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神色晴不定的坐下,去白伯贤那里参阿凝一本?他也只是说说罢了,白伯贤才是一力促成阿凝坐上右军主将位置的那个人,甚至还让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与阿凝立下婚约。
他与段天明只想让阿凝落个残害同僚的名声,进一步在军中削去她的声望。
所谓的贻误军机?不就是没有尽全力剿匪嘛,别说元化,他们这些个副将也没当成回事。
土匪毕竟只是土匪,真要不惜血本的去剿匪,这白国哪个土匪窝能藏得住?
可是白国的匪患源自民生,民不聊生,这匪患自然根除不尽。
况且此次剿匪只不过是白应武要进一步分化右军的举措罢了,而这些个副将也乐见其成。
他们可以应着剿匪的名头驻扎在白国境内无所事事的修养,还能从地方捞到好处,何乐不为?
更何况,这样做头疼的只有白伯贤和阿凝罢了,阿凝若是没有那执掌右军的声望和实力,才有他们上位的机会。
可是元化竟然被去了军权,甚至还有丢命之嫌,这是要杀鸡给猴看啊!
“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阿凝扫视了一圈,这些副将无一人与她对视,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
只有张丰年颔首笑道:“既然两位将军的下落都已清了,那我们还是已大局为重,商讨对敌之策吧。”
右军能在此地聚首,全因陈国大军压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个副将再怎么不对付,也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搞小动作。
“来人,去把沙盘取来。”张丰年对着外面的卫兵喊了一声,不多时十几个士卒抬着一张桌子进来。
沙盘即是立体的堪舆图,演兵布阵,都可以在这一张沙盘之上预先演示。
众人围住那张沙盘,沙盘之上,白国诸多地貌数座城池纤毫毕现,而在寒城那里,黑色的小旗和白色的小旗聚集在寒城内外。
每一支小旗代表着一千人马,寒城之外,三十多支小旗密密麻麻的竖在沙盘之上。
寒城之中只有十一二只白色小旗,那是白应武的左军,倾尽左军之力,也无法与陈国的大军比较。
而在丰邑,十只白色小旗聚集其中,这是右军的一万人马。
阿凝虽然曾是军中副将,但她只有军衔没有人马,除去徐定邦外,以张丰年为首的十大副将,各掌一旅人马。
这也是他们不服阿凝的原因,副将和副将也是有差别的,阿凝虽然也是副将,但也只是比百夫长强上许多。
让她一跃坐上右军主将的位置,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军功连升三级?
“将军请看,这便是我方斥候探来的敌我军力对比。”张丰年指着陈国的大军,即便是左军右军绑在一起也没有陈国的军队多。
他们唯一能够仰
仗的,就只有寒城这一座坚城。
“大将军,君上为何让我等驻扎在丰邑而不是寒城?”樊老黑问道,即便他没什么谋略也知道凭着左军那一万多人想要挡住陈国三万多人的攻坚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能守住,左军怕也是要废了。待到陈国卷土重来,只有右军的白国,未必能拦得住陈国的铁蹄!
他们各部人马只是接到了调令,只是这调令有些蹊跷,不是去那必争之地寒城,却来到了这无险可守的丰邑。
“这我也不知,我已在奏表之上询问君上,不应该就会有答复。”白伯贤让他们驻扎在丰邑肯定是与白应武有关,但白国危亡之际对一路统率如此防备可不是明智之举。
无论如何,左军都是不能直接放弃的。于,左军的将士亦是白国的子民。于理,没有左军,守不住白国的社稷。
“那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樊老黑嗓门比较大,看了看阿凝,又看了看张丰年。他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却没有太多的主意。
“我已命人去王都调动粮草,也整顿了一队军士,将由任天将军带领,作为先行军率先前往寒城。”丰邑到寒城多是山路,山路虽是难行,但是于行军来说,亦是坦途。
“可是君上的调令严令我们坚守丰邑,私自增援寒城,是违抗君命。”段天明敲敲桌面,外行指挥内行本就是行军大忌。
但是君权至上,哪怕最后打了胜仗,也会落得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丰邑,如果真的要守是守不住的。”张丰年摇了摇头,如果陈国真的突破了寒城的防线,他们可以直接进山绕过丰邑直达白都,根本不必与右军硬碰硬。
而如果右军分兵布防,防线就会拉的过长,就算堵到了陈国的军队,也未必就能拦的下来。
况且,他们要守的可能不仅仅是陈国的军队,还可能是白应武的左军!
