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离似乎并不喜在魁星观这种地方久待,于是便朝我行了个道家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那衣衫褴褛的小道童,也就十来岁的模样,这都是快要过年了,身上却穿的那么破烂单薄,与天师府中的那些身着华贵道袍的道士们明显格格不入。
不过瞧着他的性子倒是挺傲的,不过倒也不失可爱,于是我便走上前,跟他聊聊天。
结果嘛,这孩子居然对我爱理不理,我想了一下,当即取下了背包,从里面取出了一袋子之前在飞机上面拿的小礼包,里面有些糕点糖果什么的。
果然,我将小礼包拿出来后,这孩子顿时将视线投了过来,这让我不禁莞尔,这孩子终究还是孩子啊。
接受我的‘贿赂’以后,这孩子渐渐的对我放下了戒备,在我旁敲侧击之下,终于询问到了一些我想知道的问题。
譬如,他的师祖林予堂一般闭修到什么时候啊?譬如他师祖平日里特别忌讳什么样的人,不喜欢听什么样的话啊等等等等。
小道童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欢快的跟我说着这些,最后还主动提出来要帮我禀报,结果这一次他高兴跑出来告诉我,他师祖已经闭修结束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随后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千块钱递给他,这次他却是没要,说他用不着,我说能用着的,可以找道门中的那些师兄弟师叔伯们换套厚实点的棉服。
走进满是斑驳的大门,道观里面没有任何植被,略显萧索,收拾的倒是挺干净的,三面的房子很破旧,并没有看到任何道士,中间的屋子大门是虚掩着的,我快步走上前,朝里面喊了一声道:“茅山程逢九求见林真人。”
然而,屋子里面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我迟疑了下推开了房门,屋子里面的采光不太好,不过以我的夜视的目力自然没有任何障碍,一个满头银发的老道士背对着我坐在蒲团上,整个屋子里除了正面墙上的三清画像外,就只剩下左边墙上挂着的一柄长剑了。
我再次朝他喊了一声:“茅山程逢九拜见林真人。”
老道士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转过身目视着我,那双昏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声音冷淡的朝我回应道:“上次与茅山左道一别已然四十载过去了,你既然自称茅山派,想必应该是左道的弟子吧。”
我当即行了个茅山的道家礼,轻应了声道:“前辈慧眼,左道确实是我师父。”
林予堂原本昏黄的眼神瞬间金光闪闪几乎瞬间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让我惊骇无比!
要知道我连宋家九字高手之中排在第一的宋知临的运行轨迹都能够看清楚,可刚才这老道士究竟是怎么出现在我面前我却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此前我就感觉到如此之高辈分的老道士修为绝对不低,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惊世骇俗的高手!
当我震惊之余,老道士却是突然间将手比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冷哼了一声道:“小子,看来你师父应该从未在你面前提过老夫吧?”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糟了,难不成这辈分奇高的老道士与我家那老头有仇不成?
可即便如此,这会儿我也只能如实回禀了,即便我很自信他应该不可能轻易破开的我金银错。
“晚辈确实从未从家师那里听到过任何关于前辈的任何事情,即便是前辈的名讳,晚辈也是今天头一次听到。”
林予堂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这才将手从我脖子上撤开,而在他撤开的那一刻,周围涌过来的危机感也随之消失。
“小子,你师父当年居然敢耍老夫,说要送老夫一本昆仑派的剑谱,老夫这一等可就是四十年了啊,瞧着你已经修炼出了金银错大成化境,想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如此毁于老夫之后,实在可惜,不如你现在就将你那该死的师父下落告诉老夫,老夫可以饶你不死!”林予堂虽然撤掉了对我的杀手,可杀气依旧弥漫于周围。
“前辈,我师父大限将至,目前究竟在什么地方,晚辈也不清楚,另外,晚辈被r国的土御门阴阳师种了一种摄取魂魄的印记,即便前辈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多久。”我坦白的将实情告诉他,其实还有一重意思,那就是我原本就是将死之人,自然不会怕你的威胁。
林予堂闻言,右手在我胸前一划,接着我胸前的棉袄居然直接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显露出了土御门家族的族徽。
林予堂的瞳孔微微一缩,当即冷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赵齐渊让你过来的吧?”
嗯?
他居然连这个都能够猜出来?
瞧见我不做声,林予堂似乎以为我这是默认了,于是古怪的朝我看了一眼后道:“看来你这是得罪他了啊,否则他怎么会让你跑老夫这里来送死?”
“晚辈不知前辈这话什么意思,即便当年我师父真的骗了您,可这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吧?毕竟四十年前,我都还没出生呢。”我直言不讳的为自己鸣不平。
“那档子事情老夫就先不与你理论,那就说说老夫的规矩吧,但凡来魁星观有求于老夫的人,都得帮老夫办一件事情,办成了,那么就算是上九天摘月老夫也敢应允下来,可如果办不成,那结果就是成为老夫的剑靶与老夫比上一场剑道。”林予堂声音平淡的朝我解释道。
办事?
比剑?
换作任何人在提到这个规矩以后估计都得脚底抹油了吧?
可我却没有任何选择,赵齐渊那边就不用说,他这次居然这么害我,又怎么可能会救我呢?
所以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眼前这个脾性古怪的老道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