咳咳咳，你救我干什么！你刚刚在水里还亲我！泥奏凯！坏蛋！流氓！你让我去死！”</p>
“死多简单，活得漂亮才难，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遇到点事就寻死觅活的话，那人类早灭绝了！”</p>
他居高临下，冷冰冰的脸，远没有日后的温柔。</p>
那时候的自己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p>
阳光照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末梢的水滴闪烁着晶莹，酷酷的侧脸那么耐看一瞬间就让自己的心漏了一拍。</p>
“喂，你就这么走了嘛？那我再跳河怎么办？”</p>
“你想找死关我屁事，能救你一次我还能救你一辈子？”</p>
“你这么凶干什么，人家就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嘛，可以跟告诉我嘛？”</p>
“杨明~”</p>
“杨明？那杨明哥哥，咱们还会再见面嘛？”</p>
“再见？再也不见~”斜晖脉脉水悠悠，那时的杨明自以为潇洒。</p>
“噗嗤~”想到这的小鱼儿突然笑出了声，红眼啐道：“钢铁直男！”</p>
也是打那起，素来温顺听话的鱼儿开始了人生中第一场豪赌。</p>
“小哥哥，你为什么骂我？”</p>
“杨明哥哥，你能不能…能不能当我的男朋友啊？你别误会，我只需要一天，一天就好了，我爸妈逼我跟不喜欢的人相亲，我想让你帮我应付一下……”</p>
那一天，当鱼儿踮起脚尖飞快的亲吻杨明脸颊的时候，其实她比谁都紧张。</p>
那是她的初吻，她也从来没有把杨明当挡箭牌，她只是想有一个…有一个至少能让自己不讨厌的男朋友，试试运气，万一爸爸妈妈也喜欢呢？</p>
她还是在赌。</p>
后来，当杨明把‘天使之星’用心的戴她脖子上的时候，鱼儿就明白自己赌对了。</p>
如果说一开始对杨明只是因为他冒死把自己就上来而有一丝好感的话，那么在杨明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身边一起对抗父母和沈家父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爱上了他。</p>
鱼儿太喜欢这种有人并肩作战的感觉了。</p>
一旦认定，那边交付全部。</p>
锦江乐园那一日，很开心。</p>
那一晚，她托付。</p>
当抱着杨明说出那句‘杨明哥哥，要了我’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人生全部托付。</p>
一生一世一双人，从今往后，非你不可……</p>
想到这，本以为自己已经哭干了眼泪的鱼儿再次红了眼睛。</p>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甜美的回忆。</p>
但春天的外套，抵御不了冬天的严寒。</p>
彼时的甜蜜，填不平现在的悲伤。</p>
曾经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苦。</p>
“呜呜呜呜……”站在黄浦江边的她突然蹲下埋头抱膝痛苦：“那年杏香楼下的烟花好美啊，杨明哥哥也爱过我的对？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啊……”</p>
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p>
萧瑟的晚风中，鱼儿嘶哑的声音如泣如诉，让人心碎。</p>
也许很久。</p>
也许很快。</p>
鱼儿已经忘了时间的流逝，默默擦干眼泪，拿出手机，开机。</p>
无数个未接来电，无数条未读短信，都是杨明。</p>
她一条也不看，只是拉开短信对话框编辑：</p>
“你给我造了一个梦</p>
梦里的我很快乐很开心很幸福</p>
可是现在梦醒了</p>
我站在梦开始的地方</p>
故事的结局就该以它开始的方式结束</p>
我爱你杨明哥哥</p>
请允许我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p>
不管我在你心里什么位置</p>
还是要谢谢你曾让我拥有过一段那么快乐幸福的时光</p>
这辈子能遇到你我很庆幸很开心从不后悔</p>
但如果有来生</p>
希望我们别再遇见</p>
没有我的日子</p>
你一定要过得很好</p>
往后余生，愿你一切顺遂。”</p>
泪水不停的滴答在屏幕上。一口气编辑完，鱼儿深吸了好几口冷气才稍微平复情绪。</p>
拇指伏在发送摁键上，它在抖。</p>
抬头看着波光粼粼的冰冷江水，鱼儿脑子里再一次浮现出那一日初见杨明时的落日余晖。</p>
“那杨明哥哥，咱们还会再见面嘛？”</p>
“再见！再也不见~”</p>
鱼儿猛地一颤，心头绝望呢喃：希望你过得好，但再也别让我知道，当然，我也不可能还会知道了。</p>
再见了，杨明哥哥。</p>
她闭上眼睛拇指狠狠的摁下，一颗硕大的泪珠儿顺着脸颊滑落。</p>
歘~</p>
泪珠在屏幕上开花的那一刻决绝的短信随着一道发送了出去。</p>
做完这一切，鱼儿眼睛里已经彻底没有生气。</p>
粉红的脸蛋一片雪白，她……慢慢的走到了江边。</p>
她跨过石栏。</p>
摊开双手。</p>
纵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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