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但光是疼痛这一点,已经无法打击她。
安若影能用过自己的·指尖感受到,左侧的脸颊,皮肤不再是以往摸上去光滑的模样。
坑坑洼洼的,像是被人刻上了东西。
‘镜子有吗,我想看镜子。’
她抬起脸,抓住不知道是谁,但唯一能求助的人的衣服,开口问道。
自然,连她自己都听不懂她说了些什么。
蓬头垢面的男人站在床边,袖口被拉住,长发遮住的眼睛,同情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无论是她的脸,还是声音。
还是当初在桥底下,如果没有自己在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那么多肮脏的男人都扑在她的周围,她却谁的安详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女人的脸,可能也不会上去帮忙。
他蹲下身子,把面包和水从地上捡起,递给她,“你先吃点吧,我们想办法看医生,会治好的。”
‘会吗?’
安若影索性没发出声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她想起什么的,从床上一把坐骑起,看向自己的手。
纤细的手腕上,她特制的玉镯不见了,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了。
除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就什么都没有。
t恤的中间用法语写着,【我是个妓女】。
她紧张地端详了她的身上,还是之前那个男人留下的印记,看上去没有新增的痕迹。
垂眸观察的女人,双眼迷离的仰起头。
用手比划写字的姿势。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找出堆起的废旧报纸,和一直圆珠笔递给了安若影。
小女人接过,咬住下嘴唇,还是写下了这一行字。
圆珠笔的出水不是很好,所以安若影写了很久。
【我被侵犯了吗?】
即使身上并没有被侵犯的感觉,可是她还是想要确认一下,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
“没有。”
男人的大掌摸上她的脑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谢谢。】
“应该的,你帮过我。”
男人收回手,帮她把水瓶的盖子打开,放到她的面前,“塞纳河那里,你给过我许多钱,让我不至于在冬天被冷死,还是先喝点水吧。”
安若影接过水瓶,慢慢地喝了几口。
水划过嗓子,有一点疼,可冰凉的感觉又带来了一种舒服。
她回忆起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
只是没想到,当初这样一件小事,后来真的会救了她。
安若影张嘴,无声地说了句‘谢谢’,用笔在纸上写下来新的内容,【我想要一面镜子。】
男人接过报纸,双目犹豫地看向让她,“我这里没有,还有,你确定要看吗?”
“嗯。”
安若影重重地点了下头,她现在能发出的,就只有这几个音。
她从男人手里把报纸抢回来,又用笔在上面写上三个字,递给了他,【我想看】。
如果,真的毁容了
安若影不敢再想下去,可又想知道自己的样子。
“那你在这里等下,我很快回来。”
等男人把门房关上,安若影之前因为情绪突然提起来的力气陡然消失,人砰的一声,后背砸在坚硬无比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