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被枪打穿的伤口,终于全部暴露。
任墨的心,仿佛被铁锤打上了会心一击。
心口泛起的疼痛,让他的脸变得和安若影一样苍白。
“她不会有事吧。”低沉的声音放着抖。
任律在门口看着都觉得难受,刚才的那一下,他对安若影之前的偏见都消了。
一个都能为他哥死的女人,还有什么好责怪的。
洛渊冥的几位助理和医生同时进入,同靠在门上的任律擦肩而过。
在低头检查伤势的男人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就有条不紊的开始下达命令,“患者现在还有意识,血压心率量一下,血调过来了吗?”
洛渊冥说完抬起头,看见转眼间就沧桑了十岁的男人,对门口的任律吩咐了一声,“把你哥带出去。”
呆在门口的男人走上前,拉住任墨的胳膊就把他往门外拽,“哥,你在这里会影响他们的。”
“她不会有事的吧。”
任墨的背弓起,被任律拖拽着,脚步踉跄地固执呆在原地就是不肯走,漆黑的眼睛迷茫地聚焦在洛渊冥的身上。
“不会。”
洛渊冥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的神色。
一旁的助手也喜欢任墨尽快离开,搭腔地劝道,“您放心,对我们来说都只是小手术。”
他们口中的小手术,整整不停歇地持续了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安若影的受伤情况同洛渊冥想的一样穿肠烂肚,估计开枪的时候也真是没想着要活,子弹取出后,把她受损的血管、肠胃打桥缝合,比他们想象中更要耗费时间。
洛渊冥是有些不懂陷入爱情的痴男怨女,任墨也是,安若影也是,为了对方自己最重要的生命都可以随时割弃。
洛渊冥的手术室,原本就只是他给自己置办的玩具。
和医院不同,手术室外就是房屋的欧式走廊,没有长凳。
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一米八七的男人就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任律让人拿来过椅子和毯子,这男人却就跟石柱子似的不会动。
任律也知道他是陷进了自我惩罚,索性不再折腾,陪任墨一同坐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小律。”
“嗯?”
任律转头看向他,这还是出了手术室后任墨第一次开口。
没吃东西没喝过水,之前又是长时间的飞行,他的嘴唇已经干的裂开,又血丝从唇部中央渗出。
唯一吃过的,就只有能控制虫子活性的药。
“你说,我是不是直接死掉比较好?”
“”
任律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空气静滞了须臾,他才伸出拳头锤了任墨一下,“哥,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故作玩笑的口吻,可任律一对上任墨犹如幽潭的眼睛,笑容就僵化在了嘴角。
“我说认真的啊。”
“哥”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任律看见任墨颓废的侧脸,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倍感愧疚地将视线移到地面,郑重地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没管好枪。”
任墨摆了摆手,“她要是有了这种想法,就算今天没事,以后还会背着我”
他的目光,停留在他中指上的戒指,抬起手借着走道的光静静看着。
“至少今天还是在我的面前,她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