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妤撕了衣裙的布料,折叠几下轻轻摁在君逸寒的脖颈处,轻轻的使力檫干那细细的血迹:;这伤口的血要是一直止不住怎么办?
梨花白的柔软布料染上点点梅花,安瑾妤的手腕被君逸寒握住离了他的脖颈:;不会的,区区小伤。
安瑾妤垂下手,知他性情高傲也不与他争辩:;日后,小心些。
忽然想起什么安瑾妤期待的看着他:;其实你也可以忘记这件事的,安心当王爷不好吗?
他盯着安瑾妤微微俯身靠近开口评价:;嗯,是挺好。
安瑾妤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放弃我的妻子?一个王爷难道连留住王妃的能力都没有吗他开口反问。
安瑾妤闻言开心极了,嘴角克制不住的往上扬眼睛也弯了起来。
安瑾妤和君逸寒说话时,洛舍抱着剑不知何时到了,冷言旁观时不时冷哼一声,那一声;哼还是从鼻子里冒出来的。
;有这个闲心陪女孩,还不如去想想叶将军哪里怎办。成大事的人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洛舍开口,利落的白色短发被风吹起空中留下白色的弧线那一双银灰色狼一样的眸看着君逸寒。
安瑾妤心下不满,陪她怎么了?!
;不劳您多费心,他又不是陪您。安瑾妤面上笑眯眯的咬牙切齿的回道。也许是安瑾妤没有掩饰言语中嘲讽意味,他那银灰色的眼越发暗沉。
君逸寒忽然开口,清冽的嗓音自身旁传来:;我自然不会忘记。轻身跃到树上,转头对安瑾妤臻然一笑;走吧。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美轮美奂。
两人脚尖一点叶,轻灵的掠过碧水:;这就是他把我们支开的原因?
君逸寒轻呵,;他的话你何必全听?就是听了也不用全信。;那你呢?你说的话我要全信吗?
君逸寒傲娇着;如果你想全信的话,我可不介意。只是这次规程,你父亲倒是真的有意利用你去牵制叶盛纪,你真不怕?
怕?这件事是她能决定的嘛?重活两世,有些人她总是能看透的,将军府的表面再花哨俏丽,实际上也不过是将死之虫,又怎么在撑下去,叶家专权早不是一时之世,皇后一派早就对将军府有了杀心,逼嫁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安瑾妤是被侍女红袖唤醒的,虽是百般不愿安瑾妤还是自暖烘烘的被窝里头起了身。;姑娘,使者已在外面等候。红袖轻声唤道。红袖素手撩起纱帐,挂在帘钩上,安瑾妤撑着从塌上支起身子懒洋洋道:;你们下去,本姑娘亲自梳妆打扮。
;是!待那婢子们系数退出后,安瑾妤拿起一件宫装穿上。水蓝色的广袖长裙,雪白色的长袖上绣着繁复的暗纹,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彩蝶阳光倾泻而下,似乎要振翅而飞。
六棱镜里倒映出一张尚显青涩娇俏的脸,安瑾妤拿起梳子,为自己打理好一头及腰长发,樱粉色簪子插于发间,璎珞下垂发出玉石碰撞的叮铃声响。逃不过了啊,安瑾妤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细细的摩挲着衣料,就是客死异乡也要死的体面,死的贵气。
这是安瑾妤最后的尊严!安瑾妤很清楚,这次去了以后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就算侥幸逃出这王宫也是回不来了。
眼角余光瞟见,一把匕首映入眼帘,安瑾妤并不是那些弱柳扶风的女子,倒也有些武艺。一手握住把柄,一手脱去刀鞘冷冽的锋芒系数展露眼前,一看便知是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将刀鞘置于桌上指尖极轻的滑过刀刃,一丝殷红滑过银色的匕首。
当真锋利,安瑾妤口含受伤的指头,心下暗想。赌一把!将锋利的匕首藏于广袖之中,只需垂下手时使一个暗劲匕首便会滑落在掌心。要说安瑾妤一个长在深宫里的女子杀死一个百年之将那是不可能的,但安瑾妤还是想赌一把。跟命运赌一把,为自己的命赌一把。
说不定,自己能伤的了他呢?多轻的伤也是伤啊,有那么多的不可能。安瑾妤的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在婢子们的催促下,还是坐上的去往夜都的马车。素手撩起帘布,安瑾妤本以为能用极为冷静的声音看着那个将自己亲生女儿当成献品的安瑾妤的父亲,一开口却隐隐带了些哭腔:;父...
