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的年纪本就和简玥一般,他们关系就算蹭不上亲密,可也认识多年,简玥自然是发现了乔治的异常。
“乔治,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最近巴黎温差比较大,有点感冒了。”乔治瞥了眼躺在床上眉心紧皱的女人,“放心我回头会说你妹妹的,就算忙也不能这么久的时间不联系你。”
“算了,我们都知道她忙,还麻烦你帮我多看看她,别太累了,身体最重要。”
“你也是,我会看好她的。”
乔治挂了电话,蹲下身子。
有些忐忑不安地拉住卿酒言伸出被子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握起那一抹葇荑,把它贴在自己的额前。
冰凉对上了火热,男人只是一言不发。
那双握着她的大掌,却又一直在不停地打颤。
那细微的抖动几乎用肉眼都很难去察觉,也许会被所有人忽视,但不包括被握着手的女人,仿佛有带着毛尖的一根根小刺,往她的指心里戳。
“我睡了多久?”
她侧过脸,望向那双执过她的手,强压下心头说不出的感受。
美丽削瘦的面庞因为克制神色显得更为寡淡,之前看见乔治拨打简玥电话的慌张,似是从不曾出现过。
也就因为沉睡而沙哑,显得别有味道的嗓音,才能让人察觉她在不久之前还是个睡美人。
“没多久。”
乔治放下她的手,唇边挂着微笑的答道。
他并没有说错,的确是没有多久,一个月都不到。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对他来说却又是无比漫长,足以把他的全部精力给清空了。
“玛格丽特。”
“嗯?”
“以后别睡了。”
躺在床上的卿酒言顿了顿,过了半晌才回了句“好。”
这次的昏睡,完全在她自己的意料之外,她向来自诩为铁人,没想到这么简单就会被现实打垮到逃避。
“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你挂念的人,你哥,你父亲”乔治帮着卿酒言坐起了身,又替她倒了杯温水,端到她的唇边,“还有我。”
“咳咳咳咳咳——”
昏迷近整月,醒来和第一口水的女人,冷不丁被这句话给呛到。
给她端水的男人站在病床边,两只耳朵都变得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害羞。
卿酒言醒来后的生活,过的规律而无聊。
因为沉睡的时间并不长,只要做些适当的肌肉运动,就能让身体机能重新正常活动。
然而更痛苦的,是恢复后随之来临的化疗。
之前卿酒言在华国的医院完成了第一期的化疗,在法国又紧接着开启了新一轮的治疗。
化疗进行到第三期的时候,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呈现的巨大副作用,终于开始显现了出来。
吃上一口东西就恶心的要吐,每次都直到把胃里的酸水都给吐出来才能停止,比起孕吐更要难受上百倍。
浑身无力,终日只能卧病在床,做什么都需要靠别人的帮忙。
有时候甚至连大小便都没有办法自己控制,稀疏只剩下几根的头发彻底掉光,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