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臣的沉声发问,如同琴弦被震断,让在座的政事堂高员,心里皆是一震。 他们能有什么感想?又能有什么做法?根本没有什么想法。 而且这件事和他们大部分的高员都没有任何关系,这本就是三个派系之间的对决,暗中较量,只是没想到把涉市与涉县给引爆了,才引来了这样的难题。 那么既然是你们三个派系引爆了这件事,自然由你们三个派系的人去解决,关我们什么事? 我们这些高员平日里面也就是喝喝茶水,没事的时候在食堂扇属下几个嘴巴过过瘾,能够做到的也就是这一点了。 其余的权利,都在三个派系的手里面,他们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又何必管这些事情? “看来这件事,你们是不打算插手了!”于臣见到其他几个高员,满脸都是无所谓的样子,顿时大怒。 但他也只是愤怒而已,无法做什么。 只求这些高员能够与他们相安无事最好,不然他们要是临时反水的话,可就给了他们致命一击了。 毕竟他们最怕的就是内部人反水,这是最为致命的。 至于他们不做事,那就不做事吧,也没关系。 只求他们不添乱就行。 “你们两个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于臣继续将目光放在二高员史凯的身上,还有政事大臣孙铭则身上。 这两个人,一个是坤省政事堂的二高员,另外一个可以暂时称呼为三高员,是坤省政事堂的地位排名第三。 政事大臣的权利也非常之大,否则坤省这边,也不可能由他自成一派。 现在事情出了,而且上面又派来了调查组,这件事要是不解决,很难平稳落地。 一旦他们都出事的话,只怕他们背后的那几个宰相,都不好明面捞人。 “急什么?天不是没塌下来吗?”史凯不悦的瞥了眼于臣,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他和于臣之间有无数次的明争暗斗,因为他本来是坤省大高员的最好人选,没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竟然被于臣给霸占了。 于臣直接是从龙国政事堂空降下来的大高员,直接占了他的位置。 而且于臣比他年轻了十岁多,他如今已经是快六十岁的年纪,几乎没有希望升职了。 可是于臣不一样啊,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最好的时光年华,尤其是在朝堂之上,混仕途一行。 自然而然,他处处针对于臣,也就见怪不怪了。 周围的其他高员见到头顶的这两位老板又开始争论起来,一个个高悬在外,根本不管。 因为早就习惯了。 “哼,这次不一样,我不得不急!”于臣见史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之后,脸色不禁阴沉之极,他觉得史凯这个老东西,脑子肯定坏掉了。 难道一点政事观念都没有吗?这么明显的意味,他竟然看不到? 明显是国王要弄他们,史凯还是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老子在坤省,谁也动不得的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早晚吃大亏。 “嗤,有什么不一样的?巡视组我们都解决一次了,大不了再来一场车祸又如何?”史凯眼中满是讥讽与不屑,年轻人的胆子怎么反而这么小了? 真是的… “史凯!!” “你知道这次调查组的组长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杀了就是!” “是秦朗!” “秦朗算个…啊?”史凯瞪大眼睛,下意识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于臣,而后心里莫名一慌。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于臣这么忌惮和紧张,竟然是秦朗带组过来? 因为调查组是突然组成的,国王也没有告诉他们。 所以于臣能够知道,还是拜曲同所赐。 如果不是曲同给他发信息的话,他也不知道调查组是秦朗负责。 秦朗的为人,应该没有人不知道。 绝对是龙国的第一狠人,心狠,手狠,实力狠。 若是真想解决他们,只要找到证据了,哪怕是背后有宰相庇护,这小子都敢拿枪直接崩了他们,不走法律途径。 这就是秦朗的可怕之处。 别忘了车洪洋的血,可只凉了不到一年啊。 车洪洋堂堂的一等高员,只差半步就成为了宰相。 这样的大人物,都被秦朗给一枪崩了。 更别说他们这些封疆高员,也不过是三等级别而已。 