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浅站在闭合的大门口,左右运动了下自己的关节。
距离注射的时间越久,那种异物的感觉便渐渐消失,现在几乎已经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
未来会怎么样他不清楚,但至少现在谁都不用死。
正值华国的深夜,走道的窗外一片漆黑,除了悬挂着的上玄月就什么景色都看不见,可萧浅的心,却是这几个月以来的最明朗。
病房里。
经过了方才的一番转折,终于又彻底平静,只剩下了任墨同安若影两个人。
屋顶上方,光线极好的水晶灯始终开着。
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让夫妻二人的脸色显得也没有那么病态。
所有的事情,回归平地。
任墨身上困扰着他们两个人的蛊毒,就在这两个大转折之下将被只好。
任墨用手控制着自己的轮椅,坐的距离安若影又近了一点。
两个人没有谁先开口破坏氛围,一个坐在轮椅上,一个躺在床上,安静地对视。
任墨能在那对清透的琥珀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咳咳咳咳咳——”
小女人蓦地嗓子发痒的厉害。
漂亮的小脸很快就因为咳嗽开始涨红,每咳一下,还会带动到肚子上的伤口,眉眼微蹙,配上精致的五官就是现代版生病的西施。
安若影只觉得自己才出了月子没多久,又被剖腹产了一次。
任墨按下床的按钮,把床的上半部分抬高,从轮椅上站起,给小女人倒了一杯温水,直接坐到了她的床边,“先喝点热的。”
“咳咳”
安若影被喂着喝了点热水,男人的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眉间都挤成了一个川字。
“好点了吗?”
“嗯。”
杯檐离开了她的嘴唇,安若影看向床边的轮椅,嘟了下嘴巴,“你不是能走吗?”
鼻子忽然被人捏住,她刚张开嘴巴想要呼吸,夹住他鼻子的手又松开了,嫌弃地念叨,“都是油。”
“哼。”
两个人的相处没有特别的分界线,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任墨转身往浴室走去,刚走了几步就捂住了自己的心脏,背对着安若影,从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掏出一把药干吞了下去,站在原地难受地喘息了一会儿才走到浴室。
用热水把毛巾打热,拧干,走回房间看见床上的小女人,愣住一下又笑出了声。
小女人的脸上眼泪和鼻涕都缠在一块儿,可能是哭得真的太伤心,口水流了下来都没有察觉。
听道任墨的笑声,蒙着眼泪的桃花眼转向他,竟没有任性地朝着他生气翻白眼,反而垂下来眼帘,闷闷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男人深叹了口气,坐到床边用纸巾替她把眼泪鼻涕都给擦了,温热的毛巾盖上她的脸。
安若影的视线被毛巾盖住。
水蒸汽照在脸上有一点闷,却是非常舒服。
“你以后要是再敢做一次这种事,我就把你的小鼻子揪下来。”
玩笑的话语,配上格外严肃的命令口吻,安若影的鼻子真的被人抓住用力好好擦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