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言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她把书房的门给关上,翘起腿坐在了红色皮革的沙发上。
木质的古董茶几上,有两个定制的红酒杯。
一个是卿酒言的,另一个打一个型号的,是她以前给郁君修定制的,最适合用来喝勃艮第的酒。
卿酒言给其中一个空的酒杯倒上了一些酒,整个下午,靠工作和酒精麻痹压制下来的害怕,再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总算是没有再升起来。
“喝酒吗?”
郁君修拿起酒杯,酒灌了自己一口。
红色的液体划入吼道,不仅没能让他成功解渴,反而在他的食道和胃里升起一层烧灼感。
“有件事,我在之前就想和你说了。”
头顶是明晃晃的水晶灯,女人被红酒润过,一张一合的红唇几乎勾走了他的所有视线。
郁君修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这才终于有心力听卿酒言说话。
“把孩子给我。”
一句毫无感情的陈述句,把郁君修神游太虚的魂给彻底拉回。
这段时间,他素来是沉默的,因为想要追回人,又不知道怎么做,怎么开口。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小梦梦生活,明明有千百种方法让她知道小梦梦的存在。
“抱歉,没可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
卿酒言挑了小眉,又给两个人的被子里又添了些酒。
“说实话吧,我很喜欢小梦梦,她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有纠结过要不然就这样无言的一起生活?”
卿酒言说着,喝了一小口红酒。
她背对着落地窗,坐在红色的古董皮沙发里,窗外的景色和她融合在一块儿,暖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肌肤上,
就像是十八世纪最美的油画。
惊心动魄的美丽之后,就让人久久沉醉在这幅画之中难以忘记。
“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两周,小梦梦是真的开心吗?她总是想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包括我也活得很累。”
卿酒言说完,长叹了口气。
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用一种毫不躲闪的坚定目光,聚焦在那张她看了就心痛的脸上,“郁君修,你还能生很多个孩子,你还可以有别的女人,你就把梦梦让给我不行吗?”
“”
滴答,滴答。
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书房老旧的古式壁钟在响着。
卿酒言坐在沙发上,身体微侧地前倾着,盯着郁君修的那双眼睛,没有丝毫错过他眼中的嘲讽,无奈,和悲哀
一种令人看了灵魂都会刺痛的悲凉,从他深色的瞳孔处蔓延。
卿酒言头皮有些发麻,却是丝毫都看不懂这个男人,究竟在悲伤什么,究竟在悲痛什么。
“如果我说,我也只会有这一个孩子呢。”
被红酒灌过的嗓子灼烧感依旧,发出的声音低哑的令人心惊。
如同在最后的黄昏,低鸣的黑色乌鸦。
“什么意思?”
卿酒言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什么叫他只会有这一个孩子,醉态微显的头侧过,古怪的笑声从她的红唇间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