秦朗杀他们,又有何不可? 于臣本就紧张,这次史凯也慌了神,连带着始终没出声的政事大臣孙铭则,脸色也很是难看。 他来坤省政事堂也就是两年多的时间,在三个派系里面也是最弱小的那一派,有些时候不得不和于臣联合,对付本土的史凯。 但是他能够自成一派,自然有过人之处。 这一份过人之处,那就是他搞经济的手段非常高超,坤省也因为有了他,这两年的经济迅猛发展。 法无禁忌及自由,这句话就是出自他的口。 只要法律没有禁止的行为,都是他发展经济的手段。 孙铭则在京城的时候,与秦朗可有很深的仇恨。 当时还是五年前,秦朗和胡睿轩以及他妹妹在一起吃饭。 而他孙铭则也带着两个世家子弟吃饭。 结果他带来的两个世家子弟,不知道为什么看上了胡睿轩的妹妹,非要拉着人家敬酒,甚至色心歹念起。 胡睿轩知道后,把两个世家子弟揍了一顿。 之后第二天,胡睿轩就被抓到了局子里面,两个世家子弟愤怒之极,要把胡睿轩关进去十年。 秦朗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句话就把胡睿轩从局子里面放了出来,更是直接把当时的京城治安大臣给一脚踢了下去。 这一脚不仅仅是肉体的疼痛,更是精神上的侮辱。 不出一个月,京城治安大臣就被转职离开了京城,去了很偏僻的一个省,去做政事堂高员。 直到两年前这曾经的京城治安大臣,因为有了足够的政绩,被背后的靠山给安排到了坤省政事堂做政事大臣。 没错,这个曾经的京城治安大臣,不是别人,就是他孙铭则。 所以对于他而言,秦朗就是他的敌人,一个险些坏了他事业的仇人。 但是他又非常清楚,秦朗如今无论是地位还是手段,都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就连他背后的政事堂宰相孔照祥,都不止一次性的警告他,不要去对付秦朗,否则会死的很惨。 可当年那件事,在京城之中已经被传出了歌谣,他丢脸丢到了京城,这辈子都忘不掉。 现在他回到京城的时候,还会有无数的权门和将门子弟,笑话他就是个笑柄,被秦朗一脚踢飞了治安大臣的位置。 攥紧拳头,此刻的孙铭则极为的怨恨。 可他不想一想,当年的错,到底是谁先铸成的? 若没有他带来的两个世家子弟调戏胡睿轩的妹妹,若没有他这个治安大臣以权谋私,为两个世家子弟报仇,秦朗又怎么会对付他? 但他心里面,根本不想这些。 往往大权力者,三观都是扭曲的,没有一个是正常的三观。 他也不例外。 只觉得有权利就有了一切,却殊不知成为了权利的奴才。 “你们两个别吵了,先想出一个对策吧!”孙铭则幽幽的出声,声音就像是从某门发出来的一样,听起来极为难受。 孙铭则的话,也是提醒了于臣和史凯。 两个人都不得不停下争吵,开始议论此事该如何解决。 “秦朗来了,肯定不会糊弄的调查一番就离开。” “我们这次看来要出点血了,不如涉县的那几个人,就放弃了吧。” “然后由涉市政事堂出面,把那几个涉县贪污的高员抓起来。” “之后对秦朗这个调查组宣称,大桥垮塌,就是偷工减料的问题,因为涉县高员的贪污,造成这样的惨案。” 于臣沉声说道,目光不由得望向史凯和孙铭则。 只要两个人同意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去做。 然而两个人脸色却是极为的难看,甚至满是戾气。 史凯和孙铭则的手底下,涉县政事堂有五个高员,都是他们的人。 可于臣只有一个,于臣这么选择,简直就是断了他们的一根肋骨。 虽然断了一根肋骨不威胁生命,可是这种憋屈让他们很想痛骂于臣。 于臣目光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人,他知道两个人肯定是不甘心的。 但是那又如何? 事情本身就是涉县那边发生的,如果这件事想要解决的话,必然从涉县开始。 所以不管怎么说,涉县的那几个人肯定是保不住了。 壮士断腕,为时未晚。 况且只有把那几个人舍弃了,才能不连累到涉市政事堂的高员,也不会影响到他们几个人。 毕竟真相是怎么回事,他们比谁都清楚。 若真的被秦朗查出来,这个大桥垮塌,是因为他们三方互相角斗,以至于监督不力,甚至把这个大桥当成了权利的角斗场,以至于害死了那么多百姓。 若真的被查出来,他们没有好下场的。 因为这已经不是贪污和质量问题了,而是他们这几个高员的人性问题。 “只能如此了!”史凯郁闷的点头,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孙铭则叹了口气,三十多岁的他,满脸忧郁之色。【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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