余下的话便如鲠在喉,说不出口,原来安瑾妤还是舍不得的啊。
安瑾妤深呼吸了几下,朱唇上弯绽出一个浅浅的笑。一旁的使者催到:;姑娘,再不启程将军怕是会动怒。素手放下帘布,转过头去道:;...嗯...
此后一路,安瑾妤便再也没有回过头去,就是闭上双眼安瑾妤亦能想象那巍峨王宫便在轮子的轱辘声响中变小,直至消散。
微风掀起布帘不经意间看见几只蓝白色羽毛的小鸟站在窗栏上低头梳理羽毛时不时转头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便又梳理起羽毛来,好可爱!
安瑾妤沉闷的心情也因为这可爱的小东西明亮了些,啊!想摸摸小可爱!安瑾妤双手窝成半弧形,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小鸟。手掌刚一触碰到鸟身,那鸟儿猛一抬头安瑾妤感到它一瞬的僵硬和害怕,对它温和的笑笑;乖~别怕。用指腹极为轻柔顺它腹部的白绒。
慢慢的,安瑾妤发现它已经不像原先那般紧张,歪头蹭蹭掌心就一振翅飞出马车。原先那些站在马车窗栏上的鸟儿也随着那只蓝色小鸟的离去扑扇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除了这些,这一路走来着实无趣的很。安瑾妤是不能对那些马车夫或是那位长着一对阴鸷眸子的使者,安瑾妤可不相信他们,也不愿倾吐心内郁结的心绪。
下车前,安瑾妤捋平裙上细细的奏折展露极为得体端庄的笑容。在随行侍女的搀扶下,踏上了异国的土地,安瑾妤一抬头脸上的笑一下子冻住了,胃里难受的不行一股酸意直抽喉头使了好大的力方才压下去。
;参见将军!
那些侍从们跪在地上,齐声喊到。
安瑾妤双手置于腰侧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强忍着呕意声音故作酥软道:;安瑾妤见过将军,将军真是英武不凡。言语间微微低下眸子,眼波流转抛了个媚眼,顺带羞涩一笑。
安瑾妤真是佩服自己的演技。
;哈哈哈哈!说的好!姑娘真是慧眼识英雄。叶盛纪抚掌大笑,军靴踏在石砖发出沉闷的声响。
安瑾妤顿时觉得自己下巴一痛,抬起头来映入眼眸的便是放大的丑脸,脸颊上传过被抚摸的极为恶心的触感;啧,姑娘可真是秀色可餐啊!安瑾妤暗自咬牙,眉头一皱。
他放下手,转而阴森森地看了安瑾妤:;不过,姑娘你可别耍什么花招!过了今晚,你便不在是姑娘了。嘿嘿。安瑾妤感觉自己快要炸毛了。不过,他好像发现什么了吗?还是说,只是一个警告?
;你们还不快去把姑娘送去风阁。
;是。
;姑娘,走吧。
在侍女的带路下,安瑾妤终是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风阁。做工大气辉煌,极为精美,雕栏画栋,在血红的太阳的照耀下发出金红色的光芒。就是在如何美,它也是一座牢笼,一座吃人
安瑾妤捏住梨花白的袖口,摩挲着忽然有些眷恋起这种柔软的触感。要不是外头有那些,名义上照顾安瑾妤实际上监视安瑾妤的侍从,安瑾妤倒是想把那把匕首抽出,比划两下。
匕首没被抽走,成了不幸中的万幸。幸好没有被发现,那句话也许只是和警告。安瑾妤双臂横在桌面,头枕下上面瞌上眼睛假寐。
不得不说,安瑾妤的确乏了,但如今这种身陷囹圄的情况下又能如何安眠?安瑾妤在保留几分危机感的情况下尽可能让自己放松。其实,根本不用刻意做在这种看似华美实则危险的地方很少有人能真正放松吧?【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