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洪爷跟我的一份私下协议!”竹韵道。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什么,洪爷的遗嘱竟然还有一份私下协议?
到底什么内容?
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心,包括陈烈在内,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事。
现场唯一保持淡定的只有杜坚,就连他身边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的秦逸之脸上也浮现了一丝不自在。
“原本按照洪爷的本意,这份协议是需要保密的,但是现在当事人已经站了出来,那保密也就没有意义了,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如果想要我把位置让出来,这份协议必须作废,杰叔,你觉得如何?”
一名年近六十,带着深度近视眼镜,但是却西装革履,花白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沉吟道:“协议上虽然没有注明这种情况,但是却有一条,如果有朝一日你不再担任社首,并且把社团和洪爷的个人遗产都物归原主,那么协议可以作废,眼下情况很符合这一条,所以,我觉得你的要求很合理!”
宋金杰一直以来担任着凌云社的法律顾问,德高望重,深得洪爷信赖,一些重要的私事都是他来处理的。
一般情况下,他很少出席这种聚会,但是今天却来了,而且正好就有事用得上他,心思灵活的就觉得这里面有点耐人寻味了。
宋金杰一向很少说话,但是只要出声必然直接切中要害,在这点上,他跟葛正辉惊人的相似。
如今他已经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众人又都不明就里,只能瞪圆了眼睛看着竹韵。
竹韵转向杜坚和秦逸之。
“我同意!”秦逸之率先开口道。
杜坚立马跟上:“那我也没意见!”
宋金杰站了起来道:“那好,我现在宣布洪爷在临走之前跟竹韵私下签订的协议作废!”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一脸雾沙沙。
虽然压根就不知道那狗屁协议是什么内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萧睿却看到竹韵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一样。
“第三条……”
竹韵刚开口,陈烈就不耐烦了:“我说你有完没完?现在红磨坊、皇家玛丽号什么的都归你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最讨厌的就是我说话的时候有人插嘴,别忘了,我现在还是凌云社当家的社首,你不爱听可以走!”竹韵森然道。
“阿烈你少说两句!”
杜坚沉声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陈烈年轻的时候性如烈火,心狠手辣不假,但是如今毕竟年纪大了,岁月足以把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软骨头,更何况,他狠归狠,但是并不傻,竹韵那个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仗着自己辈分高摆点架子耍耍威风也就算了,如今双方已然撕破脸,真要是把这个娘们惹急了,先倒霉的必然是自己,于是听了杜坚的话之后,也悻悻的冷哼一声就坡下驴了。
“你继续说,不过,要记得凡事适而可止!”杜坚朝竹韵道。
竹韵淡淡一笑:“第三条,我要求公开竞选,并且参与角逐下一任社首!”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那岂不是等于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废话?
杜坚沉声道:“荒唐,既然你已经退位,为什么还要参加竞选,那你刚才提的这么多条件,都是在忽悠我们吗?又想要钱,又想要权,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坚叔,我想你搞错了一点,我刚才提的第一条,那根本不算条件,我只是当着诸位叔伯的面申明一下而已,因为梅府、红磨坊、琴江半岛和皇家玛丽号本来就是我的,这个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至于我提的第二条,也是基于有人违约在先,杰叔也说了,是这位逸之公子的行为构成了协议作废的条件,并不是我自己请求的。
所以,这条依然不能算是我提的条件!”
众人想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但是杜坚总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愤愤然道:“那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依然不想放弃当家的位置了?”
“我想不想放弃,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毕竟我能走到今天,也少不了很多兄弟们的支持,他们不惜为我卖命,我又怎能如此不服责任的说不干就不干。
退一万步来说,我这也是为了坚叔,为了社团着想。刚才烈叔不是说我是导致凌云社败落的罪魁祸首吗?我想看看是不是每个人都是这么想,也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陈烈冷笑道:“我劝你还是别做这无用之功了,逸之公子是洪爷的唯一骨肉,他如今认祖归宗皆掌凌云社正是众望所归,与其一败涂地,不如大方一点,大家面子上也好看点!”
竹韵淡然道:“可惜,凌云社不是洪爷一个人的!以前就不是,现在更不是!”
“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欺师灭祖!”陈烈怒道。
“实话而已,就连洪爷自己也说了,凌云社是大家的凌云社,如果把凌云社比做一艘船,他就是一个舵手,只不过是替大家掌控一下方向的人罢了!”
陈烈顿时被哽得一愣一愣的。
他怀疑竹韵出言否定洪爷居心不良,现在竹韵用洪爷的话来堵他,他还有什么话说。
这句话他也听过,洪爷生前就经常挂在嘴边上。
杜坚无奈道:“竹韵,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这只是洪爷自谦的话罢了,他老人家就是我们凌云社永远不可代替的存在!”
“我承认这点,但是洪爷再英明神武,也没法保证他的子孙后代就一样的雄才大略,否则的话,理事会有权通过投票来罢免当任社首这一条社规,岂不是多余的?”
杜坚和陈烈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在场的众人,他们只知道青竹丝心狠手辣,哪知道竟然还长了一张如此了得的利口。
秦逸之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然后展颜笑道:“我同意竹韵女士的条件,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父亲生前制定的继位人,而且她当家的这些年,对我一直关照有加,从私心上说,我是非常感激她的,也不愿意跟她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但是为了父亲留下的基业,为了不辜负几位叔父的拳拳盛意,我只有勉为其难的站了出来。
现在已经是民主时代,只有大家公推出来的领导人,才能得到大家的拥护和更多的支持,否则的话,就算我靠着父亲的余威坐上了这个位置,也是难以持久的。
所以,我希望几位叔父不要再争论了,就让大家来个公平竞选吧!
这样的话,我们才会胜的心安理得,输的心服口服!
大家认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