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安月竹揭开卓雪蓉脸上的头套,露出藏在下面的那副鼻青脸肿的脸。
肿胀丑陋都不足以形容,卓雪蓉的脸上不知道被什么所伤的伤口,甚至有化脓流出的东西,黄色的粘稠液状物体。
伤口显然是从来没有人处理过,已经溃烂成了一个洞,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曾近每月花数十万欧元保养的那张脸,已经什么都不在了。
走到街上,行人都会因为害怕忍不住绕道走开。
“月,月竹,是你吗?”
卓雪蓉因为害怕紧闭的眼睛,听到那一声称呼,终于睁了开来。
看见安月竹脸的那一刻,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躺在脸上的伤口处,又让她连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心中各种怒火四起。
安家、卿家那些杀千刀的!
总有一天她卓雪蓉受过的苦,都会加倍还在这些人的身上。
“你的脸烂了。”
安月竹避开卓雪蓉欲要抓住她的手,对着她的脸评头论足道。
整个人的气度,似乎都和之前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尤其是她对待卓雪蓉的态度,再也没有以往的亲昵。
卓雪蓉知道自己的脸伤了,没有照过镜子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没太当回事。
她只是一边哭着,一边掀开自己没换过的衣服,“女儿,女人你看看这些人对妈妈做了什么好事!”
长时间的压抑,连说话都找不到人的卓雪蓉,出口的每一句都跟唱戏似的高亢。
各种新伤旧伤遍布在她的身上,叠加在一块儿,触目惊心都不足以形容。
而安月竹看到的,就只有两个字——丑陋。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起,她就开始痛恨,痛恨明明什么都记得却要假死把她放进安家的女人!
自己的出生,更是成为了全世界都知道的笑话,说到底,也不过是她为了达成报复的一部分。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安月竹朝门口看了一眼,便毕恭毕敬地站到了角落,低下了头,“台少。”
台光霁穿着建材良好的灰绿色衬衫马甲,梳着上个世纪流行的三七开,口袋里放了个怀表。
乍一看看上去,就像是从上个世纪走出来的年轻人。
尤其是那一身优雅的气质,宛如在历史书中才存在的教科书,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模样和口气,唇角弯起的弧度。
卓雪蓉惊呆地看向这位突然出现的外国少年,深邃的五官,看不见一丝的皱纹,却让人有种活了很久的错觉。
他走进屋内,眼睛扫了眼屋子里的摆饰,余光瞥见卓雪蓉一眼后就不愿多看。
“给她换张脸吧。”
“是。”
安月竹毕恭毕敬地回答,寒暄了几句就送走了蓦然闯进的男人。
被关押许久的卓雪蓉确实是突然来了兴致,“女儿,刚刚进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你不配知道。”
“我”卓雪蓉想说的话就这样噎住,她早就喜欢了人的阿谀奉承,更没有想到有一天安月竹会这样和她没大没小的讲话。
几滴眼泪又被她硬挤了出来,“女儿,我觉得你变了。”