张丰年也听到了来自白都的风声,白应武与陈猛寒城会盟,不得不让人去怀疑白应武的选择。
是誓死抗敌,亦或是通敌夺权,都在白应武的一念之间!
“那张将军有何高见?”徐定邦在世的时候也曾询问张丰年的意见,此人在领兵之上颇有才能,这也是另外两位副将愿意跟着他的原因,因为信服。
“高见不敢说,但是白都的近况诸位似乎还不是很清楚。”张丰年扫视一周,就连阿凝也不知道白都近些子发生的事。
他也不卖关子,将白应武会见陈猛的事说与众人,还有白都的那些流言。
众人听闻都是一脸凝重,若真是这样,这丰邑守与不守都是没有关系的,还不如直接去守白都。
“空来风,事出定有因!”赵钧拿着一只小旗说道,似乎他已
经断定了白应武会为了王位与陈国合作。
“不可轻信谣言,君上在朝堂之上让百官全力支持白将军,我等切不可自乱阵脚。”张丰年出言制止了赵钧继续说下去,他之所以说出此事只是让众人心里有个底。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驻扎在丰邑就说的通了。君上,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白应武。”
“但也没有完全放弃他,只是我等处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地方丝毫作用没有。”
……
众副将你一言我一言的争论起来,只是没有个定论。
“大将军,您如何看待白将军呢?”张丰年看向阿凝,阿凝的武功自不必说,在场的副将虽然都是经百战,但是却未必是这个小姑娘的对手。
阿凝的军职不是走的她父亲的后门,而是一剑一剑从战场上杀出来的!
只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打消这些副将对她的轻视,因为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
总是需要去证明自己,才能获得一席之地。
沈无敌看了一眼阿凝,张丰年的这个问题看似轻飘飘的,却是暗藏杀机。
阿凝将要决定的不仅仅是否要信任白应武,她要决定的,乃是右军万千将士的生死,甚至白国几十万百姓的生死!
这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她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沈无敌有些担心,即便这个决定让徐定邦来做,也未必容易。
信白应武,就要将右军压上寒城与陈国殊死一搏。不信,则退守白都,与白国共存亡。
这也是白伯贤为何将右军驻扎在丰邑的原因,这是个两难的选择,白伯贤也不敢轻易放弃白应武和他的左军。
丰邑并不是无关紧要,这是个可以在两个选择之中做出进退之地。
万千军士乃至副将都是卒子,他们的命完全掌握在阿凝手中!
右军主将,不仅仅是一个权高位重的职位,更有着它无与伦比的责任与压力。
张丰年看着一言不发的阿凝,想要坐稳右军主将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阿凝可以坑掉元化的军权,甚至可以在明争暗斗之中夺取其他副将的军权。
但是作为一个将军,她的敌人不是白国内部的同僚,而是边境之外虎视眈眈的敌国数万兵马!
张丰年好整以暇的坐着,他不是不想去争这个右军主将的位置。
但是他不会,也不愿意用卑劣的手段去对付阿凝。说到底,他是白国的将军,与同僚内斗,损伤的只会是白国自的元气。
各个诸侯国都在厉兵秣马,白国本就弱小,想要在这即将到来的大争之世中有着一席之地,内斗绝不可取!
但是他也不会轻易的将这个位置放弃,若阿凝真如她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
的英雄,那他必像辅佐徐定邦一样尽心尽力的去辅佐她。
但若是她真的没有能力带领右军,那还是趁早从这个位置上退下去吧。
白伯贤的心思张丰年自然也知晓,但是为人臣子,哪怕君命有错也是不得不去听从。
阿凝这个位子,可以决定白国的兴衰与存亡。而现在,就是到了她做决定的时候了!
白伯贤是一个明君,但是对领兵之事确实还是略有迟钝。仅是让右军驻扎在丰邑就能看出他在摇摆不定,这是行军大忌。
在张丰年看来,白伯贤看似两头兼顾,但事实上却是首尾都不能保全!
阿凝盯着沙盘,此时的局势十分明朗,无非就是二选一。众多副将都看向她,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
“将军,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张丰年再度开口,声音在将军二字上咬的极重。是去往寒城,还是退守白都,都要尽快选择。
若白应武真的通敌,他们绕过丰邑杀向白都未必会比他们的行军速度要慢。
这是一个危机,更是一次考验。张丰年看向阿凝,我可以支持你,但你需要证明,你值得!</div>【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